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有人惊叹。
更多的则是微笑着享受漫天花雨。
只听安乐轻笑一声:“皇姐,好好的梅枝,倒叫你舞成干枝了。”
果然目光都集中到安澜手上的梅枝上,只剩花托,一个花瓣都没了,确实有点煞风景。安澜道:“贵妃妹妹忘了?姐姐跳的这个是剑舞,即是剑,凶器也,本不需要太多零碎装饰,这样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用着才趁手。”
皇后已知安澜在太后面前说项的事,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开口道:“正是,本宫也是觉得,这剑舞必要舞出不一般的气势,方不会沦为解闷的俗物。”
安澜遥遥向皇后点头致意,回到自己的座位做好。
晚宴继续,李征的视线终于得以收回,却蓦然发现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忙看过去,却看到方菲清澈的双眼。她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看了他多久。李征感觉头皮一紧,忙挤出一个笑容冲她点点头。方菲没有笑,只是慢慢低下头,转回去。
大礼进行了一天,皇上等人都有些疲惫,所以象征性的吃了点东西,喝了几个臣子敬的酒,就撤下了,留下一殿的臣子及家眷继续宴饮。皇上一走,众人便自在了许多,有大声说笑的,有互相敬酒的,气氛更热闹了。
安澜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没食欲了,倒不是在意周围各种各样不友好的目光,只是,看向纪涵。他被几个年纪相仿的臣子围着。周越看出来了,低声道:“公主,不如我去把纪太傅请过来。”
安澜摇摇头。看看李征,他亦在和几个年轻将领敬酒聊天。她想走,可她走,袁解和周越必要跟着她走,这就有些不合适。
安澜站了起来,想出去走走。这里的热闹,跟她没关系。刚走出去两步,便有一名宫女走过来低头行礼道:“安澜公主,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叙。”
她还有什么要说的?
安澜看着宫女,她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不过就算看到也不一定认识,安乐出宫之前,皇后和贵妃就给她准备了许多人手。
见她不走,宫女又道:“贵妃娘娘说,她有一些秘密,以前不能说,以后没机会说,想现在告诉您。请您一定要过去,还说,是一些旧事。”
旧事?能让安澜关心的旧事,还能有什么?只是,安乐比她还小,能知道什么?不过也说不准,她长在深宫之中,或许能知道一些什么。
安澜好奇了。
这是周宫,安乐和她一样初来乍到,应该不会有什么布置。就算有,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能把她怎样!
“好,带路。”
“是。”
“公主,您要去哪?”周越问道。
“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你们自便。”
一出来,殿外又冷又黑,宫女在前面提醒道:“公主您看着点路,奴婢不一定会送您回来。”
安澜点头,这个很有必要,照安乐的性子,怕是巴不得她迷路在这宫里闹笑话。
拐了几个弯,便来到安乐新搬进来的丹泉宫。安澜走进去,安乐早已摒退了大部分宫人,只有几个宫女在侧。淡淡的香气弥漫着,不过不如方菲送的好闻。安澜道:“这一路上我还在奇怪,新婚当日,你不陪皇上找我来做什么,原来,皇上不在。”
安乐特意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只白瓷酒壶,两只酒杯。她抬手自己一一斟满,说道:“是啊,皇上不在,去安抚皇后娘娘了。拜姐姐所赐。”
安澜哑然:“妹妹说的是哪里话,姐姐难道不希望妹妹得宠?”
安乐自顾喝了一杯:“是吗,多谢了。”
安澜也不等她让,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安乐笑着举起安澜面前的酒杯:“急什么,咱们姐妹多年未见,这又极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你不想喝着美酒,好好和我说说话吗?”
安澜没有接她的酒杯。
安乐一笑:“姐姐怕我下毒,那就算了。”自己一口喝掉,又说着:“不喝也好,免得姐姐不胜酒力,出了丑倒怪罪道我头上。”
安澜奇怪的看过去,安乐这是怎么了,倒是说还是不说啊?
“今后,姐姐自在疆场驰骋,妹妹自在这深宫兴风作浪,你我再无交际,不过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为了大梁!”
“安乐为大梁做出的贡献,举国皆知。”安澜敷衍着说些好听话。
“哈哈哈……”安乐笑的花枝乱颤,“你真是这么想的,你恐怕会说,我是为了得到后位吧!”
没错。安澜心里赞同道。
安乐摇着头:“不是的,不全是。我还为了你。”
“我?”
“同为公主,你年长,我永远要向你行礼。可是,现在我是皇上的人,你不管怎么嫁,都不能超过我了。以后,我是君,你是臣。”
安澜奇怪的看着她,你在大周为君,我在大梁做臣,你又能奈我何?安乐喝多了?(。)
第七十八章 螳螂黄雀()
安乐抬头看,见她一脸懵懂,“哈哈哈”笑起来:“聪敏如你,也有想不明白的时候!”
