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没有同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受够了!南京城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维持秩序?那种东西反正没人需要,我一个人在这里瞎起劲做什么?”深鸣秋鹤接过钱包,莫名自言自语起来,引得周围的警卫也不知怎么处理。
深鸣秋鹤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居然被人偷钱包都没发觉,还担心对方能不能安全回家。并不知道这个商人是不是合法途径赚来的金条,却在意对方没有捡走地上剩下的。为了军纪,她进城以后就在奔波忙碌,结果不过是亲眼看到鲜活的生命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甚至于被侵犯的中国女人抓着她的衣袖求死,死了孩子的父母赤手空拳找她拼命。
至于安排她带领的宪兵新人,全都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她明明很努力在救人,不但没有赞扬,反倒引来同僚的白眼与中国人的谩骂。既然如此,何必呆在最前线,跟大部队呆在城门附近的广场,谁能指责她不尽职责。
深鸣秋鹤不会知道,她看到的仅是地狱画卷的序幕。她也不会知道除了自己,全城仅有7个正式的宪兵,更多的宪兵都是从预备役挑选的新兵,带上袖章就算是宪兵了。
浑浑噩噩带着警卫返回,南京城的大街小巷上都看不到人,大半个城已经夺下,据说很多平民还拥堵在码头,试图在陆军攻占前离开南京。这些深鸣秋鹤都不想管了,没人从某种意义上不正是“太平景象”?没人就不会有人犯罪,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早该想到了。
整点的钟声让她有了点神色,距离并不远。
“现在几点了?”
“报告少佐,下午3点。”
深鸣秋鹤哦了一声,然后转变方向,朝着钟楼走了过去。“我要去看看天主教堂。”人在混乱迷茫的时候,需要的便是慰藉。教堂之类的宗教建筑正是让她感到心安的场所。
“ca……melot,”读着正门的门牌名字,深鸣秋鹤更在意的是教堂外的英国国旗,毫无疑问这里是英国人建立的教堂。她用力敲了敲大铁门,锁得很牢靠。
倒霉的法芙娜修女再次出来查看情况,看到是一个带着警卫的女军官,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主要是在她看来对方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不会难对付。
“请问……您听得懂英语?”
“不用客气,女士,今天教堂不对外开放?”虽然深鸣秋鹤的精神状态濒临崩溃,但此刻却意外地头脑清晰。“方便让我进去参观下吗?”她要看看西洋人崇拜的上帝究竟在做什么。要是还有人能维持南京城的秩序,也只剩上帝了。
法芙娜修女有些为难,她看得出对方军衔不低,又带着一票警卫,真要是惹急了不好处理。而且看上去这个少女军官不像是坏人,只要不威胁到教堂内避难的信徒,她是不介意日本士兵进来的。
“……这个需要神父决定,不过我想问题不大。请稍等,我去询问下神父。”有了之前的经验,法芙娜还是选择让卡伦特神父决定。
不多时,卡伦特神父一手圣经一手十字架挂饰再次赶了过去。在他眼中看到的可不是美丽可爱的少女军官,而是一头即将发狂的老鹰,正用发红的眼睛盯着墙壁,用利爪摩擦着铁栅栏。
显然上帝给卡伦特神父送来了一个烫手山芋。
第三十一章 记录,完毕()
卡伦特神父还是开了门,因为他能预感到不开门很可能发生不好的事情,连上帝也给了他这种警告。
“我是这座卡梅伦教堂的负责人,卡伦特神父。欢迎您的光临。”这还是13日破城以后,教堂大门第一次打开。
深鸣秋鹤在学生时代,接触过基督教文化,对于眼前神棍属性max的西洋毛鬼,她并不感到陌生。九州也有这些传教士的身影,作为深鸣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自然参观过外国人建立的教堂。
“我是第六师团直属宪兵大队队长兼参谋顾问,深鸣秋鹤。既然神父懂日语,我们的交流会方便很多。”
卡伦特神父经过初步交谈,得知眼前的少女已经20岁了,在文化修养上也超乎他的想像,明明看上去很年幼。“恕我冒昧,您看起来不像是位军官。”
“哦,我像什么身份?”随时要爆发的深鸣秋鹤打量着教堂内的环境,跟着神父往里走。
“学者。”
卡伦特神父特意避开礼拜堂,带着深鸣秋鹤去了后院,万一里面的人看到来了日本军人,引发骚乱可就不好收场了。
“这里是忏悔室。比较安静。”
卡伦特万万没想到千月美绪正躺在忏悔室睡觉,门一打开,就能看到她“优雅”的睡姿。
“她是谁?中国的修女?”引起深鸣秋鹤怀疑的地方便是眼前睡着的女人,年纪不大,面色红润,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牙齿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普通人出身。
“是的,吾主不问国籍与出身。”
而就在神父尴尬的时候,千月美玲也正好听闻动静赶了过来。
“怎么了?来访客了?”在看到深鸣秋鹤的一瞬间,她的本能告诉她,眼前的女人很危险。
深鸣秋鹤也把注意力转向了新冒出来的修女,相较于椅子上躺着睡午觉的,新出来的修女更加让她疑惑,黑纱罩下是银白色的头发。
“混血?”
