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于怀。
方菲看着父亲脸色数变,知道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走过去抱住父亲的胳膊,正要再开解几句,只听下人来报:李家少爷求见。
姓李的,他们比较熟悉的似乎只有李征一个。方昭登时找到了发泄渠道,一边大步走出去一边喊着:‘叫他去前厅等着!’方菲忙提着裙子扶着母亲跟过去。
李征等了没多久,方昭就气势汹汹的过来了,进来就怒道:“你还有脸来我方府,你等着,我这就将你送定的东西找出来给你带回去!”李征一揖到底:“方家叔父,还请听小侄分说。”方菲还没进来已喊着:“父亲,你就让他解释清楚吧。”方昭无奈,恨恨跺脚,重重坐在厅中太师椅上,把头扭到一边。
李征站直,看向方昭:“叔父可还是在怪小侄在大理寺不顾亲戚情分,袒护萧安澜一事?”
方昭道:“不怪,人家是你亲师父,比我们亲,你护着人家应该的。”这么酸的味道,李征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此事方菲母女也进来了,李征忙问道:“婶母可看过大夫了?”方菲一惊:“母亲您怎么了,受伤了?”
起码还记得自己受伤了,方夫人心里一软,摆摆手:“没什么,这一回来就先去看了菲儿,还没顾上。”
李征看向方菲:“还是赶快请位大夫看看吧,萧安澜是练过武的,也不知下没下重手,还是看一看放心一些。”
“什么?公主打了我母亲!”方菲惊道。李征道:“当时乱做一团,都怪我,没看顾好婶母。”
方昭重重“哼”一声,这才知道该看顾谁了?方夫人却是微露笑意,起码这孩子还知道关心自己,比只顾着自己生气的丈夫都强一些。当时的情形那么乱,他站的地方正在萧安澜身后,怎看得到她伸腿来踢?“唉,也怪不着你,当时,太乱了。”
李征看方夫人面色微红,不像隐忍不发的样子,暂时放下心来,继续对着方昭道:“叔父若愿意听小侄解释,那小侄便把今日失礼的缘由说一遍。”看方昭没有要他闭嘴的样子,便说道:“陈崇之事,疑点重重,想来叔父也知,凶手不大可能是萧安澜,为什么还要跟着国公夫人无理取闹呢!”
方昭怒道:“谁无理取闹,你小子把话说清楚!”
李征一点没有被吓到:“背后说人长短,不是君子所为。可国公夫人未免太心胸狭窄了些,二十年前的旧事早已了结,偏要处处为难于她,难道不是无理取闹?”
“死的不是你家的人,你当然不放在心上。”方昭嗤之以鼻。
“害了师娘的是梁帝,不是萧安澜甚至不是她母亲,国公夫人这仇记错人了吧。难道是因为惹不起梁帝,便柿子捡着软的捏,欺软怕硬!”
“混账!”方昭站起来左右看看要找东西砸他,偏干干净净的连只茶碗都没有。转身要搬刚刚坐着的太师椅,还没搬起来,妻女一左一右上来按住他,叫着:“老爷,别气坏了身子!”“爹,息怒啊!”那椅子本就笨重,又有两人拦着,方昭更搬不起来。
李征却还没住口:“萧安澜初来乍到,又没在宫中住过,怎么知道哪里有无人居住的宫殿,又怎么使得动宫女替她引出陈崇?这么多疑点叔父等人都熟视无睹,难道不是借着陈崇之死报私仇!国公夫人简直枉为人母!”
“你闭嘴!”方昭气的直哆嗦,指着李征,“你给我滚出去!”
方菲走过来劝李征:“征哥,你也少说两句。”
李征看着方菲说道:“方菲,这件事你看明白了吗?安澜不是凶手,是你姑母硬要诬陷她,你劝劝你爹吧,不要跟着你姑母胡闹,皇上英明神武,不会一直纵容下去的。大梁太子马上要到了,如果国公夫人还一味痴缠,为了两国大计,皇上也不会不管的!”
方菲回头看了一眼父亲,拉着李征就走:“你跟我细说。”(。)
第八十二章 梁军出动()
一名太监脚步匆匆走进去,看到御书房外的小柳公公,恭恭敬敬行个礼才道:“公公,大梁的使臣在宫门外求见,说皇上不见他们就不走。”
柳公公眉毛一竖:“他们怎么出来了,不是使人看着吗!”
太监回道:“看着只是看着,哪能真把他们关起来不让出来,那不就是把事闹大了吗?也不知他们从哪得来的信儿,知道今天大理寺审了安澜公主,这就不干了,非要把人接出来。”
柳公公不置可否:“让他们等着吧,皇上闲了,我去禀报一声。”
太监道:‘公公费心了,奴才这就下去了。’
柳公公随意点了下头算是准了。梁人,他们还敢闹,不知道皇上正难过着吗!想着,朝里面看了一眼,隔着窗纸,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知道,皇上握着赐给陈崇的剑,正黯然伤神。
宫门外,袁解为首,几十人站在宫门口,面容严肃,等着周帝的召见。所有人脸色都很难看,周人怎么能这样,公主明明是受害者,却被当做嫌疑犯被关进大理寺,过堂还不让他们大梁的人参与,想屈打成招还是怎么,欺他们大梁无人吗!今日周帝不给个说法,他们绝不善罢甘休!
