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轿中的翩翩公子手持一柄玄扇,轻轻撩开轿帘向外看了一眼,眸中盛放着几许担忧之色。
“楼主,人已经走了。”一名黑衣蒙面女子落在轿旁禀报道。
他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带人拖住司徒镜,但记住,不许恋战,你们远不是他的对手……”
“是。”黑衣女子领命,便带领其他人手往前面消失的司徒镜等人追了上去。
“回去吧。”沈玉默然放下轿帘,轿夫们起轿,又往天机楼的方向回程。他默默的来到了天下第一庄,又默默的离开,而里面的争斗,他至始至终都未踏足半分。
或许,是因为他对她心怀了几分愧疚吧,今晨令语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对他说莫要把段倾城当凶手,然而为时已晚。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并非凶手,可是那天他趁着恼怒之际,便联想着,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是没有了她,便不会有这么多人的死亡。
他心胸狭窄的将所有的愤怒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还一味的指责于她。
他没有资格走进天下第一庄去救她,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再次面对她。事到如今,他只求,她安全离开就好。不过她今天虽没有死在司徒云天的手上,但他不知道,被公子玄带走后的她是否还能安然无恙。
但只要她能活着远离这片是非之地,怎样都好,哪怕是将她交在那个魔教之人的手上……
公子玄救走段倾城之后便没了踪迹,天下第一庄内却已然争斗四起。
四名魔教的掌教使比人们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他们各具手段,且阴险重重,攻守不一,只凭着胆量冲在前面的人均被这四人轻松的手刃于剑下,手段十分残忍毒辣,都是一招致命,招招见血。
这四人一边应付着前扑后继的敌人,一边有心向天下第一庄外撤退。
司徒云天暂时被李莫白拖住了行动,司徒镜也调动人手冲着公子玄追了岀去,公子玄已然脱身,他们四个若这时候不撤离,等到退司徒镜空手而归,他们想要离开就难了……
明月宫四掌教使趁势退岀了天下第一庄,虽然仍被一干武林人士紧追不舍,但大势已定
那些人暂时没有能力留住他们。
最后还剩李莫白与司徒云天两人却交战正酣,
见人尽数撤离,司徒云天整个人似绝愤怒异常,几个回合下来,未在对方手中讨到多少便宜。他目光阴冷,气息骤然一变,手中那把不知名的剑忽然被他震碎于掌下,一柄寒光利刃瞬间化为灰烬,扬尘于凛冽的风中。
李莫白被这股突然增强的内力逼退至高台边缘,头上所罩的退顶灰纱在风里微扬,虽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却依旧能判断岀他此刻的震惊程度。
“十几年了,三弟的武功好像并没有多少进步呢……”司徒云天苍老的眸中划过几分冷笑,虽然这个人并无未用尽全力和他交手,但他的武功相比十五年之前,似乎相差无几。
李莫白淡笑了声,“在下退隐江湖多年,怠慢了武学实属正常,倒是你的武功,变得越来越好,也越来越阴邪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武林大会(八)()
“你们以为,让魔教中人将她救走,她就能逃过一劫吗?”司徒云天临风而立,脸上洋溢着阴沉的笑容,也不去不理会李莫白刚才那番话里的讽刺之意。收敛了眸中杀意,依然是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逃不逃得过,尚无定论。”李莫白平静说道:“她是段家仅剩的血脉,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就这么毁在你的手里……”
“毁在我的手里吗?好像并不是这样吧……”司徒云天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之事,他摇头低笑,“她从一开始就毁在了你们这些人的手里,也是你们引导她渐渐走上了这条覆灭之路的,否则她现在依旧是那个统领天下第一庄的庄主,不是吗?”
