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吐着糟,渁竞天面上却是笑嘻嘻道恭喜,插科打诨的,韩谦又对她格外的容忍和谦让,从后头看,两人竟也和谐。
让看见这一幕的金大人不知心头什么滋味儿。
他是今早才听说张家出了事,所有人不知所踪的。若不是要上朝来不及告假,他已经奔到张家看究竟了。见了渁竞天却不敢打听,到底是有人下黑手还是她使了什么大招。
正为友人担心着呢,皇帝又来了那一出,金大人好坚强才没晕过去。
“金大人,是不是很忧心?”(。)
第二百零四章 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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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人满心都是他女儿要去抗击敌人,担忧的话却不能说出来,听得人如此说,眨了眨眼,没吭声。
落在别人眼里便是忧心的不能自己了。
“唉,也不知张大人得罪了什么人。旁边胡大人家,虽说死了人失了财,可家人大都好好的。张家竟连下人一起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哪是图财呀。我看呀,”说话的人低了嗓子:“是张大人捅了大窟窿呐。”
金大人再眨眨眼,眼里的忧思变得真切:“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张大人临走时还托我照看一二,如今我哪还有颜面再见他。”
“唉,这又不关金大人的事。祸,是自己沾的,金大人莫要太自责。”安慰了几句,甩袖离去。
金大人叹气叹气再叹气。
金诚低声道:“父亲,我去找…问问。”
“问什么?”
“当然是问——保命要紧啊。”
金诚也关心张大人的事,他现在更担忧的是他妹子怎么活。
金大人来了气,要不是你屋里那个,他宝贝女儿早回来好好过着安生日子。
见父亲眼神不善,金诚好生委屈:“我又怎么错了?”
金大人哼了声,也没告诉他原委的心思,若是知道真相,还不知道他会如何自责呢。作孽的人好好的,偏他们这些受害的有苦说不出,什么天理。
“晚些再去吧。我也去。”
渁竞天想到父兄会上门,等天擦黑,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在金府后门停了停,随即在京城四通八达的巷道里行驶。不知何时,上头只剩了车夫一人。
父子俩是在一辆挂了“何”字的私家马车上见到的渁竞天。
可怜他二人急的嘴角起泡,人家悠哉哉斜靠在锦垫上看书。
金诚:“你都不知道我们多着急。”
金大人却是道:“换了好几次车,是不是有人盯着你?”
“看吧,一开口就知道谁是真心关心我了吧。”
金诚气闷,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想想郭氏又觉得气短,随闭紧嘴巴不吭声了。
渁竞天坐好了,摇头:“没,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金大人赞许点头。
“张大人遇刺了。”
“什么?”
“没死。”
“还好,还好,”金大人抚着胸口:“那——”
“张家人没事,我带你们去见他们。”
“都是你救下来的?这可真是——等你张伯伯回来,可得让他好好谢谢你。”
“正要说这事。”渁竞天没金大人那么乐观:“昨晚张家进了十几个刺客,行动有素,武功高强,幸亏我派了人一直守在张家人身旁才没出差错。”
父子俩心一提,竟真的有人去刺杀张家人?不是渁竞天故布*阵?
“一就擒,全吞毒自尽了。”
行动有素,武功高强,吞毒自尽,说明他们是暗卫死士之类,能养得起那么多死士,背后之人——
渁竞天淡淡点头:“不错,张大人对上的人怕是——张家和金家合起来也惹不起。救下张大人,与救下张家人一般,不过是打了个对方出其不意,且对我派的人实力不清楚轻敌所致。如今已经对上一次,下次,便没这般容易了。”
“所以——我的人不能再动。”
即是说,渁竞天不会再为张家与背后主谋硬碰硬。
父子俩没异议,亲女儿/亲妹妹就要上战场厮杀,当然要把所有力量放在身边守着她自己才行。
金大人心里对张大人道了声抱歉,他能做的都已做了。他心底无愧,可仍是面上露了些愧疚。
渁竞天想想道:“张大人遇刺的消息,大约明天就能传回来。”
张大人被流放,身边只跟着俩官差。是在远离京城的偏僻山林里被山匪劫持,当时山匪杀了官差,水匪们又将山匪杀了干净,那么人烟稀少的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逃跑的人,肯定不会将事情宣传出来,过了这些天,该有消息了。
“正好,这几天张大人能回京。”
回京又该如何解释?金大人紧紧锁着眉头。
“我不能让我兄弟送死,但若只是偷偷把人运走,离了京城,倒不是难事。”
“你是说——”
渁竞天耸耸肩,无所谓道:“不是说,张大人请你照看他家人吗?他回来与暗地里的人对上,我不觉得他能讨得好。你若过意不去,给他留个血脉倒没问题。”
金大人沉吟。
渁竞天又道:“若是张大人不想露面搅风搅雨的话,我倒也能把他全须全尾送走,就看他舍不舍得平凡一生了。”
金大人苦笑,能活着就不错,老友便是告上金銮殿,最好的结果又如何?若是能拼死一搏,当初他也不会辩也不辩就甘心流放。当今这位——
看看他能为了消耗水匪就舍得把兖城划到淦州便知道了。
“这事,我还需与张家人商议。”金大人不放心问道:“不会连累到你吧?”
