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拖着的铁皮车斗里站着五六个穿的花花绿绿的老大爷,手里拿着喇叭唢呐罄钹铜锣等家伙,有的手里还拄着锃亮的粪叉子,把贝勒爷四人紧紧围在间。四个倒霉鬼则认命地靠坐在一起,紧紧捂住口鼻,唯恐车厢内时不时颠起的大粪糊到脸上,狼狈的让人看了都心酸。
小白出来混的时间短,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见状结结巴巴地问豪哥:“大哥,咱,咱们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豪哥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探寻的目光转向张大了嘴巴的凌阳,凌阳这才缓过神来,眼珠一转道:“追,怎么不追。不过咱们不能追得太紧,就慢慢在后面吊着。”
凌阳本来是想把贝勒爷活捉回汤原县城,毒打一顿后,趁着月黑风高扔到公安局的大门前,不过眼见这几个家伙出手阔绰,看来身上一定带了不少钱。刚才豪哥敲诈来的只是他们身上的现金,怕是还有银行卡和其他的贵重物品。
回想起那个老四在东港市一家大银行里取出东西,神神秘秘地交到贝勒爷手的一幕,凌阳的唇角立刻绽放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转身向豪哥道:“你们是依哈娜那个老贼婆的徒子徒孙,一定有手艺精通的高手吧,谁能耐大赶紧站出来,别说我不照顾你们,大买卖来啦!”
于是拖拉机的后面远远地坠上了两辆轿车,一辆是凌阳和老战老炮兄弟从依哈娜那里开来的轿车,另一辆老款伏尔加轿车里则坐着豪哥和小五小白。据豪哥介绍,他手下的兄弟大多能征善战,“手艺活儿”比较粗糙,只有这两个小家伙曾经受过“十分专业”的训练,是偷窃盗抢的高手。
小五小偷小摸的手上功夫无人能及,更是擅长偷盗机动车辆,曾经在南方的某个沿海城市疯狂作案几十起,接连盗走高档小区里的豪车。小五选择的偷窃目标也十分有讲究,全部都是当地的贪官和做不干净生意的富商,明知道被偷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报警立案,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直到最后小五终于栽了,没踩对盘子,偷到了当地一个黑道大哥豢养的小三身上,盗走了一辆走私的劳斯莱斯幻影,大哥发出了江湖追杀令,小五在邻市出手车子时差点被抓,在当地站不住脚,只好一路逃回东北老家,投靠到豪哥手下混饭吃。
小白说起来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上初的时候就因为入室盗窃被多次刑拘,只是由于年纪较小,连劳教都不够,每次都被教育一顿后放了出来。小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行侠,在长期的作案生涯摸索出及其高明的开锁经验,用郭德纲的话来说,无论多么精密的防盗门,小白只用一根面条就能捅开,给他一包康师傅就能任意出入任何一个小区,如入无人之境。
小白无父无母,豪哥是他的一个远房舅舅,一直照顾小白的生活,豪哥本来想让外甥好好读书以后出人头地,没想到这个家伙根本不是那块料,初没念完就被学校开除,只能一直跟在舅舅身边做碰瓷生意,直到遇见冬日娜后才决心洗心革面,后来又因为冬日娜的父亲急需用钱,这才重新踏上了江湖路。
豪哥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本来一直跟在依哈娜身边做事,曾经一度掌控了整个东港市的黑道,直到后起之秀靳凯崭露头角,已经不满足于蹲在在小小的东港市呼风唤雨的豪哥,毅然将东港的大哥位置交给了比自己还大上一辈的靳凯,转而去到省城发展。无奈省城的水太深,豪哥很快就折戟沉沙,在一次械斗了对手的埋伏,被挑断脚筋后扔到江里差点淹死。
豪哥好不容易逃得一条性命,见到手下聚起的一帮兄弟死的死逃的逃,从东港市带来的老班底更是一个也没剩,心灰意冷下重新回到东港市,盘踞在得胜楼这块地方,做点小本生意聊以糊口。本想着投到靳凯手下以图东山再起,却打听到靳凯已经被抓进了大狱,于是一直在这里晃悠着,准备灰头土脸地了此残生。
就是这样的一群江湖人,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遇到了凌阳这样的家伙,跟在一辆冒着黑烟的拉粪拖拉机后面,一起踏上了一条崭新而未知的征程。<;
第95章 初来乍到()
得胜村往北三十公里左右便是东港市辖区内最大的县城,梨树县。
梨树县耕地不多,也没有形成体系的轻重工业,只是地处东港荆阳通往省城的交通要道,无论客运铁路还是水路运输都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是一个规模很大的货物转站,所以梨树县的经济发展得不错,常住居民和往来人员较多,心商业区涉及衣食住行等买卖生意火爆,十分繁华,已经有向县级市规模靠拢的趋势。
得胜村的农民老大爷们押送着贝勒爷四人,一路来到了梨树县城,半路上从车斗里搬下大号的塑料柴油桶,加了两次柴油。车斗上坐着的四人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来,哆嗦着牙齿抱成一团,相互取暖,脸上一片青紫。