同时,周越带领近千人包围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韦经已经离开了,但还有不少书吏在其中,门开了一条缝,看到外面凶神恶煞的梁军,慌得忙把门关紧多上几道闩,这是要造反吗,这可是大周的都城啊,梁人不要命了!
周越一边,是一身戎装的高岸,他骑在马背上,左右看了几眼,高声喊道:“里面的大周官员听着,我们不想生事,只要把我们公主交出来,我们马上撤走。”如此喊了几遍,里面的人毫无动静。高岸对周越道:“将军,周人根本不经我们放在眼里,不如直接闯进去吧?”周越摇头道:“再等等,去袁大人那边看看有没有消息。”
梁使带人包围了大理寺,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大理寺里的人很是心惊胆战了一会儿,待见到他们只是围着,没有强行开门,也没有翻墙而入之后心便放了下来。原来是做做样子啊。心里踏实了,便各忙各的,更不把门外的梁军当回事了。
卫国公夫人一心咬住萧安澜,自然也留了耳目在外面,得到这个消息后,她眼珠一转,一个大胆的念头猛地窜了出来。
这个计划有些冒险,可是,却可能是为儿子报仇的唯一机会了。卫国公夫人用很短的时间再次思量一番,干,先干了再说!当即扯着衣摆,带着几个丫头仆妇冲出内宅。
韦经慌忙带着些侍卫回到大理寺,穿过重重甲胄在身的梁军走到周越身旁,陪着笑道:“周将军,这是作何,咱们有话好好说。您看这么多人,一个弄不好,出了人命,这谁都不好交差啊!”
见来了个文官,周越下马,拱手道:“这位大人可是这大理寺的主事大人?”
韦经:“正是。”
周越虽是武人,礼数却不荒废,和气道:“大人,非是我梁人目无法纪,实在是贵国所为,让我等放心不下。大人只要放出安澜公主,由我们自行看管,我们马上撤退,并向里面的大人们道歉。我们可以保证安澜公主只待在使馆中,大理寺审案可随时传唤。”
韦经为难道:“这位将军,您可能有所不知,非重大案情也不会交由我这大理寺审理。此案发生在皇宫,死的又是皇上的挚友,人虽在这里面关着,却不是我能做主放的。不过将军大可放心,公主在里面没受一点委屈,好吃好喝,只是暂住几天而已,暂住。”
周越还没发话,身后的高岸已控制不住怒道:“胡说八道,牢房里能算暂住,你欺我梁人是傻子吗,你怎么不去里面暂住!”“住口!”周越回头斥责,又满含歉意对韦经道:“这位大人,您别跟他一般计较。本来我们是不担心的,可是今日审案,为何没有人通知我们听审,我们公主金枝玉叶,女孩子家难免胆小怯懦,若被人吓一吓说错了什么话,判错了案子,岂不是又一桩冤假错案?”
胆小怯懦?韦经瞪着眼睛,你梁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果然了得。那也算怯懦,若嚣张起来又该是何光景?“公主举止大方得体,将军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这个我自然知道。周越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我们公主本是受害者,无端被当成嫌犯也就算了,贵国与我国交好,我们相信贵国必会还公主一个公道。可今日审案,我们不知情,卫国公一家连同方家却到场,贵国这件事实在有欠思量,我不得不担心我们公主会不会被欺凌。今日之举实属无奈,望大人见谅。”
韦经见他态度不错,心里想着大梁太子很快就到了,到时候就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能插手的了,但若得罪了眼前这位,随便在人家太子面前露点口风,为了两国邦交,皇上若拿什么人顶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还是不能得罪。便拱手说道:“将军所言有理,但下官职权有限,下官愿为将军进宫面圣分说,一切但凭圣裁。”
周越忙谢道:“多谢大人。下官亦可保证,大人回来之前,绝不轻举妄动。”
韦经再拜辞行,这便朝着皇宫方向去了。高岸道:“这老匹夫靠得住吗?”
周越道:“管他呢,只要我们守着这大理寺,陈家和方家的人就动不了手脚。太子一到,他们还敢不放人!”高岸一想,大梁太子萧安庆,听说是一位尚无好战的人物。应该不会在大周面前低头吧。
梁军包围了大理寺,因韦经已经出面调停过一次,且近千人并无过激举动,所以负责城内治安的步军司巡防营只是站在不远处观望,不曾出面驱赶,以免激化矛盾,造成两国邦交大事。另有部分殿前侍卫司侍卫在城内巡查,以免发生更多动乱。
周帝已经知道了梁使袁解请见的事,只是他不愿见他。不用见也知道他所图何事,可他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