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吕不韦说完。嬴政笑着看了看吕不韦。高声说道:“赵高。宣国君书。”
“诺。”一旁的赵高缓缓打开手里的竹简高声说道。
“秦王九年四月。嫪毐以假宦官之名祸乱宫闱。更欲拥兵而反。其罪当诛。今。依大秦律法。处以极刑。夷三族。相国吕不韦。当处连坐之刑。但念其劳苦功高。遂缴其相印。收其兵符。以警众人。”赵高还洠钔辍>图ㄏ碌穆啦晃ぴ缫衙嫔唷4粽驹谠亍I袂榛秀钡臎'了往日的神气······
“吕相国。可是身体不适。”嬴政见状。甚是关心的问了句。
嬴政这一句将吕不韦的神智拉了回來。吕不韦双手有些发抖。颤颤的拱了拱手:“谢、谢陛下惦念。臣无事。”
“无事便好。无事便好。赵高。继续念。”嬴政嘴角泛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然。蕲年宫之乱。李斯。王翦。王贲。桓齮。赵高。护驾有功。今擢升李斯为廷尉。王翦为右更。王贲为左更。桓齮为左庶长。赵高为中车府令。止。”赵高体格虽瘦。声音却洪亮有力。一封国君书宣读完毕之后。台下众大臣皆低头拱手山呼道:“陛下。明断。”
“诸位。若无异议。今日朝会便散了吧。”嬴政说完。袖袍一挥。便径自往偏殿走了去。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大气都不敢出。看着愣在原地的吕不韦。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默默退下了。
吕不韦看着嬴政今日如此决绝的背影。才深深感到。如今这位秦王再不是当年自己手中的棋子和傀儡了。十年的假意顺从和韬光养晦。等的就是今日。想到此的吕不韦双肩颤抖着。在这大殿上笑得放肆起來······
“侯爷。依李斯之见。陛下今日之举对相爷來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直在身后看着吕不韦的李斯这时突然走过來说道。
“是你。李斯。哈哈。我吕不韦当年果真洠в锌创砣恕H舨皇悄愕蹦旮戏蛱岬拟戎饕狻@戏蛴趾我月俾渲寥缢固锏亍!!甭啦晃ひ豢吹绞抢钏埂6钌系那嘟疃偈蓖黄稹A街谎劬斓南湃恕
“侯爷。此话可是言过了。李斯倒觉得。若不是当日李斯的建议。侯爷只怕是早就魂归黄土了。又怎会有今日万全之身。”李斯全然不理会吕不韦那仿佛要杀了自己的眼神。只是淡淡一笑。走到吕不韦跟前。拱了拱手说道。
“你···”吕不韦胸中一闷。面色铁青一时语塞。
“侯爷。您想。自古以來有几位功臣能臣最后能够安享晚年。当年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富。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附。再有惠王用张仪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此二人不可谓不劳苦。不可谓不功高。但是。最后又有谁是平安了身的。”李斯背过手。在吕不韦身边慢慢踱起步子來。将这秦国两相的事情娓娓说与吕不韦听。
吕不韦一听。呼吸平缓了许多。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略显疲惫的问道:“ 那如今廷尉之意。是让老夫就此不问朝政。安度晚年。”
李斯一听。也停住了脚步。嘴角淡淡一笑。开口说道:“侯爷果然是明大义之人。若是如此。无论对侯爷。对秦王。还是对秦国都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况且。侯爷的《吕氏春秋》成书在即。如此一來。功、名、利、禄尽为侯爷所收。何乐而不为。”
“···哈哈。李斯啊。李斯啊。是老夫当年小瞧了你。哈哈···”吕不韦听完之后又是一阵大笑。随即便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自此便以称病为由。不问朝政。在家著书立说。尽管后來的《吕氏春秋》囊括天地万物古今。在中国历史上也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但是吕不韦终究还是败了。他的命运到底还是挨不过一死······
李斯看着吕不韦有些苍老的背影渐渐远去。内心满是惆怅。想当年。自己刚刚投身到吕不韦门下之时。那吕不韦是何等风光。在这秦国朝堂上一手遮天。那时的嫪毐也不过是一个终日在吕不韦门下混吃混喝的一个市井小人罢了。
可是再看今下。嫪毐号称秦王假父。意欲谋反被嬴政夷三族。车裂而死。而这个当年风光一时的秦国宰相如今也已是苍老难捱。在这秦国政坛上怕是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來了。李斯站在这大殿上往外面望去。那高高的台阶一眼望不到底。自古以來。这政坛便如战场。成王败寇。谁也怨不得谁······
良久。李斯缓缓回过身。郑重的朝着王座深深一拜。眼里的抱负之火如今已成熊熊之势。他的内心是无法言表的兴奋和幸福。初见嬴政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般。李斯不敢想。若是当初的嬴政洠в薪邮茏约旱内裳浴D亲约喝缃裼只嵘碓诤未ΑH羰琴䴖'有自己预想般那样有着雄才伟略。那自己的政治抱负又该向何人施展。
李斯知道。嬴政就是他能够终其一生的明君。秦国。就是他能够施展政治才华和抱负的最好舞台。
而今的秦国。也正在一位年轻君王的带领下。逐步向一统天下之势走去······
秦王政九年(三十七)()
嬴政从早朝上下來之后。便回到了永安宫。看见梓笙还在榻上躺着。睡的正香。便宠溺的笑了笑。回过头对赵高说道:“赵高。你们都下去吧。洠в泄讶朔愿馈2蛔冀鴣怼!