头晕。
安澜眼前开始模糊,身体的力气似乎一点点开始消散。她站起来,脚下却是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笑了:“厉害了,怎么下的毒?”
安乐笑呵呵的:“你呀,太谨慎了,所以,药没下在酒里,就怕你不喝。你若是喝了,也就没事了,因为,解药在里面。”
安澜头越来越沉,尤自嘲道:“自作聪明,果然没有好下场。”
“是啊,你太聪明了,我只能装傻了,装了好多年,容易吗?”
安澜支持不住软倒在地,安乐走过去用脚踢了踢,站直,一扫脸上慵懒的神情,冷冷道:“把她带过去吧,下面的可以开始了。”
“是。”几个宫女应着,将晕倒的安澜抬了起来走出去。
安乐自言自语:“自作自受,谁叫你先毁我前程。”
安澜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是又晕又沉,她勉强睁开眼睛,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她躺在地上。很快,她想起来是安乐迷晕了她,不会这么简单的,定然还有后招。会是什么呢?正想着,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萧安澜,你怎么了?”
陈崇?
安澜费力的看过去,没错,是他。只是他人看上去没有大碍,坐在她旁边的地毯上,眼神却迷迷瞪瞪的,毫无神采。是他把她唤醒的。
安澜试着动了动,全身无力。在安乐宫殿闻到的香味还在,似乎还更浓郁了些。想来如果不是陈崇叫她,她也醒不过来。只是,人醒了,身体还是动不了,而且那香味还在,坚持不了多久,她还是会睡过去。所以,要尽快想办法。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陈崇:“我衣服被倒酒的宫女弄湿了,她带我来换衣服。”他话说的清楚,却全然不是平时的调调,应该也是中了某种迷药。
安澜说道:“你去看看,门能打开吗?”
“打不开。”陈崇听话的去开门,然后回答。
“窗呢?”
陈崇再去推窗:“也打不开。”
安澜眼前视线又开始模糊,她隐约能猜出她的意图了。
“萧安澜,我好热……”
混账!
安澜忍不住要骂人,可是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依稀看到陈崇向她走过来,便说道:“你想出去凉快一会儿吗?”
“想。”
“冲着你后面那堵墙用力撞过去,用头撞,然后,你就能出去凉快了。”
“好。”陈崇应着,真转身向后冲过去,只听“砰”一声,接着沉闷的“扑通”,应该是倒下了吧。
安澜再无力支撑,沉睡过去。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的寂静。
大批的殿前侍卫冲向尖叫声发出的地方,一座无人居住的偏殿。只见两名宫女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向外跑,看到赶来的侍卫们,说不出话,用手指着里面本不该亮着灯的房间。侍卫们留一部分人守在门口,大批人手持利刃涌了进去。门是开着的,大概是宫女们刚刚打开的。里面地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不久前大出风头的马军司副统领陈崇,女的是今日刚刚册封的贵妃的姐姐,大梁的安澜公主。
只见大滩血迹,从陈崇脖颈处蔓延开,那里有一个十分明显的血洞,血还在流,只是比较慢,死去时间应该有一会儿了。凶器大概就是安澜公主手中握着的一枚玉簪,上面还沾染了血迹。初步看来,应该是两败俱伤,一个用玉簪刺死对方,一个同时将对方打晕。至于起因,只看陈崇衣衫不整,外袍解开,安澜公主衣服被撕破,露出半个香肩,为什么动手也显而易见了。
这是先赶到的侍卫们第一眼的判断。侍卫首领反应过来,拦住众人的脚步,自己小心走过去探了探二人鼻息。陈崇已经死透了,安澜没事,只是晕了过去。侍卫首领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安澜身上回头吩咐:“快去禀报皇上和大统领!”又补充一句:“且不可声张!”
今日是皇上和贵妃的好日子,为了皇后心里好过些,他还是先去皇后宫里安抚一番,刚要去贵妃宫里,便得人禀报。当下大惊失色,忙跟着赶了过去。
皇上赶到的时候,大统领童胜也刚到,安澜已经醒了,坐在地上发呆。
看到陈崇躺在血泊中,皇上心如刀绞,这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啊!当下有些失去理智,上去就扯起安澜:“你干了什么?”
他一用力,安澜身子还软,被他拎了起来,披着的衣服也掉了,破碎的衣衫又展露在众人眼前。没想到看到这样的一幕,皇上一慌了手,安澜又倒下了。不过那香味几乎消散干净了,她的力气有些恢复,很快坐了起来拢好衣服。
童胜还算清醒,看了安澜一眼,建议道:“皇上,公主看上去有些不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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