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维冷笑。
其实汤媛的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冷笑的人固然不安好心,但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落进贺缄手里,就真的完了!转而她又想起贺纶的自私、霸道以及洁癖,万一,万一真的发生了不幸,心疼之余,他内心深处必然也会有些许本能的嫌恶吧……
充满酸戾的恐吓终于震住了不安分的小女人。贺维默默看着陷入沉默的汤媛,徐徐道,“知道怕了?你这样安静多好。”
他双手捧起那张僵硬的小脸,低下头,白皙的面孔离的她那么近,忽高忽低的,令这个努力梗脖子的女人手忙脚乱,躲也不是,不躲更不是。
贺维拥着汗毛倒立的她,淡淡道,“你听话,事情自是很快就会结束。不然,我可能,也会对你做点老三想做的事。这样……老五一定会恶心死,再也不想看见你,知道吗?”
她在他手中微微发抖,却极聪明的闭上了嘴,不给男人任何可趁之机。贺维费了好大力气才缓缓松开她。半蹲下。身体,为她系紧内侍布靴上的绳结。
不管怎样,内侍的布靴也比一般女人的大,而她的脚那般纤直秀气,小巧且不禁一握,穿这样的布靴,着实是委屈了。
半个时辰后,太子书房的内侍正好到了下值的当口。他干爹病了,正火急火燎的躺在庐房。虽说内侍没根,可就是因为没根才更看重搭伙过日子的人,所以大部分内侍都会在宫里认一门亲戚,兄弟姐妹也好,七大姑八大姨也罢,但凡可靠能攀上的都会认一个走动,防的就是将来病了连个倒热水的都没有。这小内侍全靠干爹养大,一路提拔至此,那孝心自然非比寻常。
他目光甫一捕捉到汤媛,立时亮了,正欲走过去催促,只见人影一晃,祁四喜也朝这个方向走来。祁四喜是陈三有的大徒弟,除了陈三有,东宫就数他说一不二了。为此大家都很怕他,这个小内侍也不例外,立刻低下头,压着嗓子问安。
祁四喜哼了声,“寿安宫的刚刚没了,连陈公公都被支去那边,你们一个个最好放机灵点。”
小内侍们惶恐,皆弓着腰应诺。
当着他的面儿,小内侍们只顾着听训,哪里还敢换值,于是都僵着。
祁四喜眉毛一抬,“你俩杵在这里作甚,该干嘛干嘛呀。”
小内侍一个机灵,立即与同伴交换对牌,登记笔录,都是做惯了的差事,不需要一句话都能行云流水的做好。这样的麻利应是称了祁四喜的心,他微微点头,对现在当值的小内侍道,“蠢样儿,又发呆,干活去啊。”
祁公公是出了名的暴脾气,骂人的时候通常还会赠送一脚,汤媛冷不丁被贺维踹进了书房,气的心里直骂娘。也不知那一脚使得什么法力,把她人都“踹”飞了,可是落地之后,摸摸屁。股,竟是一星点儿也不疼?
那将将换完值的小内侍对暴脾气的公公见怪不怪,却极有眼色的缩了缩脖子,飞快的消失在祁四喜眼面前。
徐太嫔殡天,这么大的事,肯定要陈三有过去,但乾清宫那边正在等太子昨夜批复的奏疏,那么有资格为太子殿下跑这趟腿的人,自然非祁四喜莫属。不过真正的祁四喜目前还未收到跑腿的差遣。
贺维从容的关上书房大门,对汤媛道,“时间有限,别说我没警告你,景福宫看起来很好进,其实很难出哦。”
难出你还敢来?汤媛咬了咬唇,“那你可要仔细些,千万别有、去、无、回。”
“没事,这不是有你么。”他手臂一探,揽着她大步往里走,笑盈盈道,“待会若是遇上羽林卫,我就把你往怀里一抱,用不了两息,他们就能把你扎的比筛子还整齐……”
“你,你这个毒!男!”汤媛被他扯的前脚不跟后脚。
贺维看着她低笑,拥着浑身,“渴不渴?这里有水,是温的。”
他轻轻试了试壶水的温度,然后给她倒了杯,递至她略略发干的唇畔。
汤媛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干的几欲冒烟。她在寿安宫流了太多泪。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消失的原因是我和孩子同时得了肺炎,这是我生过的最严重的病。高中低三个档次的烧来回切换,因为夜里一直咳嗽没法睡觉,稍微舒服一点的时候只想闭着眼休息,其他一切如浮云,连饭都吃不下的。还有,因为我是个妈妈,看到孩子难受自己就更难受,也不想让孩子一直服用退烧药,只能选择物理降温。退烧贴贴久了额头会有点痒,孩子不想贴,我都没力气揍丫的。自己发烧三十九度,还得给娃擦身子,我绝对是亲妈。说到这里,大家可能好奇我的其他家人呢,嗯,其他人,婆婆因为照顾我们娘俩也光荣负伤,感冒加发烧,老公也发烧还要去上班,最后我娘跟我爹来了,联手拯救了大家。这半个多月,简直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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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再解释下红牌的事,说我越过晋江在其他地方签版权,这是无稽之谈,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那个红牌是因为签约之初我没看清条款,出了一个小错误,按照规定晋江必须给我发一个。我签了晋江就是因为对版权方面不是很有把握,所以才需要一个代理人,又怎会多此一举去找别人?而且我的编编人很温柔,听说我的事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和我现在怎么样了,非常非常着急和关心的,超级感动,紧接着又看到好多小天使的关心和问候,嘘寒问暖贴心建议等等等,我都要哭了,谢谢尼萌,有尼萌这样一群人,谁会舍得弃坑,我会很好的完结,保证不烂尾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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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暗猫()
汤媛也确实渴了; 捧着贺维递来的茶碗垂眸饮啜。许是她运气好,对方并未催促,倒是耐着性子看她喝着。
离开之时,她可能有点儿紧张; 脚下一个趔趄; 双手连忙抱住桌沿才勉强维持平衡。贺维将她从脚踏上扶下来; “你怎么这般鲁莽; 是怕吸引不了人来么?”