“不会。”
渁竞天白天里已经发现街上已经有了暗暗的紧张气氛,想来是背后的人已经撒出人手在寻张家人了。可惜,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便是连皇帝也未必能做到把整个京城翻一翻的。
马车驶进一座大宅,在二门停了下来。
“我不方便露面,你们去见他们吧,不要提我,尽快些。”
父子俩了然,下了车,便对上一个黑衣蒙面汉子,顿了顿,暗道,这定是她的人,不能露真容。跟着去了。
渁竞天复躺下,盯着马车顶上悬着的一枚小银香球,思索,皇帝在殿上答应了自己,那便是燕平侯收集那些军需并不费力,那自己能停留在京城的时间有限,顶多半月。可沈家之事,却无大进展,等自己走了之后,更是难查,真是急死个人。
又想在韩家的局,也是毫无紧张,心里更火,看来有必要去见一见肖妈妈,想法添把火才好。
再想要去兖城了,白日里与兄弟们说时,倒是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到底不是平日里打劫拦道,真刀真枪生死无眼,最好给兄弟们做足准备。
进而想到卫家军,觉得很有必要跟卫同要些人来,毕竟卫家军才是最熟悉西炎的人。
然后又想到与卫同的婚事。
这次自己走了,如鱼入大海,不想再回来。老皇帝愚蠢,竟然敢让自己守边,她不能倒戈相向,却有了真正称霸一方的机会。若是再回来,必然要皇帝也不敢动自己,还能光明正大恢复金汐儿的身份。不知要多久,卫同他——可等得?
渁竞天拿袖子挡了会儿脸,收起潋滟心思,又想回自己处境。自己回淦州,京城这摊子却是仍要铺开的,一刀堂正好趁自己不在大肆发展,谁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等一刀堂足够壮大,就是一把卧在敌营里的刀。
有这把刀,她也能守护住家人,眼见老皇帝越来越无能,京里情势——
脚步声响起,金大人与金诚回来了。
渁竞天复坐起。
“如何?”(。)
第二百零五章 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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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好,金大人唏嘘道:“张夫人道,他们都走。”
不奇怪,要她她也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叙好一会儿的话。”
“莫耽搁的好。”金大人想的是渁竞天早早回去,省得被人起疑,自然见了张家人便没了废话,直与张夫人说了几句局势便征询意见。
“张夫人道,他们家人,全部离开京城,隐姓埋名。”
“哦?”渁竞天微微诧异,她与张夫人并不很熟,只知道是个严肃的人,倒也果断干脆。
“不走又怎样,他们留下半点忙帮不上,还只会累赘。不管之后铭清如何决定,他们只有不添乱的好。走了,还能保住命。”
“那我安排他们明早就出城。”
金大人不无担忧:“这么些人,好走吗?”
“不用担心,”渁竞天漫不经心,眼神里有些嘲讽:“你们该不会以为这京城就固若金汤吧,城门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幕后之人不敢大张旗鼓找他们。天一亮,我就派人把他们分开了带出京。”
金大人为朝廷叹了声,又问:“你要送他们去哪儿?万一之后有人追过去…”
“只管放心,我有的是法子,就送去——淦州吧。那里没人敢跟我作对。”
便是官府也动不了她,皇帝去了也抓瞎。呃,淦州的官府已经瞎了,因为,百姓的心早不在他们身上。
这霸气侧漏的,金诚扯扯嘴角:“以后我投奔你去啊。”
渁竞天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带郭氏来吃我的喝我的要我伺候着?”
金诚缩了脑袋,自己也痛苦:“我该如何?徽哥儿斓姐儿,你也见了,我总要为他俩想想。”
金大人哼了声:“如今可明白什么是为父之心?”
那冷飕飕的眼神,金诚预感这辈子他也翻不了身了。
“你放心,爹也放心,郭氏,这辈子都别想出内院一步。”
终身禁足啊。
先这样呗,等自己回来再彻底收拾了,不过是个伸不出手的内宅妇,翻不出浪来。
金大人眼睛眯了眯,显见也是这样想的。
又想到别事,金大人着了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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