远远跟在后面的两辆车子就比较轻松惬意,开着暖风抽着烟,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只要时刻小心别被发现就行。贝勒爷四人已经被冻得脑筋都僵硬了,根本无暇他顾,哪里还能注意到后面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的老对头,只在心里期盼着赶紧到达梨树县城,在银行卡里取点钱找个高级宾馆安顿下来,再点上一桌子菜,喝点小酒暖和暖和。心里早已经把雁过拔毛的豪哥一伙儿人的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问候了百遍千遍。
好不容易熬到拖拉机终于慢吞吞地开进了梨树县城,贝勒爷四人已经足足在车斗上遭了三、两个多小时的洋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唇惨白没有丝毫血色,脸上挂满了呼吸出来的寒霜,裤子上更是沾满了大牲口的粪便,一身恶臭,狼狈不堪。
驾驶员老大爷没把已经冻僵的“乘客”们送进县里,借口说拖拉机没有营运证件不敢进城,带着老兄弟们返程回村,贝勒爷四人只好步行进城,随便找个提款机取出现金好安排食宿。凌阳等人不敢远离,将车子停得远远的,在贝勒爷落脚的宾馆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安顿了下来。开了四个二楼临街的房间,窗子正好对着街对面贝勒爷下榻的宾馆大门,可以随时监视对方的动静。
凌阳始终舍不得刚刚到手的十多万现金就这样又被强抢了回去,磨磨唧唧地非要豪哥见面分一半:“你还讲不讲点江湖规矩,我带着你们做这么大的生意都不敢吃独食,你才敲诈了那么点钱就不能分我点儿?要不这样,我还差点钱就能凑够一万存起来了,我也不管你多要,给我补足就行。”
豪哥被凌阳纠缠得有点不耐烦,抱着破财免灾的想法勉强答应了凌阳的无理要求:“行我给你,就当花钱买清净了,你还差多少够一万?”
“我有三百,还差九千七……”
“滚!”
豪哥一把推开凌阳,十分大气地从包里抽出五百块钱塞给小五和小白:“出去买点吃的喝的回来,咱么就在这里守上一夜,小心点儿别被那几个家伙撞见。”
凌阳的脾气性格是路过个挑大粪的都的拦下来尝尝咸淡,见到这种便宜哪能不第一个冲上来,见状一把抢过小白手里的钱,嬉皮笑脸地表示自己完全可以代劳,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溜烟地冲出了房间,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只好趴在窗前查看外面的动静。
贝勒爷一伙人一路上差点被冻成冰棍,也没有心思出去大吃大喝,就在宾馆的餐饮部随便吃了点东西,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后钻进被窝呼呼大睡。贝勒爷想起这一路上如同丧家之犬般被人耍弄,恨得咬牙切齿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豪哥也不见凌阳回来,顿时慌了手脚,生怕凌阳人生地不熟的出点意外,连忙跑到老炮兄弟的房间,商量着留下一个人继续盯着对面宾馆,剩下的则分头出去寻找凌阳的下落。几个人刚刚分配好方向区域,凌阳两手空空地回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似乎挨了一顿饱揍。
五个小伙伴大惊失色,连声追问凌阳为什么被人打成这样,担心是跟踪暴露了行迹,不小心被贝勒爷等人撞破了行藏。豪哥心里疑惑,一直也没看到贝勒爷那伙儿人出来过啊,难道这个惹祸精又惹上了别人?
豪哥猜的没错,大伙儿在凌阳断断续续的哭诉下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凌阳就在楼下不远处的一家熟食店里买吃的,看到酱鸡翅不错就一边往塑料袋里装一边吃,人家熟食店老板不乐意了,提醒凌阳这是小本生意,禁不住占便宜的。凌阳当时大言不惭地说吃的是自己袋子里面装的,然后打个饱嗝扔掉手里的鸡骨头,把塑料袋交给老板称重。
老板当时没反应过来,轻松地放过了凌阳,仔细想了半天才觉得不对劲:麻痹地只要没称重之前吃的不都是我的嘛。大怒之下跟凌阳理论起来。凌阳不服气地跟人家犟嘴,非说人家开的是一家黑店,结果真的被凌阳说了。
熟食店老板是当地有名的混混,平时不去找别人麻烦,已经算是为社会长治久安做贡献了,哪里禁得住一个外地人如此撩拨,一声大喊叫出了后厨的几个小伙子,把凌阳按在地上一顿暴锤,最后强逼着凌阳花光了身上的钱,把一大包鸡屁股和变质的拌菜五香干豆腐摔到凌阳身上,命人叉着凌阳扔出了门外。
老战和老炮根本没有替凌阳出头的意思,径直出去找加油站为两辆车子加油。豪哥也是老江湖,明白凌阳理亏在先,受点委屈也不好找人家理论,何况身处陌生的环境,又有买卖在身,这个时节实在不适合节外生枝,顾左右而言他地让小五和小白盯住对面的动静,自己出去换个地方买食物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豪哥也鼻青脸肿地空着手回到了旅馆,大叹梨树县城治安混乱流氓横行。原来豪哥一瘸一拐地,提着一袋子方便面火腿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