而我每次哭泣的时候都有她陪着,可她哭泣的时候我却都不知道。这一次,就算只是这一次,你让我能好好对待她一次好不好?我只想要那个铃铛救救她,之后随便你想怎么对我都行,好不好?”
对着饿狼说了一通,虽然她知道它完全听不懂他所说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就是想说,不仅想说,还想哭。
没错的,就是她害了小环,害她伤成了那样,还害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
此时她面前的饿狼突然向她先迈开了一步,然而也不过是迈了一步,便有停下来了,不变的是它依然对她龇牙咧嘴,对她潺潺流口水。
长公主疑惑,目光不觉搜寻了下饿狼的身体,终于发现饿狼的脖子下方有一道不明显的伤口,伤口看起来是新的,顺着毛不停地往后流血。
她暗自吞了一口唾沫。
怪不得饿狼从一开始就没有直接扑向她,原来是它的身上有伤,或许是刚才在那场混战中它不小心被什么刺伤了,从而心中对谁都产生了恐惧感,于是才不敢轻举妄动。
周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般静谧。
她抬眼望向四周,此时地上的残肢断臂更多了,偌大的主刑场上满满都是,犯人已经全都死了,而其他的野兽似乎已经吃饱,也纷纷返回石门后面去了。
她恍恍惚惚站起来,无力后退一步,她面前的饿狼见状,也跟着进了一步。
“为什么地上……”她再看地面,只觉瞳孔突然变大了起来。
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利箭,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
难道……难道刚才不过就在她与饿狼纠缠的那一小会儿,上面的士兵就对着主刑场上射下了这么多箭吗?
难道野兽什么的将人活活咬死还不够?还要在最后关头让所有奋力活下来的人置于死地不可吗?
也怪不得与照顾她的小丫鬟一听她要去七十二号刑场,当场就吓得逼出来冷汗,最后一直坐在地上都说不出话了。
原来是这样……
七十二号邢台的最后真面目,原来是这样……
她看了看四周。
这次她才好好地看了下这个主刑场。
这个刑场很大,主刑场是个圆,很大,四周是各种兵器。
这就是战俘的邢台,南国对待战俘,应该说文臣将军对待战俘,从来都不给他们投降的机会,而是一旦将敌人抓获,就将他们全部放到这个邢台里面去,若是平时,也不管战俘是几个人,里面必定是猛虎,狮子,饿狼,最少的时候也有不下十头,然而即使他们一时躲得过,又能躲得过多久?
想活命,他们就只能将里面的野兽全部打败,但是却不仅如此,战俘们在应付野兽的同时,刑场外还会一边不停地对内放利箭。
双重夹击,重重危机。
因此不论是谁,想要从七十二号刑场活着出去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两败俱伤,能赢到最后的,终究还是野兽。
而想出这个邢罚的人,就是文臣将军。
他究竟是有多恶,有多可怕,有多没有人性,才能够将一个人的生命看似如此?
她心灰意冷。
现在她是这个主邢台上唯一一个没有与野兽战斗过的人,她没有中箭,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所以,一旦她将这只饿狼打死,他们还有的别的招数伤害她,还有别的招数制止她拿不到石门上的铃铛。
但是……
但是哪怕如此……
“文臣将军!”她突然对着高座上放声大吼道,“我希望文臣将军,能够兑现您的承诺,只要我能取下铃铛,不论我是生是死,也能放过小环,从此不要为难她!”
