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婆婆想着,自己这辈子难得有个热闹的时候,就答应了。但坚决要求省去洗澡化妆开脸坐婚床等一切她觉得无聊的环节。
卫国公意不在此,就随了她。
还有嫁衣。
乌婆婆要穿自家圣女服饰,卫家迅速找来最好的十几个绣娘,愣是用了三天功夫就把乌婆婆口中那繁杂华美的圣女服做好了。
大红的云纱层层叠叠,每一层都绣着意义不同的黑色花纹,乌婆婆穿上嫁衣,未用面纱,从屋里缓缓走出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险些要跪。
海风吹拂,大红纱衣翻动着的神秘花纹似要活过来,好似只存在于远古的神秘生物在围绕着神祇。乌婆婆端容肃正,唇角含着一丝矜持的笑容,神秘而高贵,凛然又娇艳,仿佛从神坛走下,一步一步走到卫国公面前。
同样一身红衣绣着乌婆婆要求黑色花纹的卫国公格外俊朗,牵起乌婆婆的手,无师自通落下一吻:“何其有幸。”
两人对视一笑,那一笑,仿佛隔绝了空间,静止了时间,恍惚回到无数年前,又仿佛突飞到无数世后,身边一直有人人,海枯石烂,相陪相伴,就是他(她)呀。
圆满的感觉充斥在两人心间。
男人们看得心旷神怡,女人们脸红泪落。
他们看到的不是一对新人,她们看到的是永恒的爱情。
卫同紧紧抱住渁竞天:“我们也来这样的一次。”
渁竞天的唇划过他的衣裳:“傻瓜,只要你我在一起,仪式又算得什么?”
“我想给你世上最好的。”
“你就是最好的。”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这两人一定来一场最原始的融合。
充当花童的黎小泽和渁朝儿,一个一身小西装,一个穿着公主裙,都挎着小花篮。
黎小泽看着傻了的人群,侧头想了想,在花篮里拣了一支最美的花,递给渁朝儿。
一本正经道:“等你大了,我也娶你。”
卫同和渁竞天离着可不远,就几步远,一听这话,什么旖旎心思都飞到了九天之外,卫同咬牙切齿,就说要把这小子扔的远远的,看吧,冲自家的花苞下辣手了。这个小贼。
渁竞天倒还笑着,不过那眼里的光可就危险了。
渁朝儿呆,看看卫国公,再看黎小泽,如此几番,最后不忍道:“可是你没有爷爷好看,也没有爷爷本事。”
卫同笑了,渁竞天点点头。
挑夫婿这事,要求只能升不能降,卫国公的标准只是基本要求。
黎小泽习惯性要去抓脑袋,可手里拿着花,遂晃了晃头。
“可是,你又没有乌婆婆好看。”
什么?!
卫同磨牙,现在去拿鞭子还来得及吗?
渁竞天黑了脸,眼风一扫,杜仪娘黎铁华黎小河全当迎宾招呼宾客离着远,狠揍熊孩子一顿没问题吧?
渁朝儿才不气:“我婆婆最好看了,不是你婆婆。”
卫国公和乌婆婆也听见俩孩子的话。
乌婆婆一笑:“朝儿招婿,你想要什么样的,婆婆给你什么样的,长得黑的咱看都不看。”
黑泥鳅似的黎小泽张了张嘴,无言。
卫国公没说话,只轻飘飘看了黎小泽一眼,只一眼,让混沌的黎小泽顿悟,他的人生自此变成桌面,摆满了杯具。
万众瞩目,卫国公牵着乌婆婆上了马车,又上了小船,再上海船,浪漫新婚一日出海游,从水晶城到明珠城,再回来,卫国公原本还想把所有有人的海岸都去一遍的,后来觉得耽搁了他的洞房,遂改成双城游。
不知怎的,有乌婆婆立在船头,总觉得水面下的鱼群也五彩缤纷起来。
怎么鲨鱼群就没来凑个热闹,明明凶残的鲨鱼跟这个女人更配的说,渁竞天默默想,这个看脸的世界。
宣示了合法婚姻的有效性,新郎新娘火急火燎洞房去了,看得常有福张猛等人失望,第一次咱是没赶上,可这第二次国公爷咋也不给他们个敬酒的机会呢?太贼了。
屁话,喝酒有洞房美吗?卫国公早过了为芝麻丢西瓜的中二期了。
尽管新郎新娘逃了,但众人仍是热热闹闹的。来的人太多,没用以往摆桌子上冷热菜的旧俗,在沙滩上,堆起数十个火堆,穿成串的肉类蔬菜用大木盆往这里运,谁吃什么自己去烤,酒水离着火堆远远的,也是自取自用。
来岛上的人哪个不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人人一手好烤技。
还有小孩子跑窜其中,被大人笑骂离着火堆酒水远一些,再塞过去大把烤串。
“这真是世外桃源啊。”老太君感慨。
金夫人捂嘴笑道:“乌婆婆年纪可不大,说不得老太君来年就要抱孙子。”
当年定下娃娃亲,卫国公才几岁,乌婆婆的爹不知道有没有娶她的娘,算来,乌婆婆不过三十多,她擅毒也擅医,看着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最艳丽最成熟年纪。
老太君合不拢嘴:“我看行。”
金夫人心里不免觉得不足,若是自己的女儿,没那番遭遇,是不是也与卫同儿女满地了?可随之又想,若没有那些事,她也不可能嫁给卫同。可见,老天不会让人十全十美。
罢了,只要她现在过得好,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不能坠威名(一更)()
♂
第二日,新人来敬茶,乌婆婆走的颇有几分艰难,被卫国公扶着。
卫国公却舒坦得每根眉毛都飞扬起来,禽兽啊禽兽。
当然,禽兽总比禽兽不如的好。
卫同暗搓搓想,他爹这么厉害,这些年是怎么憋过来的?
