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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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邸-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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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请大家欣赏唐代诗人王勃的《滕王阁序》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豫章故郡一作:南昌故郡)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骖騑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层峦一作:层台;即冈一作:列冈;天人一作:仙人)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舳。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轴通:舳;迷津一作:弥津;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一作:虹销雨霁,彩彻云衢)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遥襟甫畅一作:遥吟俯畅

    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

第84章 玉斋() 
裕王才进来没多会子,守在殿外的小内侍又迎来了恒王和睿王。

    贺缨如往常一样,趾高气昂,大步走在前面,身后贺维谨慎的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两人今日都穿着窄袖束腰长衫,显得长身玉立,四位王爷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或者是各有各的好看。

    这四人聚在一处,难免要惹得小宫人含羞带笑,窃窃私语。

    贺缨作为老大,诸位弟弟自当起身向他见礼,他只对贺纶哼了声,瞧也不瞧贺缄,隐有要对他发难之势。原来那日经筵席上,文阁老那个老滑头当着明宗的面夸奖贺缄的一笔好字,颇有松之劲,竹之骨,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然而在座的各位哪个字不好看?

    说到底还不是胆小怕事,既不敢投他,也不敢向老五,只好拿个替死鬼出来夸。贺缨心里门儿清,但贺缄在父皇跟前不知收敛却是真的。

    他警告的斜睨贺缄一眼,转身落座。

    贺维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汤媛脸上掠过,一如掠过普通的宫婢,然后沉默的落座。馨宁主动对他点点头,他似是颇为惊讶,转而唇角微微上扬。

    贺缨转眸看向左手畔的贺纶,阴阳怪气道,“五弟,不是我说你啊,你也该管管你手底下的人了。”

    贺纶诧异的哦了声,“可是我家中什么奴才得罪了大哥?”

    “没这么严重,倒也不是得罪我,而是我表舅家的一个哥哥。谁家没个穷亲戚,他穷是穷了点,倒是个踏实肯干的,辛辛苦苦拉扯一大家子二三十口,不过了藏了几只破罐子,你说你那陆韬就给他抄个底朝天,至于么?”贺缨道。

    众人听闻“陆韬”二字,面色微变,静候贺纶反应。

    贺纶倒是一脸无辜,“大哥是不是搞错了,陆韬是大康市舶司提督经事,乃大康官员,他做事怎么怪到了我头上?”

    贺缄知道贺纶在收拾贺缨那些来路不明的银钱。而前世就没有这茬,因为甄阁老中计,与孙耀中撕的不可开交,最终败落,以至于后来的贺缨不过是个空架子。

    但此生,因为他的插手,导致甄阁老依然高居内阁首位,贺纶难免要分神对付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贺缨。谁知他“照看”贺缨的同时也没少“照看”他,光是一个章简明延绥那边已经出了乱子。贺缄暗暗攥紧拳头。他一时也搞不大清贺纶背后究竟有多少门路。前世若是搞清了,也不至于让他活着跑去辽东兴风作浪。

    却说贺缨,对那三十万两白银早就心疼的眼泪直流,却不得不咬紧了牙,笑看贺纶,“咦?谁都知道他一向听你的话,你俩不是发小么?”

    “大哥慎言。吏部的于大人、大理寺的毛大人还有那个什么哪里的白大人可不都是大哥的发小,难道都是大哥的人?请问还有几个是父皇的?”贺纶肃穆道。

    此言诛心,贺缨一凛,抿紧了唇角。

    汤媛在心里偷着乐,她就喜欢看贺纶和贺缨狗咬狗,可惜贺缨一颗心都为金钱左右,难免急躁了些,被贺纶手撕的没有招架余地,真是没用。

    太后歇了一个多时辰方才醒来,由贴身的嬷嬷伺候梳洗更衣,这才靠着明黄的绣了宝蓝色缠枝盘凤云纹的大引枕宣召四个孙儿。

    汤媛看见贺纶对自己笑了笑,意思是:去玩吧。

    也就是准她去看望干爹和徐太嫔。她眼睛亮亮的,因为喜悦而双颊微微透出桃花般的粉晕,可爱的让人想捏一把。若非太后有恙,贺纶真的会伸手捏一下。

    可这光景落在贺缄眸中分明就是色授魂与,她怎能对别人笑?

