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墙壁,他习惯性地想点一支烟,却发现身上这会儿是裹着浴巾的,他抬起手揉了下湿漉漉的头发说:“晚上六点远东见个面,我有些话需要当面跟你说。”
“好。”
收了手机,萧寒靠着墙壁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从窗户里朝外看了一眼,云开没有在院子里了,他连忙走到洗漱台边,也顾不上牙刷是好几个月前的了,直接拿起来挤了点牙膏慌乱地捣着牙齿。
盥洗室的门从外面推开,云开手里拿着一套居家服,看起来像是新的,立在门口,“衣服我放床上,你一会儿换了,午饭吃了吗?”
萧寒有一瞬的恍惚,“啊”了一声,才回过神意识到她问了什么,连忙点头,却又摇头。
“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云开没好气地看着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这个男人这么的慌乱过,可也正是这样,她才会觉得更难过,他做错了事啊,他在掩饰,反而越掩饰越乱,他不是个特别会伪装的人,虽然外界都说他这个人怎么怎么的神秘冷酷,可她心中的他,其实不过也是个普通人而已,情绪控制不好,乱发脾气,还孩子气。
“没,而且还有些头疼,昨晚上酒喝多了。”说完这些,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他却自己连忙保证,更生怕她会不相信似的,还举起了捏着牙刷的那只手,满嘴的泡沫飞了出来,“云云,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跟你保证,昨晚上……你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他像个孩子似的杵在那儿,眼巴巴地瞅着自己,云开真的是又气又想笑,忍不住骂了他一句,“都一把年纪了还装可怜,你不嫌恶心我看着还反胃呢。”
说完,留给了萧寒一个嫌弃的白眼,她傲娇地转身离开。
萧寒杵在那儿好一阵子都没回过神,他那么严肃认真地跟她保证,他居然说他装可怜,还一把年纪,她居然还恶心反胃?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居家服看起来像是新的,反正即便是别人穿过的,那人也只是他的岳父,无所谓了,不过大小还正好合适,就跟特意是给他买的一样。
还有一双男式的布拖鞋,这次他可以肯定是新的,因为吊牌还没摘。
心里想着,衣服肯定也是给他买的,是什么时候买的?萧寒的心里是既高兴又不安。
他下楼到厨房的时候云开已经用中午剩下的一点鸡腿肉下了面条,又放了几片香菇和青菜,色相看起来相当不错,还有一个简单的海带豆腐汤。
“先把汤喝了。”云开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萧寒是打算从后面抱她的,手都伸出去了,只好悻悻地又缩回手,“哦。”
他端起灶台上的汤用勺子舀了一口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以前就知道她会做饭,不过那时候他嘴挑,总是嫌弃她做的难吃,所以从来都不尝一下,如今喝着这个汤,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老婆,汤真好喝。”
“老婆,我以后真不喝酒了,你别生气。”
“老婆……”
“萧寒你今天来之前吃蜂蜜了是不是?”云开扭头瞪他一眼,油嘴滑舌的强调,真是令人讨厌,“喝个汤还占不住你的嘴是不是?再嚷嚷滚出去!”
萧寒的嘴角抽了几下,不敢再作声,站在她身后默默地喝着碗里的汤,眼泪在心里哗哗地流。
云开尝了下面条的味道,觉得还行,就关了火,用一只大碗将面条盛出来,满满的一大碗。
“谢谢老婆。”萧寒凑过去想亲她,被她躲开,“一股酒味,臭死了!”
萧寒皱眉,他都用她的沐浴露洗了三遍澡,头发也洗了三遍,牙齿也刷了三遍,还换了干净的衣服,怎么可能还有酒味?明明就是不想让他亲,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到底是自己做了错事,心里发虚,所以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地喝完汤,然后端着面条去了外面,见云开在客厅坐着,也去了客厅。
“云云,昨晚上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冷声打断,“昨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不必再解释。”
…本章完结…
092:肺癌初期()
不必再解释。
萧寒愣在那儿,脑袋里嗡嗡作响,甚至都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脏都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包含着怎样的意思,但对于他来说却放佛法官在法庭上宣布给罪犯的最终判刑,而罪犯却无力反抗。
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萧寒,离婚吧。
他拼了命地摇头,他想说云云我们不离婚,不要离婚。
可是,放佛有一只无影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他的喉咙,他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于是,涨红了一张脸,然后红色又变成了紫色。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了,因为就连视线都模糊了,他隐约看到云云坐在他对面,似乎是在低头弄什么,他想叫她帮帮他,可是拼尽全力都没能制造出任何的声音。
他想,那就这样吧,既然无力反抗,顺其自然好了。
意识快要完全丧失的那一瞬,有温热柔软的手抚在了他的额头上,还有焦急的声音跑入耳朵,他辨认了一下,那个声音是她的。
云云,云云……
他想叫她,可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然而,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弱,他渐渐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那张放大了的写满了紧张焦虑的脸。
“云云……”他似是终于冲破了障碍,拼尽了全力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就好像垂死挣扎的人,那个声音飘渺虚无,似乎也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你怎么了?”云开的手从他的额头上移开,然后揉着他的脸,“是不是头又不舒服了?”