说完,她快去从旁边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把大刀,与饿狼对峙起来。
“对不起……”她颤抖着双唇道,“对不起,我必须要得到那个铃铛,所以……”
说完,她奋力往前面挂着铃铛的石门跑去,1
第326章 快退()
她想一鼓作气直奔到石门边上,再找机会抢下那个铃铛。
然而她错了,错的不仅仅是先看了饿狼的奔跑能力以及捕猎能力,还有哪个铃铛挂在石门上的高度,她根本没办法直接就能拿得到。
果不其然,她还没跑得几步,身后的饿狼不过一跃便踩到了她瘦弱的背上,带着利爪在上面凶狠地剜了好几道血痕。
“啊——!”她惨叫一声,紧紧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脸上纠缠万分,皱成了缝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饿狼再次对她扑过去。
她慌乱将身子一撇,不想手上的大刀正好晃中了饿狼脖子下的伤口。
它痛苦尖叫一声向后退去两步,嘴里的喘息声更加大了,是不是还带着‘呜呜’的低沉声。
伤口明显变大了许多,而且还时不时滴下一两滴血。
长公主瞳孔放大,喃喃道:“不……你不能死……你死了他们就会放箭,放箭了我就必死无疑,那铃铛,就拿不到了……”
她恍恍惚惚站起来。
此时的主刑场上只剩下她和这只饿狼了,而场外,那是多少双冷漠的双眼直视着他们。
高座上,文臣将军依然毫无任何变化地坐在那里,不变的表情,不变的动作,不变的,他始终追随这那一抹弱小的视线。
记忆里,他当初也是这样在一堆野兽的攻击之下,他的父母为了他就是这样在虎视眈眈之下,才丢了性命的。
那时候他才几岁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一点一点地被老虎撕咬吃下,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那个恐怖的回忆,自从那次之后,他每每梦里都是这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一段一段的闪个不停。
他头痛地抓了抓额头,以前每次来这里看这样血腥的场面,他只会觉得满足,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居然觉得这般烦躁不安。
此时,前面路口出现了一大波人。
文臣将军眉心微皱,而他旁边的侍卫正俯身对他低声道:“将军,亲王来了。”
他只是定定地看过去,没有任何答应。
亲王在路口就焦急下了马,面对前面好大的铁门,他慌乱得团团转起来。
“快,”他冲到守门的侍卫年前,两手抓着守门侍卫的肩膀问道,“快开门,快开门!”
侍卫齐齐下跪,然而却无人应答。
亲王左右踱步,此时离文臣将军说的时间已经差不了多久了,若是他再不进去,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人命关天啊……”他沮丧着表情道,指着高高的铁门道,“那你今日可有见过将军夫人来此?”
侍卫仍然低头不语。
片刻之后,铁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一侍卫走出,行礼,还没说话,就被亲王抢先问道:“将军夫人可在里面?你们是不是真的把她放入主刑场里面去了?”
侍卫答非所问道:“将军请亲王前往,亲王请。”
亲王道:“我问你将军夫人可是入了主刑场里了?你先回答我。”
侍卫形如木偶道:“将军清亲王前往,亲王请。”
亲王没辙,知道他定是被下了特殊命令,再怎么问也没有用,不如直接跟着他进去找文臣将军问个明白。
刚走了一段,从主刑场里猛地传来一阵可怕的野兽的声音。
他心中一顿,刚才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这会儿主刑场上再次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声,那声音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心,疼得受不了了。
他颤抖问带路的侍卫道:“难道你们已经开始了?不是说午时三刻吗?”
说完,整个人便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地往前冲去了。
一路上去,他一直口中喃喃自念:“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然而他走得越上,离得高座越近,他就感觉自己听到的野兽声音越大,而他自己的内心越觉得恐惧。
刚到高座,亲王就迫不及待跑过边上往下看着主邢台,而后吓得不觉向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亲王满目通红,满眶血丝,他只着主刑场断断续续说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就算你不念她是……她是你的拜堂成亲的将军夫人,总不至于连她是崇国长公主的身份都忘记了吧?”
文臣将军扯笑道:“这种事,当然不需要亲王亲自过来与本将军说,本将军再糊涂,又怎么会忘记这些事?”
“那你为什么……那你还不赶紧把她放出来?”亲王不觉流泪道,“你这样真的会把她害死的,她会死的……”
文臣将军侧目看着他,迟疑了片刻,他缓缓站起来,声音冰冷刺骨:“本将军看亲王是误会了,要进去主刑场的,可是夫人自己,本将军不过是告诉了她一个游戏的玩儿法,并没有要求她一定要玩。再说了,本将军早就告诉过她,她完全可以选择随时退出,但是如果要玩,那就必须遵守七十二号刑场的规则。”
亲王眼睛不断放大:“你的意思是说,接下来你们还要下面放雨箭?”
文臣将军道:“那得看本将军的夫人,接下来是什么表现了。”
“不……不行……你不能这样做……”亲王跑过去扯着文臣将军的衣服道,“你不能这样做啊!你不能这样做……”
说完,他又猛地跑到围墙边上,两手紧紧地抓住两侧的砖石,而后对着主邢台上瑟瑟发抖的长公主吼道:“碧缇!快……快退出来!它会吃了你的!快退出来!”
长公主闻声望去,目光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她记得他,他就是那个在她刚刚到难过的时候,在城门哭得稀里哗啦等着她的那个人,还有她与文臣将军成亲那天,他也哭了,还总是在她不经意经过他旁边的时候,慈爱地唤她一声‘碧缇’。
碧缇,好像一直以来,她都只知道她空有着这个名字,从小到大,除了宫淇赫,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