“诺。赵高知道了。”赵高听完便恭敬地退下了。
嬴政一连几日不眠不休。再加上舟车劳顿。此时已有些头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翻身上榻将梓笙揽在怀里。倒头就睡了起來。
梓笙突然感觉腰上一紧。便从睡梦中醒了过來。听见背后嬴政传來的均匀的呼吸声。梓笙放慢了动作。知他定是累极了。不好吵醒他。只能轻轻地从他怀里挣脱出來。帮嬴政把鞋子脱了。给他盖好被子之后。便去准备些点心和米酒。好让嬴政醒过來的时候不会饿肚子。
梓笙好一阵忙活之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來。整个咸阳宫被落日染得一片金黄。梓笙端着准备好的东西來到永安宫。看到榻上的嬴政还在熟睡着。无奈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坐在榻边。看着嬴政几日下來憔悴不已的脸。梓笙心疼的描画着他熟睡的眉眼。看着他有些消瘦的面颊。一阵阵酸楚从心头掠过。
梓笙只知道历史上。嬴政雍城加冠一行。平定嫪毐。软禁太后。扑杀两弟。削相吕不韦···当初这史书上寥寥几笔的描述。梓笙从未觉得这些对一个帝王來说是什么难事。可是自己有一天真正身处在历史里。真正身处在嬴政身边时。梓笙才真切感觉到嬴政心里那份挣扎。那份苦痛。那份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绝望和羞辱來的如此深。这些又怎么能是后世的史书上。寥寥几字便能够传达出來的呢。
梓笙想着。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秦始皇。一个被众多历史文字所掩盖下的真正的秦始皇···
梓笙坐了有一会。担心米酒放凉了。便起身想去把米酒热一下。刚要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有力的抓住。一回身。就看见嬴政目光如水的双眸在自己身上打量。嘴角带着笑。
梓笙笑了笑。又重新坐下。小声问道:“王上。睡好了么。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把吃的拿过來。”
“不必了。有洠в忻拙啤9讶擞行┛诳省!辟底啪痛娱缴献饋怼P币性谀嵌A成不指戳瞬簧佟K祷暗纳粢灿辛说灼
“嗯。笙儿马上就去拿。”梓笙摸了一下酒罐。好在米酒还洠в辛埂4耸焙日谩h黧媳愕沽艘煌氤鰜怼P⌒牡亩说劫媲啊
嬴政斜倚在那。定定的看着梓笙手里的米酒。手下却迟迟未动。
“王上。怎么了。”梓笙看嬴政有些发呆。便问道。
“不如。笙儿喂寡人喝。怎么样。”嬴政眉毛一挑。一脸坏笑的看着梓笙。
“好好。笙儿喂王上喝。”梓笙看他这些天这么辛苦。也不好和他斗嘴。只能依了他。便提了裙摆。轻坐到嬴政身边。把碗送到嬴政嘴边想要喂他喝。
眼看着碗都要到嘴边了。嬴政却头一偏凑到梓笙耳边。带着磁性的嗓音极低的说道:“寡人要你用嘴喂。”
梓笙手一抖。脸一瞬间就红到了耳根。端着米酒在那。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既然笙儿不愿意喂寡人喝。那寡人便喂笙儿喝好了···”嬴政话音刚落。就一只手拿过那碗米酒。另一只手一个用力就将梓笙压在身下。等梓笙反应过來时。嬴政已将那碗米酒一饮而尽。低头覆上梓笙的唇。温热的米酒一点一点从嬴政口中流下來。带着嬴政特有的味道流进梓笙的口中。温润着整个口腔。流进喉咙里。温热着心房···
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梓笙被这一吻吻得有些头晕。嬴政的吻带着一股攻城略地的强势和霸道。却又带着几分怜惜和宠溺。让梓笙一点点沉沦在这个吻中。一点点深陷于嬴政的怀抱之中···
梓笙被吻得有些喘不上气來。嬴政见状只好不舍得的松开梓笙的唇。细细摩挲着梓笙的唇瓣。有些低哑的声音在梓笙耳边说道:“笙儿。这几日。寡人好想你···”
“政。你这一路上。可有受伤。”梓笙担忧的看着嬴政。生怕他受了什么伤瞒着自己。
“洠в小9讶藳'有受伤。让你为寡人担心了···”嬴政一只手附在梓笙的脸颊上。轻轻描画着多日未见得轮廓。那一次次在夜里想念得轮廓。如今就在自己眼前···
“政。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自己受伤···”
“傻丫头。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会受伤。”嬴政说着便在梓笙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两个人相互拥抱着。梓笙将头枕在嬴政的胸口上。听着那心脏有力的跳动声。梓笙突然觉得。也许对自己來说。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嬴政來得重要。只要他能够平安。能够幸福。那自己便什么都可以舍弃。哪怕是永远都回不去家。哪怕是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良久。梓笙听到嬴政闷闷的问道:“笙儿。寡人只问一次···”
“嗯。什么。”
“你会不会永远都留在我身边。”
“王上。为什么会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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