关于自己发色,千月美玲也是有苦说不出,她自从参与航母舰娘训练,莫名其妙整头黑发变成了银白色,在一群学员中格外醒目,也亏她不是真的当间谍,不然就凭她醒目的银发,很快就会成为名人。
根据研究人员解释,变了发色正是说明千月美玲在舰娘天赋上非常优秀,天照大神已经钦点她未来成为舰娘。千月美玲是不信那套忽悠人的说辞,她是无神论者,本着为理想付出,只是改了发色也不算亏。
千月美玲这才发觉自己出门没检查头罩,醒目的银发被外人看到了。“是啊,我的祖母是德国人。”虽然对不起已经去世的祖母,但这种时候说谎不能有半点犹豫。
深鸣秋鹤的警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即便在教堂内,他们也寸步不离,仅是稍微站远了两步。自走进教堂,深鸣秋鹤紧绷的神经勉强缓解了一点,但她依旧沉浸在自问中。或许向前一步,或是后退一步。
没再去管修女的身份,深鸣秋鹤把注意力转向了忏悔室内的画作,“上帝看着人间发生的一切?”
“那当然,吾主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深鸣秋鹤走进僻静的忏悔室,对于神父的回答她嗤之以鼻。“这座城正在发生什么,你我皆知。你口中全能的上帝,却不制止我们疯狂行为。是默许了?”
“吾主从未默许,也从未做出决断。是非善恶皆人事,吾主不可能因为目睹一批人对另一批人的残害而降下天罚消灭所有加害者。”
深鸣秋鹤听完神父的辩解,愈发感到绝望,连上帝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也不会决断,那谁来评判对错?只能由人来判断?而如果非要让深鸣秋鹤决断的话……
枪口突然顶在了神父的额头上,精神完全崩溃的深鸣秋鹤发出大笑,崩坏的笑容十分渗人。“我现在怀疑你的教堂故意私藏中**人,对我军造成严重威胁。我决定枪决你和你的同伙!”
随着深鸣秋鹤一招手,十把手枪各自对准了千月美玲,法芙娜修女以及还躺在椅子上睡觉的千月美绪。
“你的言论留着对你的主说去吧!”
“既然从没杀过人,何必尝试呢?”
神父平静的询问,让深鸣秋鹤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的的确确从没亲手杀过人,即便身处战场,但每次需要开枪都是她的部下代劳。“对,然后,你会是第一个。”
“吾主说了,你这辈子只会杀一个人,我没有这等荣幸。”
已经疯狂的老鹰被兔子蹬了一脚,尖锐的吼声让整个忏悔室也发出一点振动。深鸣秋鹤打开枪保险,似乎随时都会扣动扳机。
“你被你的上帝抛弃了,他在你死前欺骗了你!”
“不,吾主从未给予我错误的警示。”
两人谁也不让谁,一旁的法芙娜吓得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咛着对上帝的祈祷。装睡的千月美绪,已经打算拔枪战斗,可她看到自己姐姐还在犹豫,也只好等着疯了的少女军官先开枪。死个老神棍,跟她有何关系?
“所有人把枪放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批海军士兵冲了进来,人数大约有三十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蓝色弓道服的单马尾女性。
“把枪放下!”
加贺的命令仿佛带有魔力,深鸣秋鹤艰难地移开了枪口。她转看向加贺,疯狂的眼瞳里仅剩下了加贺仿佛在嘲笑的冰冷表情。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下命令!”发疯般地扑向加贺,深鸣秋鹤并没注意到自己的警卫们也都放下了枪。
加贺伸手扯住了深鸣秋鹤的衣领,吓得深鸣秋鹤一时不敢动弹,手里的配枪也掉落在地上。“你又算什么?就是你们第六师团的谷寿中将,也在会议上对我客客气气。记住,我是一航战的加贺。别拿我跟你这种连人都没杀过的废物相提并论!”
一巴掌抽在深鸣秋鹤脸上,不仅打碎了她疯狂的外壳,也让她混乱的神智清醒过来。
丢下傻楞住的深鸣秋鹤,加贺看到千月姐妹安然无恙,这才松一口气。“抱歉,我没料到战事发展过快。来接你们有些晚了。”
装睡的千月美绪在加贺踹门进来后,就立刻精神地站在姐姐身边。“太慢了,我跟我姐这几天不知受了多少罪,要给我们补偿。”
“美绪,适可而止。”千月美玲揉了揉妹妹的圆脸,算是惩罚她不当的言论。“加贺亲自来接我们,你还有怨言?”
“不行。”千月美绪一扭头,蹭在她姐姐怀里撒起娇来。“我要长假,然后跟姐姐冲绳或者北海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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