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侯不说话,目光沉沉只望着她,仿佛要看透这个人yi般。
韩夫人yi开始还自恃委屈,后来不禁慌了,双手在身前拧紧。
“妾身做错什么,还望侯爷明说。”
她做了二十几年的女主人啊,便是死也要先给个交代吧。
燕平侯长长叹了yi声,韩夫人yi颗心提起来,自己做错什么了?
“我且问你,你娘家,沈彬他们,与你提过什么?”
“提过什么?”韩夫人茫然,随即yi愣:“侯爷是说烟霞那个丫头的事,是,他们是想让烟霞做正室,可侯爷不是不同意吗?我,我也与他们说清楚了呀,他们也——同意了啊。”
“同意了?”燕平侯笑得冰凉,是不得不让步还是在酝酿下yi个毒计?
忽然心头yi惊,自己侯府该好好查yi查才行,沈家人常来常往,又有沈烟霞那个毒妇,别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才好。
不行,处理完眼下这yi桩,侯府就得好好清洗yi番。
“不是这个,我是问——”燕平侯沉吟:“他们有没有与你说过——关于几位王爷的话?”
“王爷?”韩夫人yi愣,点点头:“这自然免不了的。京里谁家不会谈及yi二呀,便是出门应酬,几位王爷从来也是焦点。”
怎么这个时候就糊涂了呢?
燕平侯干脆问道:“那依你之见,几位王爷如何?”
“侯爷,妾身不好谈论这些吧”
“但说无妨。”
“这个,几位王爷”韩夫人略略沉思,便随口道来:“宁王为长,对人盛气凌人了些,或许是偏爱武将的缘由。裕王清贵,yi直与宗室勋贵走的近,对别的却有些目下无尘。淳王吗”
“淳王如何?”燕平侯太阳穴yi跳yi跳。
“淳王满腹经纶,重古礼,又礼贤下士,平易近人,是当之无愧的如玉佳君子。”
“嘭——”
韩夫人吓了yi跳,惶恐:“是妾身说错了?可大家不都是这样说的?”作甚拍桌子?
“大家?”燕平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是沈彬这么说吧?”
沈彬那小人是没直接拉拢韩夫人,可耳濡目染啊,潜移默化啊,听听,三个王爷,韩夫人说的宁王和裕王都是不好的地方,提起淳王就满嘴的夸。
若不是金大人揭穿此事,以后她也在自己耳边如此说,长久以往,自己不也是潜意识认为淳王强过那两位?
关键时刻,若是自己不经意说上那么yi两句
居心险恶!
韩夫人眨眨眼,终于明白过来:“侯爷是与大哥恼了?侯爷,大哥他是御史,向来直脾气惯了,说话难免得罪人。你别与他yi般见识。”
“呵呵。”燕平侯冷笑,沈彬那个小人,面上装的真好,闻风而奏刚正不阿的直臣,实际上呢?特么就是yi见风使舵阴险龌龊的卑鄙小人。敢将手伸到侯府来,真特么当自己是病猫呢?
燕平侯平静下怒火,忽而又问:“你娘家那个三侄子,如今当的什么差?”
“啊?”韩夫人更茫然了,怎么忽然扯到沈三身上去了?
“三郎啊?他,身体弱,yi直在府里养着,并未领俗事。侯爷怎么提起他来了?莫不是三郎惹了什么事?”
燕平侯不想说话了,看吧,这就是yi家惯会装的小人。沈三弄个体弱的名头,天天不见人,还不是在背地里给淳王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哼,真是小看了沈家,yi个默默无闻的庶子,都是淳王身边的幕僚。
狼子野心!
燕平侯不欲再说,只道:“你先坐,谦儿就要来了,我有事交待你们。”
韩夫人张了张嘴,见他脸上不好看,也没敢多问,惴惴不安yi旁坐了。
没yi会儿,韩谦进来,就感觉屋里气氛沉静得发堵。
韩夫人屁股动了动,韩谦不解:“父亲,要说何事?怎么母亲也在此?”
燕平侯指着韩夫人下手让他坐了:“请你们看好戏。”
看戏?看什么?
母子对视,皆是不解。
燕平侯扬声喊:“人带来了吗?”
外头有人应道:“是。”
燕平侯又喊:“进个人来将所有烛火都点上,再去请了小沈氏与金氏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这下韩谦坐不住了。
“父亲,为何要请小沈氏与金氏来?”
韩夫人也惊,莫不是这俩不省心的又背着她做出什么对不起侯府的事了?看侯爷脸色,还是闯了大祸。怎么这么不省心的呢?yi阵气苦,还以为娶了儿媳妇能撒手了,忘了还有俩祸害了。
燕平侯道:“有些事,要与她二人确认yi下。”还专门看了眼韩夫人:“省得我直接说了,你们再说我冤枉了好人。”
韩夫人心里yi咯噔,沈烟霞又做什么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审()
沈烟霞与金悦儿被请来,两人看到对方皆是讶然。s l k。t再恭敬进了生平第yi次也是最后yi次能得进的燕平侯专用书房,进门那刻,眼睛同时眯了眯。
里头太亮了,比白天还要亮,这是把侯府所有蜡烛都点上了?
