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在榷场还有北凉人开的馆子,何子衿如愿吃到了北凉饭菜,清一色的各种腌菜再加各种烤肉,何子衿还说呢,“怎不见泡菜?”
再一问店小二,北凉别说泡菜,连白菜都没有哪。
何子衿有些讶意,却又觉着,她所在的年代,与她前世所学历史书中所学,到底是不同的。
待何子衿一行人满载而归的回了沙河县,何子衿先把北凉纸给朝云师傅送了去,道,“这是北凉产的纸,我看也是极好的,师傅你用用看,你要觉着合用,以后我再买些回来,我觉着这纸不错。”
朝云师傅细品了一回,见这纸色若白绫,光洁可爱,让女弟子研了墨,朝云师傅一试,果然不错。笑道,“这纸的确好。”
罗大儒在一畔瞧着,道,“倒似以前北凉所贡纸张。”
朝云师傅颌首,“不比那个差。”
何子衿道,“我听店铺伙计说,这纸是北凉皇室所用,是用棉、茧所制,十分稀罕。”
朝云师傅笑,“北凉王室所用纸,上大都有王室印记,这并非王室所用。不过,较之王室所用也不差了,估计是同一间作坊里出来的,此为私卖罢了。”
何子衿道,“我还买了好些皮子,待过些日子,我给师傅和先生各做一件大氅,正好秋冬穿。”
朝云师傅很满意女弟子的孝敬,问她,“你不是说去看看有什么合意的生意做么?看好没?”
何子衿将手一摆,依是一帕自信爆棚样,“甭提了,参茸这样的大生意都给大商家把持着,上等参茸生意,是难□□手去的,做只能做二等的。我不做这些生意,我另找一门生意做。”
朝云师傅正待洗耳恭听,何子衿就跟朝云师傅打听起来,“师傅,八月初一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是吧?”
朝云师傅“嗯”了一声,“难为你还记得?”
“这如何能忘!”何子衿毕竟在帝都住过,还有幸见过皇后娘娘两回,就是到了沙河县,何子衿也没少拿着皇后娘娘赏她的璎珞吹牛。何子衿道,“这眼瞅着皇后娘娘的寿辰,师傅,你说,阿念身为一地县令,能不能给皇后娘娘送些贺礼啊?”
朝云师傅对这些倒不大了解,看向罗大儒,罗大儒道,“依官阶,五品以上才有给皇后娘娘献寿礼的资格
。”也就是说,芝麻小官儿啥的,简直连给皇后娘娘送寿礼的资格都没有。
何子衿想了想,道,“我想给皇后娘娘送些大米,就是朝云师傅也说好的,咱们沙河县本地产的香糯米。”
罗大儒道,“宫里所贡之米有十来种,香糯米虽好,不见得出彩。”
何子衿道,“这米原就是前朝贡米之一,后来朝代更迭,北昌府一直战事不断,贡米的事儿就没人再提了。可好米终是好米,朝云师傅都说这米好。”何子衿是很相信朝云师傅的品味的!
罗大儒道,“你要觉着这米好,最好莫往上贡,不然,反是给当地百姓加以重负。”
“这话如何说,我听说但能成为贡品,多能减些赋税,而且,朝廷也不是白要,而是议价购买。”
罗大儒道,“议价只是个名头,多是平价购买,你不晓得这其中的门道,宫里可能只要一千斤大米,到了沙河县,就是一万斤了。”
何子衿道,“难不成这些人还敢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自是不敢,只是,圣旨到了州府,州府就会加一道,到了县里,县里再加一道,便比圣旨所要不知多出几何了。”
何子衿问,“大米的事倘是我来办,难不成也这么加一道再加一道?”
罗大儒卡了一下,打量何子衿片刻,道,“如果是你来做,估计没人敢加。”毕竟是昭云的女弟子,消息灵通的都晓得,哪里会在几斤大米上不给何子衿面子。这么个丫头,她要跟昭云哭诉念叨一回,昭云又是个护短的。谁愿意得罪昭云呢,脑子抽了的都不会。只是,姑娘诶,你这么大咧咧的借昭云的光好么?
何子衿没觉着借光有甚不好,何子衿还很得意道,“那就是了。”
罗大儒问,“难不成以后你都要把持着这贡米的事儿?”
“什么叫把持啊?贡米是贡米,大米与别个东西不同,若有所贡,无非就是把适宜种大米的地方圈起来为皇家所用。我把好山好水好田的地方让给皇家,我选二等地方种大米,到时借着贡米的名头儿做些生意。”何子衿说出自己打算。
罗大儒道,“你这都想好了啊。”
“嗯,我想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成不成?”
