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大概会更不好过,你舅舅可以容忍一个足智多谋又对他全心全意的姐姐,却不一定能容忍一个心怀大周的臣子。”
“说完了?”安澜问。
纪涵苦笑着,点头。
安澜讽刺:“不愧是智者,想的就是多,想着皇帝,想了天下,唯独不想他最亏欠的女人。”
纪涵:“……”
安澜:“别紧张,这一次我就不掀桌子了,你这里,也没什么好摔的了。”
“其实我真想打你一顿,看会不会真有天雷打下来劈我。”安澜一顿,站起来,“算了,我也不想多和你计较了。真不知道母亲看上你什么了?”迈步走了出去。
得水藏在暗处,随时准备着冲进去救人,看她安安静静一个人走了,还奇道:“今天不发脾气了?”
纪涵声音低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安澜的问题:“那个时候,我不是这样的。”
得水睡在靠近纪涵卧室的西厢,清晨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披上件外衣出去看。看到安澜和她的十个侍卫牵着马,正要出门。
“小姐,这么早要出门啊?”
安澜道:“是啊。”
“不和老爷打个招呼了?”
“不了,我输了,不想见他。”
“唉,小姐……”得水还想再说几句,他们已走远了。
得水轻轻跑到纪涵房间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门开了,纪涵站在门口,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淡青色长袍,头发也没有散乱,这是,一夜未眠吗?
“她走了?”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哀愁。
得水点着头:“走了,刚走。”
“走了,也好。”纪涵换身回房关上门。得水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不聪明,就不愿意多想,可是房中似乎传来低沉的呜咽,老爷伤心了,伤心了为什么不把她追回来?这么简单的事老爷想不明白吗?
正月三十,新年第一月的最后一天,这一天,热闹成都比大年初一都不差,因为大梁的和亲公主今日进城。
从城门到宫门的大街扫的一尘不染,两边的商户该拆的拆,该休整的休整,乞丐一律清除。官兵早早换上崭新的服装,精神抖擞站在路边。看热闹的百姓为了占个好位子,有的半夜便来了。人头最稠密的地方有两个,一是皇宫门口,到这里公主会下马车坐上大周为她准备的大轿。幸运的话还能看到公主的真容呢!另一个地方是城门口,这里的人更多,因为大家不少人暗地里得了消息,卫国公夫人会在这里拦下大梁安澜公主,不让她进城!
安澜公主是谁?不知道的,你买块豆腐自己撞死吧!
这里的官兵,殿前侍卫也是最多的,因为他们也得到了消息,纵使不能阻止,总不能让事态扩大,不能抢了人命。
天色渐渐明朗。围观的百姓久等不到,也有些不耐烦起来,互相和身边人交流着对此事的看法,预言谁能获胜。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来了!”人们左右乱看,不知这个来了说的是谁。
越来越多的人喊着:“来了!”
“国公夫人来了!”
“国公夫人来了!”
只见从皇宫方向走来一群人,前头是几个贵妇打扮的中年女子,各个气势汹汹和他们华丽的衣衫十分不搭调。后面跟了几十个家丁,人人手拿大棒,表情凶悍。
嗬,国公夫人是要把人家打回去吗!
城门口的殿前侍卫,带队的事秦明,见此只感觉不妥,可是收到的命令,让他不要阻碍卫国公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有用大棒迎接邻国贵宾的吗,再说,大棒,哪有刀剑威风。
卫国公夫人一行人在城门内约百步处站定,目视前方,不动不摇,挺拔如松。(。)
第七十章 公主进城()
卫国公夫人站在人群最中央,两边都是她找来的交好的世家贵妇。念着往日的情谊,她们愿意出面为她助阵。她本不想让那个孽女进城一步,却不知是谁提醒,城外没有百姓观看,她丢人也没人看到,不如让她进城,在大周数不清的的百姓面前,让她这辈子抬不起头来!这个主意深的国公夫人之心,点头应允。
几十人威风凛凛站在大街当中,将进宫的路挡的严严实实。奇怪的是,一旁的官兵和侍卫干看着,却不驱赶他们。这可是邻国的公主啊,要嫁给皇帝的人,就这样被堵在城门口,这不是打大梁的脸吗!这样官兵都不管?聪明人很快得到某种信息,低声在身边人之间流传开来。
城门外五里,一队由大梁东北军中精锐护送的和亲队伍缓缓驶来,前头几百骑兵开道,举着鲜艳的大梁旗帜,然后是一辆宽大华丽的马车,车中坐着自然是此次和亲的主角安乐公主。后面又跟着几辆形制稍小但同样华丽的马车,坐着送亲的安澜公主,送亲使礼部尚书袁解,后面跟着近两百辆马车,装载的事安乐公主的嫁妆,送亲将军东北军副统领周越骑着一匹俊逸的黑马,跟在队伍中。
随着旭日高升,队伍距大周都城平阳城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巍峨的城墙了。
安澜本坐在马车上,周越驾马走到车窗附近,低头道:‘公主,这样进去没事吗?’
