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陈姑丈甭看三寸不烂之舌,也就能说服个何老娘,何子衿一听就说,“姑祖父你可别给人骗了,真以为宫里是好混的。王神仙什么样,别瞧着现在显贵,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着呢。自古信道的皇帝不少,可儒家讲究,鬼神敬而远之。现在王神仙得意,等以后吧,一旦失势,多的是人找他算账,到时不要说他那些徒子徒孙,怕是自己家小都难保住。您叫我去给太后讲道法,太后身边多少红人,那些人难道就容得一个我去分了太后的宠爱,到时人家给我下个绊子,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有姑祖父你,我得意了,家里都有好处,您也有好处。我要倒了霉,不说我家,你受不受牵?。咱们见个县令都得躬身见礼的人家,知府都没见过几回,就敢想宫里的事。您老可真是要钱不要命啊!这事儿,您可别找我。我劝您也别受人撺掇,赵家怎么样,他家宫里有娘娘,可陛下也没赏他家一官半职啊!他家三少爷娶总督家的闺女,您打听过没,那算总督家的闺女?她是进过总督府的门,还是上了总督家族谱啊?一个青楼外室所出女,父不详的女人,赵家就这样屁颠屁颠的去联姻,总督敢在外头说一句这是他闺女吗?这还是有皇子外孙的人家!赵家除了在咱们县里臭显摆一下,还有其他好处没?他家不是想抢您的盐引都没得手么?您想想吧,那忽悠您的人,存的是什么好心?您可别上这当啊!您这一辈子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的挣下这份家业,可得慎重啊!宁家怎么了,他家是在州府显赫,可他家拿到帝都去算得上中等人家吗?比他家显赫的有的是,太后身边的事,他家也能插上手?他家大老爷是皇帝啊?还是说,宫里的事儿他家说了算的?”
&nb陈姑丈说来也就是一个商贾,靠着自己的小聪明以及一些无耻与运气有了今天的家业,要说见识,他的见识也就公止于州府了。
&nb这要是自家孙女,陈姑丈定是巴不得的,可人何子衿不姓陈,陈姑丈也是打听过才来同何家说的。听何子衿这一套话,陈姑丈有些呆,犹豫一时道,“子衿丫头,叫你这么说,这机会不好?”
&nb“我就是觉着,帝都什么样的人才没有,怎么就能轮到咱们蜀地呢?就是蜀地,州府人才济济,怎么就能轮到我呢?姑祖父,你是被人骗了吧?”陈姑丈无耻归无耻,但这事儿真不像他能盘算的,他倒是像个中人一类的角色。他就是中人,何子衿也得教他个明白,这种风险投资都敢干,老东西真是不要命了!当然,最好能离间一下陈宁两家。
&nb“这怎么能?”
&nb“怎么不能,真要是这样的天大好事,宁家还叫自己家女孩儿学几本道经,披上道服去宫里服侍太后呢,怎么会拐着弯儿的让姑祖父你来我家,把这机会让给我呢?”
&nb到这会儿,甭看陈姑丈的生意颇有倚仗宁家之处,但从心理上,陈姑丈自然更信任何家,先不说他们是正经亲家,当然,宁家也是他亲家,但,一则她闺女算是守活寡,当然,这是陈姑丈一手操作;二则他与宁家更多的是合作关系。陈姑丈这回是真的有些懵了,何子衿唇角噙着一丝笑,阿念道,“姑祖父,你可别叫人给算计了。”
&nb陈姑丈到底是老狐狸,他倒不介意被宁家利用,要是这事儿宁家说的是真的,他还真有心把何子衿推上去,但宁家不该骗他!陈姑丈当初能把亲闺女弄到宁家守活寡,何子衿不是他亲闺女,有好处的事,他也是乐意做的。但关键是,这事得是真真正正的好处,也不能有性命之危,不然陈何两家岂不结下深仇!他是希图富贵,到底还没泯灭人性,陈姑丈叹,“我原想着,我与宁家是亲家,故而他家一说,我便信了,急急的过来与你们商量。子衿好了,我能沾光,到底对大家都好。哎,到底是念书人有见识,我竟没多想,只顾着高兴了。孩子们说的是啊,但真有这样的好事,宁家怎肯让给咱家呢?”
&nb陈姑丈起身道,“这里头定有缘故,子衿丫头等闲别出家门,我再去打听一二,不能叫人白白算计了。唉,阿念,你好生看着你子衿姐姐些,可不能让她单独一人出门。”
&nb何恭是亲爹啊,连忙拦了陈姑丈问,“姑丈,是有人要对丫头下手?”