渁竞天深表同情,要知道乌婆婆手上可是有各种美容养身良药,还这幅狼狈样出来,肯定被折腾的散了架。
老太君只会笑,跟儿媳表达自己满意之意,就是把卫家所有家底的账本子一股脑全搬来。
乌婆婆很有个性道:“我不要。”
卫国公还要劝。
“没兴趣。”
好嘛,人家看不上。
只得收起来。
乌婆婆献上自己的新妇礼,不是衣服鞋袜,也不是绣帕荷包,而是一瓶瓶的药丸子。人手一份。
渁竞天和卫同也有份。
渁竞天觉得她那粉艳艳的小瓷瓶实在粘手,谁知道这女人给自己又配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
能不要吗?
乌婆婆道:“你先吃着,一天一粒,等吃完了,再给你。”
嗬,没完没了了啊。
卫同也看着自己手里瓷瓶发呆,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粉艳艳的颜色啊。
“不能换个瓶?”
他未领教过乌婆婆的可怕,倒是不惧。
乌婆婆道:“不会混的,你那瓶子口带了一圈黑。”
渁竞天去看自己那只,瓶子口是白的。
“婆婆,”如今喊这俩字可是名正言顺别有一番滋味了:“老太君他们的药丸是强身健骨除暗疾的,我和卫同的是什么功效?”
“滋阴补阳。”
“有没有副作用?”
“你若想有,现在还回来,我再给你重新制。”
“呵呵。”渁竞天忙收起来小瓶来,这女人不屑撒谎,她说没有应当就没有吧。
渁朝儿嘴里已经含了颗金黄的糖丸,含糊问:“那我的呢?”
乌婆婆笑:“你的呀,这次就是糖丸,没放别的。”
“我说这次怎么这么甜没别的味儿呢。”
老太君笑道:“以后啊,你可不能喊婆婆做婆婆了,要叫祖母了。”
祖母?
乌婆婆一寒,好可怕。
“还是叫师傅吧。朝儿娘能建个王朝,我也想建个学校当校长。”
什么?
“教什么?”
乌婆婆道:“教毒理呀,我只会这个。我要开山立派,朝儿就是我首席大弟子。”
众人听得一震,圣女要当教主了?
渁竞天一琢磨:“也好,本来各类大学都要建起来,医学院势在必行,有个毒学院,更全面。”
乌婆婆难得对渁竞天有个真心笑模样:“正是,想我乌家传承千年,最后只落得我们师徒俩,可惜了那么些好东西,不如广而授之,也算是我家的子弟了,我爹定会高兴。”
渁竞天寒毛直竖:“我是为了人类科技进步,你可约束好你的弟子,若敢仗着毒术胡作非为,我是要他们命的。”
乌婆婆不悦:“我自会严加挑选,再说,不然把他们扔到别的地方去不就行了?”
渁竞天默,随你吧,你一开口,老公公就一副誓死拥护的妻奴模样,我也拦不住你,只要别祸害了新世界的人民。
渁朝儿拍手:“哦——,那我要当大师姐了。”
“正是,”乌婆婆慈爱摸着她的脑袋:“以后想做什么让他们去做,你只管吩咐一声,谁敢不听你说,师傅就驱逐他。”
这到底是收弟子还是买下人呢?
卫国公对渁竞天道:“你身为第一任女王,总要有个仪式宣告天下。”
渁竞天不以为然:“国书都送出去了。”意思是,那些表面上的形式就免了吧。
卫国公不赞同:“为何说君权天授?为何每代帝王登基皆要上祭天地下昭黎民?不是他们真的相信有老天支持他们,而是借助这些隆重的仪式凝聚民心,民心所向,胜之所往。你能做到如今,不正是淦州的民心所向?有以前的基底在,无人不服你,无人不从你。你更该借助建国这个大好契机,进一步将人心凝聚在一起,要知道,新世界是一个国朝,它要走的路更漫长更艰难,第一任的王的作为,是决定以后的基石。若是轻忽懒散,远的不说,只说新世界的人走出去,外人问起,不免嘲笑讥讽看不起,他们心里又会如何想?会不会觉得新世界太散漫无法为他们撑起一片天?民心散乱,以后又会如何?”
一番话说得渁竞天冷汗淋漓,是了,自己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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