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摇头,“不打珍舅舅。”
江赢:哎,小孩子这辈份哟。
纪珍就又教导阿晔了,说他,“看到没?你要是好,曦妹妹根本不会打你,要不,她怎么不打我。你就是总欺负她,她才打你的。你得反省一下自己,怎么这么欠打。”
江夫人很惊叹于她儿子连“反省”这样的高级词都会讲了。
孩子们嘀咕了一回,纪珍就摇着小手暂时送别了自己的小伙伴们,虽然他们第二天就可以再见面啦。好吧,看纪珍在门里摇小手,阿曦在门外摇小帕子,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叫人想爆笑好不好!
第344章 北昌行之三十二()
第344章
何子衿阿念来北靖关;依旧是住在了何涵家,何涵之妻李氏已生下第二个儿子;李氏见到龙凤胎很是高兴,兴哥儿更是小大人一般;恰比她家长子大一岁,正能玩儿到一处去。李氏格外偏爱阿曦一些;除了见面礼外;尤其给了阿曦一对小花钗,李氏笑与何子衿道,“我怀二郎的时候,有稳婆看我的肚子说是个闺女;我跟大爷都想着,大郎是个儿子;再添个小闺女正凑个好字,我出门的时候,见银楼卖这小首饰的,十分精巧可爱;正是小女孩子们戴的;就买了些回来。连带着给孩子预备的小衣裳小被子;都是粉色红色的,不想生下来又是个儿子。许多东西就都用不得了,今见了阿曦,正好给阿曦用。”
何子衿笑道,“嫂子也别急,嫂子跟阿涵哥都年轻,再有一二年,就能生个小闺女了。”
“承妹妹吉言。”家家都是如此,第一胎大都希望是儿子,可有了儿子,就开始盼闺女了。
李氏又哄着阿曦说话,阿曦不若阿晔口齿伶俐,说话都很简短,她说了几句就想去看小宝宝了,李氏家的二郎大些,如今天气暖和,李氏命丫环抱了孩子出来,阿曦一见立刻道,“这个弟弟大
。”
何子衿见李氏不明白,就给李氏翻译了一遍,“去将军府请安时,阿曦见着了纪将军家的次子,那孩子比二郎略小一些。”
李氏笑,“是啊。妹妹要是早几天来,正赶上将军府满月酒,我没见着,不过听说是个极乖巧漂亮的孩子。”
阿曦道,“不如珍舅舅好看。”
何子衿笑,“江夫人纪将军都是相貌出众之人,孩子们都生得好。”
李氏颌首称是。
阿曦看一回小宝宝,因为母亲说他们还不能碰小宝宝,就只是在边儿上看着,几个孩子跟看稀罕似的,一会儿说,“吐泡泡了”,一会儿又是,“流口水了”,守着小宝宝玩儿了会儿,孩子们就在何大郎的带领下到院子里疯跑去了。
李氏母亲李太太还尤其叮嘱了一句,让孩子们小心着些,别跑快了,又叫丫环跟出去看着。
李氏瞧着龙凤胎跑得这么欢,“阿曦阿晔这才两周岁,就跑得这么结实了。”
“咱们家孩子,又不是那等娇生惯养的,多跑一跑,孩子也结实。”
李氏与何子衿俩人能说到一处去,不得不说在生活上都是有一些泼辣的,譬如,俩人都不是娇惯孩子的性子。一听这话,李氏便深以为然,李氏道,“我有一位堂嫂就是把孩子当命根子一般,说到疼孩子,哪个当爹妈的不疼,就是我那堂嫂,也不知怎地那般小心,家里孩子都三岁了,还没怎么下地走过路呢,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更甭提跑了。”李氏说着就是叹气。
以往与李氏说话,倒是鲜少听李氏抱怨娘家亲戚,要何子衿说,李氏不是碎嘴样人,今这般说,想必是其堂嫂的确是奇葩之处。何子衿笑道,“这就是太过疼孩子了,要我说,小孩子粗放些养反是身体好,只要吃食上注意些,平日里看牢些,别叫孩子受伤就是。真疼到不让孩子下地走路,也不好。”
“可不是么。”李氏叹口气,她到底不是个爱说人是非的性子,大约是实在忍不住了方说了一嘴。李氏复道,“我一见妹妹便觉投缘,妹妹是书香门第的姑娘,又有学识,待我却是极好。”
“嫂子哪里的话,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相处,难不成还看谁学识高,谁学识浅了?再说,我也就是小时候念了几本蒙学,认得几个字,哪里敢称学识?诶,正经说来,世上称的上有学识的能有几个,人与人相处,不在学识,不在出身,端看性子是否相投。难不成还一看出身,二看门第,这样交得的朋友,有几个是真心的?”何子衿笑,“反正,我不是那样的人。”
何子衿知李氏心里怕是有什么事,只是,李氏不说,她也不好问,只得用言语宽解李氏一二罢了。倒是李氏的母亲李太太是个嘴快的妇人,听何子衿这般说,连忙道,“姑奶奶这才是有见识的人哪,哎,姑奶奶不晓得,阿红给她那堂嫂气得了不得呢。”
不待何子衿问,李太太就一鼓脑的倒了出来,道,“我家那妯娌嫂子也不知上辈子做下了何等恶业,娶了个祸头子回家。哎,犯官之女这就不说了,奈何我那侄子相中了,死活要娶回家,结果,这娶的哪是儿媳妇,倒是上辈子的业障。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不说了,反正我那嫂子家家境还尚可,只当请了尊菩萨进门。只是,这么个娇小姐,真个比菩萨还难供奉,菩萨无非就是早晚三柱香,咱自己还能得个心安
。这位小姐,非但横针不拿竖线不拈,每天更是挑衣捡食,也不知哪儿来的臭讲究,一只正下蛋的小母鸡,说杀就杀了,足足在厨下炖六个时辰,先不说这得糟蹋多少柴禾,待把小母鸡炖好,你可是吃哪。偏又是嫌油又是嫌淡的,你要是嫌油,你何必非要吃鸡汤呢,吃青菜就行,绝对不油。姑奶奶,你说最后怎么着了?”李太太还留下个尾巴叫何子衿猜。
何子衿道,“定是只取鸡汤用来涮小青菜吃。”
“哎哟!”李太太大为惊异,道,“难不成,真有人这般吃食的?”