城中自有大梁的探子,卫国公夫人进宫面见过皇帝,他们已经知道了。
安澜身着一身银白色绣花缎面袍服,外罩银色银色披风,火红色的狐皮领子,披风上绣着橘色飞凤纹饰,这是柔娘特意为她准备的“战袍”。
“别管那么多,到时候听我吩咐,不行你们就先进去。她要拦的只有我,跟你们没关系。”
周越:“可是,皇上交代过,要照顾好您啊!”
安澜一笑:“你们不拖后腿就是照顾我了。”
周越黑着脸,就算知道她在北境的赫赫功绩,当面被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么说还是让人脸红。
安澜又道:“其实算是我连累了你们。放心,本公主不是什么人想欺负便欺负的了的。”
“来了,来了,看到旗帜了!”靠近城门的百姓兴奋的大喊,这股喜悦之情迅速蔓延,百姓们都激动起来,各个伸长了脖子,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卫国公夫人眼中放光,拳头握紧又送开,松开又握紧,身后的众家丁握紧了手中大棒。
不多时,大梁的送亲队伍进城了,打头的是举旗骑兵,四人并行,器宇轩昂的走在邻国的大道上。只可惜不能这样一路威武的直入皇宫,因为有人在前面挡路。
队伍停了下来,后面的周越打马上前,居高临下,高声问道:“前方何人,敢阻挠我大梁送亲队伍!”
此时,喧闹的人群静悄悄的,大家不约而同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听着,只盼能听到更多秘密,好做日后谈资。
方程上前一步:“我乃大周卫国公夫人方氏,不敢阻挠两国大计。敢问这位将军,贵国萧安澜可在送亲队伍中?”
周越大声呵斥:“尔等敢直呼我大梁公主名讳,是不将我大梁放在眼里吗!”
方程一笑:“不敢,将军果真不知我与那萧氏有何旧怨?”
当然知道。“不论如何,挡我送亲队伍,就是败坏两国和平大计!众将听令,拦路者死!”
“是!”
当下众将将旗帜插在马背一旁,“哗哗”一片乱响,拔刀出鞘。
百姓们几乎要叫好:“精彩!”
卫国公夫人一行人虽没有后退,脸色却变了,也只有方程一人面不改色,甚至昂然向前一步。
秦明赶忙上前阻止:“在下殿前侍卫副统领秦明,大梁使臣切勿动手!”
周越冷笑道:“贵国这样迎接我们公主,是看不起我们大梁吗?这亲就是这样结的!”
秦明走近,压低音量:“将军不知,这卫国夫人与贵国长宁长公主有些旧怨,只是不想安澜公主进城,不是要阻挠和亲大计。不如将军将安澜公主请出来,让她暂时回避,先让安乐公主进了城是正理!”
周越黑着脸:“这是贵国皇帝的意思?”
秦明:“皇上和太后具是知情,奈何这卫国公夫人以死相逼,皇上不得不让步,请将军谅解。”
周越:“贵国皇帝,居然还要看一位夫人的脸色,这皇帝当的不是窝囊了点吗!”
秦明也沉下脸:“将军慎言,若不是多年前贵国皇帝和公主犯下大错,何来今日之事!”
周越:“贵国这亲是结还是不结!有这等意外不早说,让我们在百姓面前丢脸!”
秦明寸步不让:“贵国不也是临时更改了名单吗!”
眼看二人似要争执起来,送嫁的礼部尚书袁解冲到前面,拦着两人道:“二位且莫动怒,先让公主进城才是,不然耽误了吉时,可不是我等担待的了的!”
周越想了想,安澜公主确实说过让他们先进去,看来她该是早有应对之法,遂道:“好,不如把安澜公主请出来,看她如何吩咐。”
袁解忙应道:“正是,我这便使人去请公主。”
周越伸手示意众将士还刀入鞘。不多时,身后梁军站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安澜骑在马上,不慌不忙上前来。
此时,随着她上前走到人前,大周的军民得以见到这位传说中有着曲折身世的大梁公主。
但见她一身银色,端坐于骏马之上,披风上张扬的飞凤图案,彰显着尊贵的身份。头发并不像大周的贵妇一样梳成繁复的发髻,插满珠翠,只在头顶编了一圈小辫子,全部高高束在后脑。一张尖俏的小脸,圆圆的杏眼,让一些上了年纪的百姓找到了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卫国公夫人瞪大了眼睛,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孽种!
安澜懒洋洋笑着:“何人拦路要见本公主?”
周越指着前方的卫国公夫人一行:“就是这些人。”
安澜向前看去,突然一笑:“你们周人当真奇怪:若是欢迎本公主,当拿着鲜花彩旗;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