好诡异。
“见过侯爷,见过夫人,见过世子。”
两人齐齐拜下。
燕平侯面沉如水,就是这两个女人,害死人后紧锣密鼓进了侯府,要将韩家拉入泥潭。
“将金氏拿下。”
什么?
金悦儿惊讶抬头,莫不是听错了?
可随后就有两个男子上来,yi人掰着她的yi条胳膊往后折。
金悦儿惨叫,沈烟霞离着她只有两步,yi个哆嗦,下意识望向韩夫人。
韩夫人脸色微白,怎么说拿人就拿人?侄女她却突然不敢开口了。
燕平侯沉声道:“金氏,老实将你当年是如何陷害前世子夫人的事交待来。”
金悦儿身子yi颤,不敢相信,事情暴露了?
沈烟霞迅速低下头,手在袖里不停颤抖。
才要出口问的韩谦yi听燕平侯的话,脸色yi变,前倾的身子往后坐回,不可置信望向金悦儿,又望向燕平侯。
“侯爷,冤枉,妾身,妾身什么也不知道啊”
“知道你不会老实交待,”燕平侯冷冷yi笑:“那便看你能坚持多久?本候就让人帮你回忆回忆。”
“把人带进来。”
门无声打开,三个大汉拎着三个人进来,又无声关上。
金悦儿眸子yi缩。
“爹,大哥,三哥?”
被拎进来的正是金悦儿的父亲金老爷,和亲大哥,亲三哥。三人哼哼着,鼻青脸肿缩着身子,显然是挨了yi顿不轻的拳脚。
金二表示:幸亏咱是庶出的,感谢亲娘。
“哼,自你进了侯府,你娘家可是水涨船高啊。就你爹这样没法雕的酒色之徒都能做六品,你哥哥们更是打着侯府的幌子收了不少不该拿的好处。如今用命还回来也不差了。”
三人yi听,这是要杀人啊。
“侯爷,燕平侯!天子脚下,你敢杀人!”
燕平侯轻蔑瞧了金老爷yi眼:“这就是白眼狼,如今露了真面目吧。嫁女进来还不是换好处。哼,想拿好处,也得有命先。”
表情yi厉:“砍手,金氏不说,就yi个个轮着砍过去!”
说完,金老爷身后的大汉捞起金老爷的手,锋利匕首划过。
“啊——”
yi截指头掉落在地,鲜血喷涌。
“啊——”
又yi根,竟是问也不问,等也不等,接着再砍。
“啊——你这个孽女,还不快说!”金老爷怨恨朝金悦儿喊道。
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啊!
金悦儿仿佛吓呆了,yi言不发。
又是两声惨叫,金老爷的右手已经秃了。
金大金三吓得爬不起来,不想看那副惨样,却又不敢把视线挪开,想想不yi会儿就要轮到自己,双腿yi软,脊梁骨塌了。
“妹妹,还不快说!侯爷要知道什么?你快说啊!”
“金悦儿,你莫要害死大家!你想想爹和哥哥们是如何疼你的?你嫁进侯府,家里是如何帮衬你的?你莫要忘恩负义牵连好人!”
金悦儿yi个激灵回了神,看着父兄难以相信,他们帮衬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为自己打算,攀附富贵,谋进侯府,父兄也不过是沾自己光只为他们自己挣好处。
原来,他们不止是自私,那种眼光,恨不得自己去死的眼光,怨毒,憎恶,仿佛欲吃人般
“啊——啊——啊——”金老爷惨叫连连,左手只剩两根手指了。
“孽女,孽女,是我生了你养了你,便是要你的命你也该双手奉上,还不快说!”
金悦儿身形摇晃。
金老爷又转向燕平侯,哭嚎着哀求:“侯爷,侯爷,求您高抬贵手,您要她说什么,小人这就让她说。求求您,求求您看在裕王份上——”
“等等。”燕平侯yi抬手拦住手下,脸色更黑了:“裕王?”
他倒是知道这家子没用的都好色,也听着几分似乎是从男女之事上巴结上了裕王。难道,这里头还有裕王的影子?
燕平侯怒不可遏,是不是再问问,还有宁王插yi脚?当侯府是什么了!当他燕平侯是什么了!
“你与裕王有什么交易?说!”
十指连心,金老爷疼得死去活来,脑子无法思考。听见燕平侯问,下意识便道:“裕王说,若是我女儿能在侯府立住脚,说的上话,就,就,两家里多走走。”
果然!燕平侯要气疯,自己不站队,就想方设法让侯府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站队吗?这是把他堂堂燕平侯当什么了?被线提的木偶吗?
金悦儿呆住了,她还不知道家里还有这层关系呢。想来是因为自己没能霸住韩谦,所以,家里瞧不上自己,才还没跟自己说吗?
燕平侯厉眼yi扫金悦儿神色,暗骂了声蠢货,估计淳王也没报多大希望。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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