何子衿笑,“咱们冬天吃热锅子不常这样么,先是炖一锅肉端上去,待吃了肉,剩下的肉汤也是极鲜美好吃的,再在汤里下些菜疏,这样,菜蔬借了肉汤的香,味儿一样好。”
“那是热锅子,这个不一样,这个人家根本不吃鸡肉,单就用鸡汤烫几根小青菜吃。”
何子衿道,“那正好把鸡留给家里人吃哪,其实,鸡的精华都在肉里哪。”
李太太叹道,“我那嫂子家说是家境尚可,家里也有一二丫环,只是也非大富之家,他家有现在的景象,都是我那侄儿刀口舔血,拿命换来的,哪里舍得哪。就是养鸡,倒不是吃不起,咱们这里,别个不多,野味儿有的是,外头卖野鸡的,多的很,买野鸡来吃,不也一样?哪里舍得吃正下蛋的小母鸡哪。”虽不是自家修来这造孽的媳妇,李太太也是过日子的人,说来很是心疼。
何子衿笑,“要我说,熬鸡汤的话,还是野鸡吊汤更鲜。”
“她要是有姑奶奶你的见识,我那嫂子得念佛。”李太太李氏母女性子全然不同,李太太打下话匣子就关不上的那种人,继续道,“就这么作天作地的,还见天的出门抱怨婆家刻薄她,说是炖一只鸡,婆家吃肉她喝汤。”李太太说着这话就不禁翻白眼,何子衿险没笑出来,何子衿道,“这也太离谱了。”
“谁说不是,以前还只是杀小母鸡吃汤,自从生了胜哥儿,小母鸡的汤都看不上了,现在是拿养了三年的母鸡、三年的鸭子、三年的火腿、再加上五花肉、猪皮、猪肘、脊骨,一道炖汤,弄那么一大锅好汤好肉,你倒是吃啊,结果怎么着,还是涮两根小青菜,这么折腾,闹得我胜哥儿下生就没奶吃。她鸡鱼肘肉的啥都不吃,就用那腥汤涮青菜,哪里有奶?好在把孩子生了,也算给我那嫂子家传宗接代了,带孩子又闹气儿。也不知哪儿来得那些穷讲究,我那妯娌嫂子帮她带孩子,她是掐眼看不上,让她自己带吧,她又是个纤细袅娜带不了的,买个丫环吧,倒把丫环惯的跟个小姐似的,这个丫环管着孩子的衣裳,那个丫环管着孩子的吃食,统共一个孩子,她弄八个丫环服侍。她自己要吃青菜,结果,自有了这八个丫环,那炖汤的好料,鸡鱼肘肉的,先叫丫环一人盛一碗吃,倒不想着公婆,真是气得我那嫂子心口疼。我想着,姑奶奶也是在帝都住过,见过大世面的人,不知这帝都大户是不是都这些讲究哪?”
何子衿听的瞠目结舌,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何子衿道,“大娘也知道我家,就是小户人家,在帝都,我倒是也认识几户官宦人家,可要我说,一时说一时的,倘是公门侯府,有这样的财力,这样也无可厚非。要是咱们小门小户的,孩子就得泼辣着长,不说别个,孩子就是这样的出身,小时候泼辣,长大了也泼辣,才好奋发向上。再说,也得为孩子将来算计着呢,不论闺女小子,以后吃穿用度,样样都要钱的呀。”
“可不是么。”李太太叹道,“真是上辈子不修,修来这等儿媳。前几天带着胜哥儿过来说话,胜哥儿跟咱们大郎一道玩儿,孩子家,哪里少得了磕磕碰碰,大郎也不是那淘气的孩子。胜哥儿自己跌了一跤,她倒说了大郎一通,说大郎不会看孩子,又说阿红娇惯孩子。你说说,先不说阿红她就不是个会惯孩子的,就是咱大郎,难不成是他家小厮,还要帮她看孩子的
。真是把我也气得不轻,我那妯娌嫂子又过来给我赔礼,好在她那不懂事,我们阖家都晓得,要与她一般见识,气都气死了。”
李太太说了一通“家丑”,心下就舒畅了,方笑道,“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姑奶奶好容易来一趟,我倒与姑奶奶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叫厨下烧了好菜,一会儿咱们吃几杯。”
何子衿笑道,“成啊,我跟嫂子陪着老太太好生吃几杯,您可是好酒量。”北昌府男人女人都好酒,并不是吃醉酒,约摸是此地气侯严寒之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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