汤媛后怕的低着头,掩在长睫下的目光微微闪动。就在方才,趁着抱住桌案的机会; 她将摆在茶套旁一只不起眼的茶锥偷偷塞进袖袋。锋利而尖锐的茶锥,足有女子中指长,利用得好,却也是件极危险的凶器。
她把事情都想清楚了; 不管是贺缄还是贺维; 都不是圣旨的良主; 而且今日,想来也是难逃被灭口的灾厄; 那还不如拼一把。运气好的话; 她就可以把黑锅扣贺维脑袋上,功成身退,反之,怎么也得闹出点动静,绝不让贺维讨着好。
越是打定了主意; 人反倒越冷静自持,看起来不似先前的剑拔弩张,满脸抗拒。现在的她,显得异常听话儿,老老实实地跟在贺维身后。
暖阁尽头有暗室,贺维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陈三有的大徒弟祁四喜也接到了太子的谕令,为内阁的几位大人前去书房取两张奏疏。只要东宫的人一看见他,必定意识到此时在书房里的那个是假的。所以每一步,贺维都掐着时间,事实上他的时间很充裕,前提是汤媛不造反。
祭场上,结束第七遍往生咒,一群内侍弓着腰鱼贯而入,为各位贵人添茶,稍作休息。整个祭祀休息的时间不多,更不能随意喝茶饮食,因此每一次添茶都显得难能可贵。而贵人们的身边亦无贴身伺候之人,全靠这群小内侍。
贺缄的余光慢慢扫过贺纶,只见他盘腿笔直的坐在蒲团之上,接过内侍的茶略一停顿便仰首饮尽。倒是个胆大的。其实他大可以在茶里加点料,送这个野心昭昭的弟弟追随父皇而去,但总觉得就让这家伙这么死了,委实也太便宜了点,此外,他也不觉得贺纶会乖乖喝下去。
不管怎样,总要在后日的登基大典结束之时再处置。贺缄冷笑一声,收起视线。
那边厢,汤媛已经身处暗室之中,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角,乌黑的大眼睛时不时扫过贺维的背影。他一手执灯,一手在一排排方格架子上缓缓摩挲,每摸五个或七个会停顿一下,轻轻掀开,那些格子其实就是一只只小木匣,内容物多半是个中珍奇古玩,大约是贺缄的私产。
看不出贺维倒是个干大事的,面对琳琅满目的珍奇异宝,眼珠子都不错一下,不过汤媛觉得自己也快成干大事的人了,因为她居然也对那些珍宝失了兴趣。那些曾让她眼珠子错不开的东西,再也激不起内心的浪花,她只想找机会给贺维一闷棍,或者捅他一下。
“傻站着做甚么,过来。”贺维道。
“需要我做点什么?”汤媛问。
“……”贺维不答,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你不是怕鬼吗?我听说景福宫不干净,尤其这种阴气重的地方,你刚才站的正是最黑最阴之处。”
汤媛毛骨悚然。
“你在宫里这么多年,难道没听过景福宫的传说?这里原是给各位未成年皇子学文习武之地,后来闹的太凶,大家搬去了南三所。不过有术士断言,此处乃一块极为难得的风水宝地,利东宫,所以才保留至今。”贺维从容的翻着木架,声音懒洋洋的讲着恐怖传说。
汤媛觉得后脖颈直冒冷气,死死攥紧手里的茶锥。黑暗中,一张忽明忽暗的脸凑过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特别是听见猫叫……别回头。”
“你~是~不~是~有~病~啊~”汤媛都带上哭腔了。
“嘘~”贺维食指挡在唇前,示意她安静。“别动,你听,什么声音?”
好歹汤媛也是个成年人了,若还猜不出一星半点儿贺维的坏心思,那就真是傻了,是以她怕归怕,却没有失了方寸,直到贺维阴森森的问她,“你听,什么声音?”
然后一只微弱的猫叫就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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