“成。”罗大儒道,“挺好。”这虽不是大生意,但做得好也有些利润可赚。
何子衿道,“那到时我走走余巡抚的关系,要是余巡抚往上献贺礼,争取把咱们沙河县的香糯米做为贺礼送上去。”
罗大儒道,“要紧的是,得合今上口味。”
何子衿神秘一笑,“今上口味儿如何不晓得,但皇后娘娘的口味儿我是晓得的,皇后娘娘口味与师傅差不离。”
说来,这或许就是神秘的血缘作用。
何子衿虽只与皇后娘娘用过一次饭,不过,她常与朝云师傅一道吃饭的,颇知朝云师傅喜恶,在皇后娘娘那里用饭时她就察觉出来了,皇后娘娘的饮食同朝云师傅颇多相似之处
。
这事儿,朝云师傅和罗大儒都觉着问题不大,何子衿方去办了。
阿念写了封言辞恳切文书命孙县丞送到了巡抚衙门,尽管离谢皇后千秋还有些日子,但,余家与谢皇后母族谢承恩公府本就是姻亲之家,故而,谢皇后千秋余巡远自然尽心。看到阿念这信,余巡抚还是很给阿念面子的,更兼先时有何子衿早就送了余太太香糯米吃,余巡抚道,“那米,啊,沙河香米,我也吃过,的确是上等好米,既如此,令江县令用丝绸锦袋装上两袋,送到我这里来就是。”
孙县丞恭恭敬敬的领了巡抚大人的命令,回沙河县复命去了。
余巡抚还问老妻,“这江县令好端端的,怎么要给皇后娘娘进大米啊。”
余太太道,“那大米味道原也不错。今年江太太特意送了些给我,你吃了不也说好么。”
余巡抚在北昌府多年,颇是忧国忧民的性子,道,“只怕这大米一贡,要劳民伤财啊。”
余太太是谢皇后嫡亲的姑祖母,听这话自要辩白一二的,道,“皇后娘娘不是奢侈性子,就是真要这米为贡品,也到不了劳民伤财的地步。你只当是咱们北昌府的土物献上,皇后娘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一定就稀罕这米。”
余巡抚虽也心存侥幸,到底不是自欺欺人的性子,他道,“我看江县令与江太太都是有把握方出手的性子,他们既是要借我的手贡上此米,怕是有些把握的。”
余太太道,“你既如此犹豫,何必要应了江县令。你便是不应,江县令怕也不会说什么,他并非不通情答理之人。”
“你不晓得,眼下纪将军的长子送到了方先生那里念书,且纪将军与纪夫人同江县令夫妻同是蜀人,彼此交情很是不错。我这里不应,江县令纵一时不好说什么,依他与纪将军的关系,走纪将军的路子一样走得通。”余巡抚道,“其实就是现在,他走纪将军的路子也比我这里要好走,毕竟纪家长子在方先生那里,这等小事,纪将军怎会不应?他之所以写信相商,皆因其性子严谨,不愿意越过我这里而求助于纪将军罢了。”毕竟,他才是北昌府的文官之首。倘江念越过巡抚而求助纪大将军,就是不懂官场规矩了。
余太太听了不禁一笑,“江太太我每年都要见上两三回,我都说江太太是个极会说话的人,不想江县令也这般明晓规矩礼仪,并不自骄自矜。”
余巡抚颌首,“这倒是。”
说到江氏夫妻,余太太就同丈夫道,“要是你瞧着何家不错,不若就将何家长子与咱们大妞的亲事定下来吧。我看何家委实清白人家,虽家境上略逊于咱家一些,不过,何家家风却是一等一的好,不说别个,家里都是清静人,何大人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更别说姬妾了。平日里说起何太太,也是一等一的伶俐人。自何家大郎中了秀才,打听何家大郎的不少,何太太就说了,她家虽是小户人家,规矩也是有的,别个不说,媳妇入门,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就是她家长子身边也是极干净的,就是个贴身小厮常年跟着服侍,且,十六便中秀才,称得上上进的孩子了。”余太太身为祖母,委实是相中了何家。门第虽不是一等门第,可家风好啊。这样的人家,纵门第寻常,她也愿意的。余太太又道,“何况,何大人尚年轻,眼下四十都不到,再熬个二三十年,总能熬到三四品。我看他家是兴旺之兆,远的不说,江县令就是才干运道皆不缺的人,何况,何太太娘家兄弟一样是二榜进士翰林院为官,再清贵不过了。听说,何大人还有个同胞姐姐,嫁的也是进士,今在外为正五品知府。”大户人家结亲,考量的便多
。余家相中何冽,看的也不只是何家一家,太多小官宦家族就是那种一人当官,全家吸血类型。那样的人家,余太太自是看不上的。何家不同,何家虽不若余家累世官宦,可何家非但是正经读书晋身的人家,连几门相近的亲戚也都起来了。这样的人家,在余太太眼里,方是兴家之兆。其实,何家的好处,余太太看得到,其他人自然也看得到。在北昌府,相中何家的也不只是余太太,正因如此,余太太方有些急,她自认北昌府没有别人家比自家更好,只是怕有人手快截了和。
余巡抚倒也满意何家,不然,不会跟老妻透出这个意思来。今老妻再提,余巡抚问,“何太太怎么说?”
一说此事,余太太脸上满是笑意,道,“何太太来的时候,我有两回都叫了大妞出来说话,何太太很是喜欢大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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