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像她……稀里糊涂就把自己的一生就这样交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幸好对象是他。
要是别人,说不定,她就亏大了。
“你……”
苏锦只能呆呆的看他,忽然觉得这人,真是深不可测。
“我还知道,他想离婚,想和你重新开始……”
他慢吞吞说,目光一点点变深亮起来。
苏锦的背上在发凉,心里怵了起来:不得不用一种崭新的目光来审视他。
他对她的情况,一清两楚。
她对他,却是一知半解。
这种被一眼看透的感觉,真不好。
她的眉,忍不住蹙紧。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妈和你说的?”
“不是。”
她又愣了愣。
“不是?”
居然又猜想错了。
“嗯!”
他的眼神太深,不笑的他,整个人显得清冷疏淡,让她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此时此刻这张脸孔,露着几丝令人忌惮的威势。
而这种威势,叫人浑身不自在。
好像他天生是那种了不得的大人物,没法平视,只能仰望。
哎呀,反正,这种感觉,极怪。
“那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苏锦清了清喉咙,又问。
“很久以前就知道的。”
“很久以前?”
那是多久以前啊?
她有点懵。
“相亲那天,并不是我们的初见。”
他没答,低低的好听的声音,吐出来的话,那是越来越让她惊讶了。
哎呀,怎么就不是初见了呢?
她想问。
把那提食盒搁在脚边,他靠着栏杆,迎着风,睇着她,轻轻往下说道起来:
“很多年以前,我就看上你了。只是,那时你有男朋友。我不好横刀夺爱。”
“……”
她惊讶的瞪大了眼。
“那次相亲,知道相亲对象是你,我才去的。换作别人,我绝对不会去见这个面。”
“……”
“因为一直以来,我觉得相亲是一项无聊至极的活动。虽然现在很多男女,还得靠这种方式来认得,并走入婚姻。可我总觉得我的婚姻,不该是这种方式下的产品。”
“……”
“结果,一见面,你就提结婚。”
“……”
“这个节奏有点快,但我不想错过机会……也不愿给你任何反悔的机会,才直接提议下午就去领证。”
“……”
听到最后,苏锦完全瞪直了眼。
那天,原是她想吓退他的,结果会被他将住直接变身成为他的妻子,也是出乎她计划的。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在自己想算计他的同时,反被他给算计了。
哎呀呀,这人真不好对付呢!
……
靳恒远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苏锦,自然有看到她的表情在复杂的变化着,却不能确定她在想着什么。
在外,他总能一眼看透别人的心思,独独在她面前时,他会变得很不自信——也不知道现在的苏暮白,与她是怎样一个意义的存在。
在停车场上,他和他们隔的有点远,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当时,他只看到苏暮白抱住了她,她推开了他。
她到底怎样看待苏暮白的重新示好,他是无从了解的。
作为一个追求者,他难免会惴惴不安。
活了三十二岁,头一回受着这样一种折磨,痛并快乐着,这算是一个比较经典的形容。
他无奈的自嘲的笑了一个,目光仍直直的盯着,决定趁这个机会问个清楚了:
“苏锦,既然刚刚你问我有什么想问的,那我可真的问了。”
“……”
她不说话,显然是被他之前的那些话惊到了。
他不管了,直接问:
“如果苏暮白真离婚了,你会和我离婚回去和他好吗?”
这一问,问在要害上,是尖锐的。
回过神的苏锦,心口处,闷闷的发疼了一下,但她没迟疑的,立马给了两个字:
“不会。”
这语速,是惹人高兴的。
他勾唇,似笑非笑了一个:
“怎么答的这么快?”
苏锦一脸认真:“我结了这个婚,就没打算想着离。只要你忠于我们的婚姻,我也能做到永远忠于你。”
靳恒远的眼睛因为这话,亮了亮。
“心里话?”
他问。
“当然。”
一只大手落到了她头发上。
他轻轻撸了撸她的头,展颜露笑,笑容温温就如初升的太阳:
“好,你的话,我记下了……”
一顿,又道:“这辈子,我会永远忠于你的。所以,你也得永远忠于我。”
那笑容眩到她了。
她总觉得这誓言似的话,像偶像剧里的台词,怪的不得了,但还是点下头答应了:
“好!”