    汤媛一愣,似是心有灵犀抬眸看向贺缄,他果然在看她,如此大胆,如此肆无忌惮。她太阳穴一突,慌忙垂下眼皮,不知为何,竟是不想再面对他,再也不想。

    贺纶眼角得意的上扬,似笑非笑看着贺缄。

    贺缄懵了,完全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一茬暂且揭过,却说汤媛先去见了徐太嫔,娘俩少不得又是一番抱头痛哭,香蕊和香柳一人一个的劝着,哭了片刻方才罢歇,重新净面再加敷眼睛,做女人不容易啊。

    徐太嫔屏退左右,拉着汤媛的手将她细细查看,汤媛面色微红,羞愧的垂下脸。

    “傻孩子。”徐太嫔是过来人,见这番光景又如何猜不到,到底是让贺纶得手了。“他可疼你?”

    说完又怕汤媛听不懂,徐太嫔用帕子轻轻擦了下眼角的泪,低声问,“我叮嘱你的那些话儿他有没有做到?譬如小日子刚结束不要跟他敦伦,要多等几天。他若不知轻重,你一定要哄着他,让他体贴你。女人的身子是自己的,万不能落下病根。你不教,男人一辈子都不懂,他们只图自己快活。”

    汤媛揉了揉眼睛,垂眸小声回答,“娘娘别担心,裕王虽然跋扈,倒不曾折磨过我,也经常赏赐我些物件,还让我住在荷香居。他对我很好。”

    徐太嫔起先不信,但见汤媛不像是受到伤害的模样,头发依旧乌黑有光泽,气色白里透红,眼瞅着似乎胖了一点点,又长高了一点点,可见贺纶是真没亏待她。

    这样她便放心了。徐太嫔长叹一声,眸光渐渐变得锐利,“即是如此,那盆秋海棠也就没甚好养的,换盆多子多福的石榴吧。”

    娘娘!汤媛怔怔望着徐太嫔。

    “你还真养了。”徐太嫔第一句话是诈她的,这句才是肯定。她与汤媛亲如母女,又岂会不知她当初如何杀的庞内侍。

    “我听娘娘的,回去就换成石榴。”汤媛柔声道。

    徐太嫔愣了下,似没想到她这么听话。“媛媛,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要他对你好,我也认了。”

    倘若贺缄问鼎九五,虽不会手软,但也不至于残害手足,留贺纶做个闲散王爷也不是不行,这样,汤媛也算有个依靠,至少看在贺缄的份上,贺纶不敢亏待她。徐太嫔真真是每一步都为汤媛算的清清楚楚,她身处最复杂的深宫,谋算最复杂的事,唯独对汤媛,竟是再简单不过,只希望她一世平安喜乐。

    那日,汤媛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才离开寿安宫,又去宝钞司看望干爹,孰料干爹不在,却让小内侍递给她一张房契,上头写着“玉斋”二字。

    原来刘晓德已经离宫,在长乐街开了家小玉器铺子,就叫玉斋,里面的人都认识汤媛,知道她是掌柜,她可以随时过去。意思也就是这些人是任她差遣的。

    汤媛双手隐隐发抖,万没想到干爹不动声色送了她这样一份大礼!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实力。

    他给她准备了能用的人。

    往小了说,一旦在王府混的不好,死活还能有个人照应,出了门就是长乐街,而她的铺子就在长乐街,往大了说……那能做的事太多了。

    汤媛的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将房契往肚兜里一塞,镇定的重返慈宁宫。

    她打听到裕王还未离开,便立在贺纶的必经之路整理思绪,这里环境优雅,视野开阔,看着看着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来,竟是贺维。

    “你是在等裕王吧,他还要一阵子才能离开,太后许久不见他甚是想念。”贺维居然主动与她说话。

    汤媛视线跟他一对上,暗暗惊讶,桃花眼大概就是自带电流体,看人无情胜似有情,她受不了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赶紧垂眸,感谢贺维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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