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没有逃过巴信的眼睛。
巴信的眼神与声音都没有任何起伏与温度:“你很想杀了我屋里的女人是不是?”
乙央兰在瞬间的惊慌过后,稍微冷静了一点点,声音没那么抖了:“我、我是有些妒忌,但绝对没有杀人的念头。王爷,你这么问我,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巴信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又问:“乙家招揽了一名巫医,让他暗中为乙家研制蛊毒,对不对?”
乙央兰的脸色变了,不可遏制的苍白:“谁、谁造的谣……”
巴信又问:“你身边的那个老太婆,是被你灭口的吧?”
乙央兰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扶住椅子的扶手:“不是!绝对不是!王爷,你别听信谗言……”
“乙央兰!”巴信怒发冲冠,厉声喝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乙央兰脑里一团混乱,下意识的就摇头大叫:“没有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诬蔑我和冤枉我!王爷你不可以听信流言……”
巴信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令原本温暖的屋里顿成冰窟。
所有人都退到一边,噤若寒蝉,头不敢抬,汗不敢出。
“我给我闭嘴!”巴信暴喝,狂气暴升,“再敢说一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他的喝声,宛如惊雷,震得乙央兰又是一阵哆嗦,双唇动来动去,似乎在不停的说着什么,却没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她被吓到了,她真的害怕她再说一个字就会被割掉舌头。
“从现在开始,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人都不许踏出这个院子一步,否则,本王砍断她的腿。”巴信阴森森的环视众人,“除了送吃的,任何人也不得帮这个院子里的人做任何事情,否则就丢去喂狼狗。”
没有人敢抬头,没有人敢正视他的目光。
不论是平时多嚣张或多大胆的人,在此时的他面前,不过是猛虎跟前的小白兔,除了发抖,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侍卫立刻道:“是。”
巴信而后再也不看乙央兰一眼,大步离开。
乙央兰张着嘴喊“王爷——”,然而声音迟迟没敢跑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巴信离开。
院子里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乙央兰的身边林林总总十几个侍女和小厮,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任由主子在那里摔东西和抓狂。
院子门口,一左一右站了好几个侍卫,只要有他们守着,任何人都别想踏出去一步。
在这里,王爷的命令相当于圣旨,任何人违抗,甚至可以直接杀掉。
谁敢动?没人敢。
“啊——”崩溃中的乙央兰发出凄厉的尖叫声,疯狂的摔东西,然后又拿东西去砸打她的奴才。
众人忍着痛,还是一声不吭。
打了好久,直到屋里没有任何可以摔和砸的小东西后,乙央兰才算是发泄得差不多了。
发泄得差不多了,她便开始冷静了。
“你们都出去。”她木然的环视众人,“胡儿留下来收拾东西。”
众人求之不得,迅速离开。
屋里彻底安静了。
胡儿顶着刚才被打出来的伤,默默的收拾东西。
乙央兰在床边坐下,用手指梳拢着凌乱的发丝,陷入沉思。
刚才的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她一下子失去了冷静,没有很好应对,但现在,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了。
她现在去向王爷解释,有用吗?
没有用。王爷显然已经相信了这些“谣言”,她又处在失宠的状况中,不管她现在如何解释,都是没用的。
她应该在这里乖乖的等?等王爷息怒,等王爷想起她?
哈,做梦呢!王爷现在有了新宠,接下来一定会专宠凤惊华那个贱人,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玉锦当备份,王爷猴年马月才能想起她?
像王爷这样的男人,是等不到的,她若不去争,就真的只有空老后院了。
既不能去找王爷,又不能等,她该怎么办?
她环视屋里,这个屋里最值钱的东西,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
对啊,她不是还有娘家吗?
乙家也算是名门望族,而且还出了一个生有儿子的太子妃,论地位,也是相当高的。
她有娘家这样的靠山,怕什么呢?
遇到难题,不找娘家的人,才是笨蛋吧?
想到这里,她对胡儿道:“胡儿,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胡儿立刻放下手中的碎片,走到她的身侧,恭敬的道:“夫人请吩咐。”
乙央兰道:“那边的抽屉里还有一些阿芙蓉,你拿去用吧。”
胡儿眼里立刻现出贪婪之色和喜色,冲着她屈膝行礼:“谢谢夫人,奴婢谢谢夫人。”
而后她欣喜若狂的冲到杂物架边,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紧接着双眼发光,不断咽口水,就像饿死鬼见到山珍海味一般。
乙央兰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温和的道:“胡儿,我眼下遇到了麻烦,需要你帮我冒一险,你可愿意?”