应这声“好”时,苏暮白那张脸有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可她只能这么说。
她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靳恒远自是高兴,但他并没有高兴的忘乎所以,而是紧接着很认真的追加了一句:
“另外,我想提醒你一句。”
“什么?”
“以后,不许让别的男人抱你。我会吃醋。”
“……”
她看他。
他笑笑,凑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很刻意的强调起来: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乐意看到自己的老婆被老婆的前任抱在怀里的。
“今天我忍着没冲出来跑过去打人,那得亏得我今年不是二十二岁。否则现在我们可能都进派出所了。
“鼻青脸肿一副猪头样,不会是你想看到的吧——但男人吃醋,就喜欢用武力来维护自己的所有权。这是从古至今就延续的法则。
“重要的是,你是我老婆,以后,只能让我一个人抱,这道理没错的吧!”
红晕在她脸上泛开:这人,有点大男人主义倾向呢!
“嗯!”
她点下了头。
既然决定要经营这场婚姻,她自然得作出这样的保证。
他满意的笑了,倾过来,抵着她的额头,又亲了她一下。
“走了。回病房,到饭点了。”
他牵起了她的手,进病区。
不快的情绪,去了大半。
虽然他明白,危机并没有解除,但至少,他得到了她的承诺。
在他看来,只要她肯用心在他们的婚姻上,只要她不一边倒,愿意给他机会,攻占她的内心,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如果他用尽了办法,还是没法得了她的心,那他也只能认命了。
不过现在的他,对于未来的发展,还是充满希望的。
………题外话………第一更
65。65,如果他都配不上苏锦,就没有人配得上她了。()
病房,暮笙在给姚湄读报,姚湄闭着眼在养神,看到他们来,一个面色骤冷,一个睁眼微笑。
靳恒远过去叫了一声“妈”逆。
姚湄答应着,很高兴。
暮笙不太高兴。
察颜观色,是靳恒远最擅长的。
他看得分明,然后,用比之还冷的眼神,斜眼盯他。
靳恒远非常清楚一件事,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好处的人,喜欢摆架子——谁让他有那资本摆呢!
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靠的是家里,身为家中最得宠的骄子,识眼色的都爱来巴结他,再加上他会打架,比他年小的,一个个都得惧他几分。
后来走上了社会,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一个如鱼得水的社交圈,哪个不想着和他沾边,得他帮衬?
在这种环境下,他一早养成了冷脸摆谱的臭脾气,在外头,他惯会冷脸来招呼人。人面上的笑,往往虚得不得了鼷。
很多人都怕他。
更有人说,他瞪人时,让人发慌。
这不是假话。
曾经,他就有过把新来的实习生吓哭过的实例。
现在,他就用这种眼神来招呼小舅子。
“不叫姐夫,你这是又想讨打了是不是?”
他的眼神里闪着这样一种危险的信号。
暮笙接收到了,心里竟真的怵了起来。
虽然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打交道,但他真心觉得他不好对付。
打架不打脸孔,全打在身上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那得有多阴险,才会做的那么绝。
再想想那拳头,他头皮就发紧,身上就生疼。
从小到大,他还没输得那么惨过。
“姐夫!”
好汉不吃眼前亏,暮笙咬着牙叫了一声。
心不甘情不愿。
可没办法!
靳恒远寡寡然勾了勾唇。
老婆得宠,把她宠坏了,就没人接收得了,但在小舅子面前,必须建起自己的威信。
虽然,现在的他,根本不是真心服贴的,但养成一个见到他就叫“姐夫”的习惯,是必须的。
“嗯!”
靳恒远一边答应,一边差遣起他来:
“去,把碗洗洗……开饭了……”
苏暮笙有点恼,没动。
不服气啊!
他妈他姐都不这么使唤他的呢?
靳恒远见差他不动,眼神又眯了一下,走过去,不着痕迹的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不会洗,还是不想洗?”
“……”
“一个男人,要是心甘情愿当米虫,千手不动,一般都是废物投胎,一辈子成不了气候。”
“……”
你要承认自己是废物,那就坐着等吃吧……“
“……”
三句话,气得暮笙直磨牙,噌的扔了报纸,去把搁在床头柜里的碗筷取了去洗。
谁会甘心承认自己是废物?
他太能激怒他了。
靳恒远看着他离开,心里乐呵着。
哎呀呀,真是太喜欢这种欺负人的调调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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