&nb“我这里他们已是行不通,子衿身上,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干系。宁家必是有缘由才糊弄我的,这事儿,一时还说不准,咱们县里都是相熟的乡亲,他们想下手也难。可小心无大过,凡事只怕万一。等我打听明白,也就不用这样了。”陈姑丈瞧着何子衿道,“咱子衿虽说出挑,也就是在县里,到州府,比她好看的不是没有啊。道法精深的,神仙宫里的道人多的是呢。”
&nb陈姑丈告辞,何恭与阿念相送陈姑丈出门,阿念同何恭商量,“要不要我去州府跟孙叔叔打听一二。”
&nb何恭道,“你还小,我去就好。”这事儿也不能全靠着陈姑丈,陈姑丈也惹不起宁家啊。
&nb阿念心下一动,道,“何叔莫急,咱们倒是先不要去州府,我先去朝云师傅那里问问。”
&nb何恭道,“咱们一道去。”
&nb阿念应了,回去与沈氏何老娘说一声,沈氏道,“带着小福子和四喜一道,再去让阿山多找几个人,你们一并去。”
&nb何恭笑,“哪里就这样了,这儿还是碧水县呢,咱家是秀才之家,不至于此。姑丈不过以防万一。我让阿山带几人过来家里,你们把门关好了。”说来其实他也担心啊,生怕有人把他闺女抢走。
&nb何子衿笑,“爹你跟阿念放心去吧,这一片住的都是咱们族人,有啥可担心的。”
&nb何老娘道,“眼瞅就是中午了,吃了饭再去。”
&nb何恭道,“阿仁就在山上,山上有的是饭铺子,我们去山上吃是一样的。”何恭担心闺女,哪里还有吃饭的心。
&nb何老娘就不说什么了,待何恭阿念走了,何老娘道,“可惜丫头把乌壳子还了,不然卜一卜吉凶才好。”
&nb何子衿道,“我早卜过了,卦上说我这一二年都是有运的。”
&nb何老娘这就放心了,松口气道,“不早说,白叫我担心。”她是很信自家丫头五两银子一次的卦的,何老娘与沈氏道,“你说这宁家,先前咱也去过一回,瞧着他家老太太也不算坏人,怎么就这样呢。你姑丈好歹是亲家,还这样不实在。”
&nb沈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她还怀疑陈姑丈也不是什么地道人。
&nb何子衿并不担心自己,就像陈姑丈说的,她一小家碧玉,在碧水县还有些看到,到州府就数不着了,何况是帝都那样人才济济的地方。何子衿担心的是朝云道长,她身边的人,要论神秘,朝云道长排第一。这些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nb作者有话要说: pr》
第254章 大案()
&nb祖孙三人说着话,沈山就来了,一问,原来何恭阿念还是先去了酱菜铺子,让沈山带人过来守着家里,家里没男人,生怕有个意外。% し
&nb沈山不是外人,给沈氏打理铺子这些年,他家里弟弟沈水是帮着沈素管理长水村的田产房舍,兄弟俩都是实诚又能干的人。沈山就问了,“姑丈说的我没听太明白,姑丈与阿念又急着上山,我就先带人过来了,家里可是有事?”他人年轻,辈份低些,按辈份给沈氏叫姑姑,何恭自然是姑丈了。
&nb沈氏就将这事同沈山说了,沈山想了想,“这事儿的确怪的很,小心无大过,现在家里都是女眷孩子,姑丈阿念出门,是得留意。不过姑姑老太太也不用太担心,就是宫里选宫女,也得没说亲的女孩子吧,子衿妹妹都定亲了,是进不得宫的。”
&nb说几句话,沈山带着两个伙计去销上大门,他们在前院坐着,中午就在何家吃的午饭。
&nb何恭阿念是下午回来的,俩人一脸轻松,与家里人道,“没什么事,朝云师傅说,咱们多虑了。”
&nb虽然自家丫头片子卜过是平安卦,何老娘也挺关心,忙问,“朝云道长如何说的?”
&nb余嬷嬷端上凉茶来,阿念先接了,递一盏给岳父,自己取了另一盏,茶也顾不得喝,阿念道,“朝云师傅说,这事他已知道了,叫咱们只管放心。宁家大老爷在帝都不过二品掌院学士,章家是个四品官,不足为虑,这些什么太后不太后的事,还轮不到他们插手,叫咱们安心。那些什么给太后讲经说法的事,都是骗人的。”
&nb沈氏直念佛,庆幸闺女没事,又道,“这等人心肠不知怎么长的,无冤无仇的,勉强也算亲戚,好端端的来算计咱家做甚!真是,有这门路,早把自家闺女送去了呢。”
&nb何老娘也道,“谁说不是,说来宁家还是你姑丈家正经亲家,心眼儿忒坏!”以前何老娘还去过宁家一遭,觉着宁家为人不赖,如今这看来,人家根本没当她家是亲戚啊!竟然这样算计她家丫头片子,委实可恨!
&nb反正,既然识破了宁家的坏心,朝云道长又说了大包大揽的话,何家上下也就放了心。倒是沈氏服侍丈夫换衣时问,“朝云道长到底怎么说的?”
&nb何恭换了家常薄料袍子,因天热,腰间也不勒腰带了,道,“你说也怪,朝云道长在芙蓉山上好几十年了,以前我觉着他就是个普通道人,买些山地,盖个道观修行。唉哟,今天一说话,口气吓人。二品、四品这样的高官,在朝云道长嘴里好像不算什么。这也不好问人家来历,我看朝云道长是个不凡的。”
&nb“胡山长是知府致仕,已是难得的高官了。”二品大官儿啥的,沈氏都不敢想。
&nb“是啊。”何恭坐在凉榻上,“虽不好问人家道长的来历,只要人家肯照应咱家丫头,咱们就得承人家的情。”
&nb“这是自然。”
&nb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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