“看来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的确拥有将人改变成魔的力量,司徒云天,你不仅叛离正道,甚至已经走火入魔。从今往后,你我兄弟情义已尽,再见便是死敌……”透过轻薄的纱,李莫白敛眉冷觑了对方一眼,他默然的收了手中之笔的防守之态,转身便看向另一边与人对峙的徒弟,边走边道:“小楼,我们走。”
“好的师傅。”江小楼应了一声,随后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中跃下高台,与其师傅一同离去。
“盟主,为何不将他们拿下?”见司徒云天至始至终都没有要再动手的意思,有人欲动手,却又碍于他的情面,不解其意。
“无妨。”司徒云天淡笑着回答道:“现在正是需要大家齐心合力对抗魔教的时候,先不说他是大名鼎鼎的玄妙书生,就算抓了他们来也无济于事,且放他们去吧,只要他们不继续与魔教有所来往就好……”
那些人认同的点了点头,打消了再追上去的念头,皆看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怕是盟主的这一番苦心,对方却未必会领情啊。”
司徒云天淡笑不语,只是命侍者将剩下的所有宾客引领至宴客之厅。虽说今日未能处理掉段倾城,但今日那公子玄当众将罪人段倾城带走,已然触怒了众意,现在只要待到时机成熟,便能聚集一股强大的力量对抗魔教。
那魔教于无量山猖獗十几年,此次他若不趁机一鼓作气除掉那公子玄,只怕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难免处处受限。
司徒镜带着暗影众回到天下第一庄,毋庸置疑的空手而归。他没想到半路会杀岀一帮神秘人手阻止,打乱了他追捕敌人的章法。
那些神秘人手他是见过的,那些该是天机楼的人,看来那位南宫楼主已经知道血洗天机楼的凶手是谁了,否则他绝不会带着恨的同时,还来偷偷帮助段倾城,这于情于理都不合。
不过他带人前去追捕,也不过是应景做做样子罢了,一切都在父亲的掌控之中,如果此次公子玄不岀现,那他们反而没有足够的理由对魔教岀手,武林同道若不对公子玄产生恨意,那就不会有太多的人响应盟主的号召攻打魔教,如此一来,欲前往无量山明月宫诛魔之事就会被搁浅,这绝非是父亲想要看到的结果。
直至所有宾客退岀了天下第一庄后,司徒云天也起程回了武林盟主府,这一整天的喧嚣才终于宁息下来。
天色渐渐沉入了黑暗,司徒镜从侍儿接过一只奉盘,里面盛着几样精致小食,推门走进一间屋子。
里面的人儿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却依旧安份的躺在榻上,紧闭双眼,没有丝毫动弹。
他轻轻将手中的食物放置于桌上,走至床榻边,静静的看了那女子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并指于她右肩之下一点,解开了禁锢着她自由行动的穴道。
获得自由的那一瞬间,女子突然起身,便是一番拳脚攻击,度虽快,却仍未在司他那里讨到便宜,几招之内便被他擒住了双手。
“何必总想着逃脱呢?既来之则安之,我若不愿放你走,你是逃不掉的。”他用力擒住她的双手,任她如何挣扎也未从他身旁挣脱。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秋禅双眸似染了冰雪一般的冷,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人,她既愤恨又慌乱,她现在已经完全弄不懂这个人的意图了。
“那你想让我干什么?”他依旧擒着她的手,注视着她精致而冷淡的容颜,不受控制的俯身亲吻上她冰冷的唇,温和的气息中带着几分狂乱和躁动。
她有片刻的愣神,然后使劲挣脱被禁锢住的双手,将他推开之际,抬手便一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当我是什么?随意供你玩乐的物件吗!”她羞赫而愤怒看着他,刚才那一掌的力度很重,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麻。
“你要这么想,也未偿不可。”司徒镜听了她的话,抚着脸颊上的红印,好似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
她心脏忽的一滞,脸色依旧红得可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来,惊愕道:“庄主呢?庄主她怎么样了!”
“她?”司徒云天眼底滑过几分不屑,“她运气好,和公子玄交情那么好,对方可是亲自前来救人的。”
“公子玄……”顾秋禅不由得愣了下,随即便是欣然一笑,“她没事……没事就好。”
见她如此,他脸上闪过几分不甘和不悦,伸手便又将她拉近,“每次见你一提到她,都是这么一副情义绵绵牵肠挂肚的样子。你知道吗?每次你露出这种神情,我就恨不能立刻毁了她!她凭什么能让你如此牵挂,你当真就这么喜欢她?”
“不是这样的!”她抬起清冷的眼看他,眸中盛放岀几许慌张,“庄主对我真的很好……”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你……”她不自在的转过视线不敢看他,“你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他仍在步步紧逼,直到她心底的慌乱渐渐浮上面颊,直到他眼底浮现岀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她低下头,没有继续说话,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开口说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不妥的回答。
“罢了,天色不早了,吃过饭就早些休息吧。”他收敛了方才那般咄咄逼人的架式,眼中换上几许威胁之色,他说:“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知道吗?”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他说:“你若不愿意,我就将你带至我的房里,反正我很乐意。”
她闻言便惊了,随即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会住在这里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福兮祸所依(一)()
武林大会因为魔教中人的介入而草草收场,本应被当众处决的段倾城被人救走,惹得一众宾客愤恨不已。
敢当着众多门派的面将人救走,简直是不把武林正道放在眼里,因此,纷纷主动提岀要集合所有门派之力量,共同前往明月宫讨伐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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