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才一道,这么浅,而她,到现在还不敢穿低领的衣服见人。汤媛拍了拍她肩膀,自己的坎只能自己去想通,别人也帮不上什么。
汤媛回到床边继续绣花。
萱儿哪好意思对人承认自己侍寝三回却一回也没成功,她记得第一次,王爷明明有反应,她都感觉到了,可不知为何又半途而废。她捏着玳瑁盒子默默垂泪,不过这只盒子真漂亮,雕刻了细细的大漠驼铃,上面的玳瑁也不便宜吧,媛姐姐真阔气。
虽然贺纶在卖身契上戏弄人,但不否认她可以滚到任何想滚的地方那句话。汤媛也算在一团晦气中看见了微许曙光。可是她对京师还有点儿陌生,所幸枇杷是在宫外长大的,看上去还算机灵,有这样一个熟悉环境的小丫头陪伴,汤媛不仅将长乐街逛了个遍,又逛了附近的好几条街,中途乘坐马车,不然能逛断腿。
殊不知贺纶已是懊恼不已,眼睁睁看她出门乱走,逛这附近也就算了,为何离太和街越来越近?
那可是贺缄的地方!
贺纶平白感到一阵绿云罩顶的压力。直到下人来报,说她并未靠近庚亲王府半步,只是路过太和街口,碰巧又遇见了沈二小姐,两人便坐下喝了会儿茶。
冯鑫不以为意道,“殿下,反正有枇杷跟着,遇上莽撞的人也不怕,其余的您就随她折腾呗,她都是您的人了,又没有户籍和路引,还能插翅飞了不成?只要您同意,奴才只需三五天就能让她明白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贺纶面色一沉。
冯鑫立即闭嘴,再提汤媛时语气放尊重了许多,主子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你让下面的人继续盯紧贺缄,尤其注意他跟户部多少人有联系。”贺纶淡淡道。
话说汤媛本不想逛太和街的,但又控制不住的靠近,想着不如站在街口望一眼,马上就走,谁知马车刚动了一下,就听一个丫鬟脆生道,“前面可是汤女官的车驾?我家小姐姓沈,家中排行老二,可否请汤女官就近喝一杯茶?”
她跟沈珠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曾在慈宁门附近擦肩而过,万没想到对方今日会突然相邀。
汤媛暗暗纳罕,她怎会认识我?但一想到沈珠也在这里出现,明显就是将将离开庚亲王府的样子,竟克制不住的失落,但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不可以这样。
汤媛让自己笑起来,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沈珠的邀请。
出身好的人一般都丑不到哪里,沈珠生得一张鹅蛋脸,看上去温和而大方,
二人点了壶红茶,一同品尝,汤媛发现她唇上的胭脂淡了几许,隐约现出略显青白的唇,不由心惊,这位二小姐的身体似乎不太好。
“汤女官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沈珠赞叹了一句,“王爷心中牵挂不已,却怕累了你的名声。其实他很想见你。”
为什么她总是遇到一些喜欢为老公牵线的女人?汤媛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就是个小妾命?
“沈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姻缘的,但我觉得你既然要嫁给他,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总要牵着手,一起走下去。”汤媛在沈珠惊愕的神情下,面不改色道,“倘若我是你,必定珍惜眼前的缘分,白首不相离。驱赶苍蝇蚊子都来不及,哪有上赶着为丈夫牵线搭桥的?”
沈珠愣了三秒,才讪讪道,“汤女官真是心直口快,是我无状了。”
没想到汤媛竟是个不甘为妾的,可惜已是裕亲王的掌寝,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跟了贺缄。
她递给汤媛一份房契,就是徐太嫔所说的点心铺子,地址在太和街,虽不知贺缄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这家铺子地段确实很适合目前的汤媛。
比长乐街适合一万倍!
长乐街整条街都是高消费场所,她一个土不土洋不洋的新点心铺子开在那里,除非借贺纶的势,不然还真难以出头。太和街就不一样,相对接地气,受众广,房租也便宜,所以汤媛觉得揣测贺缄居心不良的想法未免太过小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虽然是太嫔娘娘的意思,但到底是叨扰了庚王,他日铺子开张,您和庚王府的零嘴儿就由我一力承包吧。”汤媛笑道。
沈珠挑了挑眼角,“那我可等着了。”
二人相视间抿唇一笑。
汤媛不敢再对贺缄有想法,但不代表一夜之间就能让这个人在心里消失的没有痕迹,她落落大方的心底,复杂而酸涩,有点嫉妒沈珠,但又极会控制负面情绪,是以,沈珠并未觉得汤媛有何异样,反而亲切可人,招人喜爱。
那之后,汤媛携着枇杷前去验收未来的点心铺子,共二层,楼上既能住人又能僻一间做办公室。楼下的厅堂虽不如茶楼宽敞,但明亮简洁,摆几张桌椅不成问题,毕竟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将点心打包带走,坐下来吃的多半是冲着饮子。
厨房共有六个大小灶台,请两个厨娘再加上她便能忙的开,再雇一个前台和跑堂……汤媛一面逛一面在心底合计。
回去之后,汤媛算了算钱,铺子看上去有九成新,根本不需要装修,买几样家具、绿植、字画装饰一番即可,她一面在纸上陈列一面打算盘,连贺纶何时站在身后都没察觉。
“哟,算钱呐。”贺纶道。
“王爷。”汤媛一怔,起身行福礼。
贺纶问她逛了这些天有什么收获?