“抱抱……”他说。
都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想着求得她的原谅,可他明明不是该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去吗?
他这三十余年这是第二次有这种虚幻得近乎真实的死亡的体验,那一次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而这一次,他也说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是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念头却是极其强烈的。
云开伸手抱住他,将他的头按在胸前,手揉着他的头发,“还是去医院吧,可别真有什么毛病。”眼睛撇到桌上的手机,她忽然想起来她设置了手机通话录音的功能,于是眉头一蹙。
萧寒没说话,他想伸手抱住她,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去医院吧,听话。”
“你说你这生病刚好就喝酒,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就算是你不拿自己当回事,你考虑过悦悦吗?”
云开絮絮叨叨了半天也不听怀里的人说话,低头扶起来一看,也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反正她被他这一吓,受惊不小,连忙给阿九打电话,好在阿九也正在来的路上。
没多久阿九就到了,两人将萧寒扶上车带去了医院。
云开坚持给萧寒做了全身的检查,这一检查不得了,还真查出了问题。
萧寒是在第二天早晨醒来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高级病房内,窗户虚掩着,阳光静静地落在地板上,金灿灿的。
室内没有开暖气,但是依然温度适宜。
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开始眼睛没能适应光线,所以只是微微睁开一个缝隙就合上了,后来试了几次才敢完全睁开,看到自己应该是在医院,他想起昨天在云家的情景,恍恍惚惚的,梦魇似的缠绕着他,明明温度适宜,可他却感觉寒意袭来,正在钻入他的骨头缝里,冷飕飕的,冷得他想要颤抖。
好在这时候他看到云开伏在床边,他敛眸看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枕着他的手臂,手背上似乎有东西正在慢慢的流,他愣了一会儿,随后才反应过来,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的妻子枕着他的手在睡觉,口水顺着他的手流开。
怎么想,这样的一幕都是那样的美好。
寒意突然离去,他感觉浑身热乎乎的,尤其是手背上,贴着她的脸,粘带着她的口水。
萧寒没打算吵醒云开,可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还是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看到他醒来,显然被吓了一跳,继而抬起手去摸他的额头,凉凉的,而且还有些汗液,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她的嘴角还有口水流出来之后留下的淡淡的白色的印子,可爱极了。
云开当然是不知道自己睡觉流口水而且还留下了证据,她关切地握着萧寒的手问他:“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
萧寒没有说话,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放佛怎么也看不够。
“饿不饿?想吃什么?”云开又重复了一遍,抬起另一只手,“给你做汤面吃吧,香菇肉丝面怎么样?”
“好。”
高级病房里配有简单的灶台,可以做一些汤汤水水的。
菜是云开交代阿九去买的,一早就买回来了。
以后要住这里的时间不会短,所以阿九顺带也买了围裙等一些日用品,其实阿九是个很心细的男人,别看长得高高大大的,一点都不粗枝大叶。
云开正在炒菜的时候,有一双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然后她的后背就紧贴在了一个坚硬结实的胸膛上。
萧寒的手臂很用力地抱着她,似是怕她会跑了,勒得她有些难受,于是扭头对他说:“你松一点,勒死我了。”
萧寒非但没松开,还使劲的将身体贴紧她的脊背,在她耳边说:“你死了我陪着你,反正我们是夫妻。”
云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听到“死”这个字,情绪顿时失控,眼泪就跟夏日的暴雨似的,一下子就来了。
她扭了下身体,哽咽着说:“你这个混蛋,你要死你自己去死,最好死得远远的!”
“才不要,你是我太太,要死也死在你怀里。”他的手掀起了她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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