胡儿很没有形象的舔了舔那块阿芙蓉饼,跑过来:“愿意愿意,夫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558 偷偷向宫中求助()
乙央兰盯着她:“我被人诬蔑,王爷却听信谣言,迁怒于我。如今的状况,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所以我想请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出面,帮我澄清冤情。”
乙家的人,没有一个能接近王爷的地位,只有太子能说得上话了。
胡儿点头,一脸的没心没肺:“夫人说的是。”
“但我现在出不去。”乙央兰慢慢的道,“我需要你帮我跑一趟,送封信给太子妃。”
“好好好。”胡儿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手中的阿芙蓉上面了,心不在焉的,“只是奴婢也出不去,这该怎么办才好。”
乙央兰淡笑:“我自有办法让你出院子,你今晚就在我房里睡吧,明天五更就出发。”
胡儿点头:“奴婢遵命。”
当下,胡儿继续收拾房间,乙央兰则写了一封秘信,收好,先睡下了。
次日五更,两人都起了床,乙央兰把秘信和几张银票交给胡儿,叮嘱她:“这些银票不要一口气送给宫中的侍卫,先给一半,另外一半等他们送来太子妃的回复后再给。明白吗?”
胡儿点头:“奴婢明白。”
乙央兰又道:“事情紧急,你一定要尽快办妥,最迟不能超过傍晚,否则我要你好看。”
胡儿指天发誓:“奴婢一定会死死守在皇宫小门,不收到太子妃娘娘的回复绝不回来!”
“嗯,我这次就靠你了。”乙央兰对她的态度表示满意,而后走到鸟笼边,将一只鹦鹉抓出来,双手一扭,就将鹦鹉的脖子给扯了下来。
接着,她拿出小刀,划开鹦鹉的腹部,从里面掏出一只虫子来。
她一手抓住这只虫子,一手拿根绣花针往虫子的身上扎,对胡儿道:“这只虫子身上的毒,可以让人即刻昏迷并忘记中毒当时的事情。你拿着这根针,想办法扎看守的侍卫,他们昏迷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蛊毒可是好东西,她怎么可能不带点防身?
胡儿接过染上毒素的银针:“可是他们被扎昏之后,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才好?”
“放心吧。”乙央兰淡淡的道,“他们昏迷的时间很短,不过半刻罢了,所以你办事要利落。”
胡儿立刻道:“奴婢明白了,奴婢现在就出去。”
说罢她将秘信小心的隐藏到怀里,拿着那根绣花针出去了。
这个时候的气温很低,她抱着胸口走过院子,拉开院门,低声的对侍卫道:“两位大哥,夫人染了风寒,一夜都没有睡好,现在咳得厉害呢,能不能麻烦你们去请大夫过来?”
说着,她脚下一滑,身子一歪,倒在一名侍卫的身上。
她生得好看,脾气也好,跟府里的侍卫与下人关系都不错,那名侍卫见她歪过来,下意识的扶住她。
就着院子里透出来的灯光,胡儿看准时机,拿绣花针往他的手背上一扎。
对于这些侍卫来说,被针扎了一下,就跟被蚊子咬一般,虽然有点感觉,却不怎么在意,这名侍卫压根没往他被暗算的方面想。
“多谢大哥。”胡儿站好后,冲他甜甜一笑,目光纯澈无比。
侍卫放开胡儿,正色道:“你先回屋里等等,我现在就叫人去请大夫。”
他们的职责是看守这间院子,所以他们不会离岗,但这一带来来往往的下人不少,等会肯定有下人路过,到时他们再让下人去请大夫就行。
不就是个风寒吗,这点时间还是能等的。
“好的,我就等着了。”胡儿刚想进门,就听到那个侍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怎么了?”另外一名侍卫走过来,蹲下,准备扶起同伴。
就趁这个时候,胡儿又往这名侍卫的脖子一扎。
这名侍卫转头:“咦?”
怎么脖子好像被蚊子咬了一下?
但几个秒眼的功夫过后,他也晕了过去。
胡儿而后把院门关上,摸黑离开。
这个时候,天色还很暗啊,户外几乎没什么人出没,她慢吞吞的走到后门附近,一直等到天色泛白了,才走过去,说要出去买新鲜的食材给夫人熬汤喝。
乙央兰被禁足的事情是昨天晚上发生的,看守后门的侍卫还不知道这事,听到胡儿的说法,也觉得很正常,放她出去了。
胡儿出了王府的后门以后,一点都不急着赶路,而是慢慢逛起来。
秋冬交替的时节,真没有什么风景可看,但还是比呆在王府里好,她宁可就这样到处瞎转,吃吃喝喝,像个自由人一般。
至于去宫里送信的事情,呵呵……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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