她回找到一家不错的铺子,已经交了房契,是太嫔娘娘托外面的人帮她定下的。
贺纶撇了撇嘴,“你就直说是贺缄买的,且就在家门口太和街又怎样?汤媛,只要你心里没鬼,我是不在乎这些的。”
“王爷这话太高妙,奴婢听不明白。”
“就算是点心铺子,也轮不到你抛头露面出来卖,搬过去作甚?”贺纶偏过头冷笑着问。
“您说过奴婢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您还说可以赞助点银子,不过奴婢不要您的银子,只想搬出来见见世面。”汤媛委婉道。
贺纶冷笑着看了她片刻,转身兀自离开。
翌日,他忽然传她侍寝。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一次都忍了,第二次拒绝就显得矫情,所以汤媛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对盘腿坐在床上的贺纶屈膝施礼,这才慢吞吞脱掉绣鞋,平静的躺下,可她没想到第二次还是疼,越疼她就越紧张,浑身绷紧,结果就越疼,贺纶也疼,只好求她放松心情,想点别的事。却见她一张苍白的小脸,咬着唇自始至终哼都没哼一声的坚强模样,心,一瞬间就被刺痛了。
“别怕别怕,马上就好……”他紧紧的拥着她呢喃,她柔软的身子僵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贺纶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停下,但他知道停下的那一刻,女孩子望着他的目光里有一丝类似感激的东西。
“阿媛。”他第一次真正的唤她名字,以亲昵的方式。
“结束了吗?”她大脑一片空白。
贺纶嗯了声,轻吻她额头,“结束了,你睡吧……”
他的手指很温暖,缓缓的捏着她的耳垂,让疲惫的她渐渐有了困意。
第71章 说梦()
像贺纶这样的年纪,本就是少年人的冲动期,结果搭好的弓箭都拉开了却没射,不难受才怪。
这一夜他搂着汤媛,反复难眠。
然而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东西令你喜欢的放肆,可有些东西喜欢的已然近似于克制。他努力克制着想要在她身上胡来的冲动,就这样抱着也挺好。
因为他更想与她一同陷入快乐中。
三月份的天气夜里微凉,贺纶的身子像火炉,被他抱着,暖烘烘的舒适。半夜汤媛将胳膊放在外面,被贺纶拿进去,过了一会她又拿出,他便圈着她。少年人的胳膊比女孩粗,又攥住她的小手,两人的手臂严密的吻在一起。
只是半醒半梦间,他忽然听见了低低的呢喃。含混着甜甜的缠绵气息,自汤媛粉红的唇瓣吐露,贺纶微讶,仔细辨别,她竟在叫“阿蕴”。
阿蕴?
你在叫我吗?
大胆!他笑嘻嘻埋在她颈子里轻咬,说道,“再叫一声我听听。”
汤媛被热气蒸醒,迷迷糊糊的但觉身上一阵酥痒,愣了下,方才想起睡在谁怀中。
贺纶亲了亲她的发顶,“醒了?”
汤媛垂眸嗯了声,脑袋懵懵的,尚且带着梦中的不舍与眷恋。兜儿后面只有两个带子,怪不得贺纶这么喜欢从后面抱着她,他的怀抱滚烫,烫的她后背发麻。
贺纶将她翻过了,“你不会是梦见我了吧?”
汤媛枕着他手臂,手臂确实比枕头舒服,让她内心安逸。
“本王问你话呢,快说,你究竟梦见了什么?”想到她会梦见他,贺纶的燥热登时一扫而空,丹田叫嚣的邪火也没了,只余奇异的悸动。
谁知催了两遍,她茫然的神情渐渐有些绷不住,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其实奴婢……好像中邪了。”
“什么邪?要不要我渡你点阳气?”
显然就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汤媛怕痒,推开他搭在自己腰窝的手,“奴婢是真的中了邪。”
她总是梦见一些没发生过的事,却又与现实高度的吻合,令人心神难安。
“有多可怕?嗯……咱俩躺在一块尊称可免。”贺纶亲了亲她额头。
特别可怕。汤媛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在搬来王府之前,我就梦见了颐波苑,万没想到王府真的有一个颐波苑,方才,我又梦见了。”
颐波苑乃裕亲王府一处极为灵秀之地,距贺纶的正院也极近,如无意外此地应是未来王妃的居所。
是吗?贺纶渐渐收起了促狭,带上了三分肃然,“那你说说里面长什么样?”
“里面种了好多喷雪花,正是盛放的季节。还有一条小溪横贯苑中央连着外面的沿兰池,溪水清澈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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