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知上了车,阿念又送李师爷上车,李师爷道,“愿贤弟你官运亨通,倘有缘法,只盼他日再见。”
阿念点头,“只愿与老兄再见之期。”
文同知一行远去,待得事后,文同知与李师爷道,“江同知是个厚道人,惜先时未能深交。”虽清雅些,文同知亦是识得好歹。
李师爷笑道,“厚不厚道,先时官场之上,难以看清。如今大人离任,方知人心。”
文同知深以为然。
阿念这里一气办好交接,便同张知府请了几日假,回沙河县接媳妇孩子们去了。
阿念还给媳妇带了个惊天霹雳的大消息,“先时咱们在家猜的,真有七八分准。先时我还不敢相信,余巡抚见我就说同喜同喜,把我听的,汗毛险竖起来。你说,先时岳父岳母险遇山匪,是不是受了这牵连?”
何子衿道,“咱家这都外放到北昌府来了,再说,以前在帝都也是做穷翰林,啥都没掺和过,跟皇室的事儿挨不上边儿,绑架咱爹娘做甚?”
阿念也想不透,他与子衿姐姐道,“看余巡抚那样儿,做太子的那个必是与我有利的。哎,亏得余巡抚那般心喜,也不想想,福祸还两说呢。这事儿,我猜,不是太子那一帮的人,就是太子仇家干的。”
“太子的人不大可能吧,我听说谢皇后十分能干,谢皇后无子,谁要做太子,想必都得过得了谢皇后这关。要是个能着山匪绑架臣子的人,谢皇后不会那般没眼光,选这样的人做太子吧。不说别个,以后这人倘登基,得是啥样皇帝啊。何况,既敢对咱爹娘下手,这事朝云师傅就会知道,朝云师傅知晓,陛下与皇后便会知晓。发生这事儿前,太子不没立呢。这要是立太子前太子干这事儿,太子这除非是失心疯,不然岂不是现成把柄。兴许是太子仇家干的,恨乌及屋,很有可能。”何子衿道。尤其,对于一个庶出的皇子做太子,于谢皇后这位嫡母而言,最重要的或者不是才干,而是厚道与良心。起码,现在,太子系便是装,也得装出厚道与良心来。不至于做下勾结山匪绑架朝臣的事。
阿念同子衿姐姐商议,“等咱们回了北昌府,姐姐有空私下同弟妹打听一下,这位太子殿下的生母是哪个,哪里人氏什么的。”
子衿姐姐悄声问,“你不会觉着是那谁,生母,下的手吧?”
“这不大可能,要是她下手,也是冲我来,怎么会冲岳父岳母来?”
小两口商量一回,也商量不出个子丑寅卯,想去寻朝云师傅问问吧,可朝云师傅明显是个过气权贵,虽没人敢惹,但朝云师傅对于现在宫里的事也知之不多。于是,还是打算先搬家,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第377章 北昌行之六十五()
第377章
小夫妻俩嘀咕了一回,似模似样的分析了回仇家; 可关键是; 一则仇家还有些糊涂,不知道是哪个。二则,便是晓得是哪个; 他们也报不了仇啊,根本惹不起人家。于是; 便泄气的早早睡了。
第二天,何子衿过去跟朝云师傅商量搬家的事; 三姑娘、江仁那边是已商量好了的,两家暂时还搬不得,主要是江仁胡文有生意在这边; 一时离不得。再者,在沙河县住这好几年; 一应家当委实不少,也不是说搬就能搬的。所以,得一面仍在这里设个铺子; 安排好了掌柜,府里置起房舍,家里收拾好,再搬不迟。何况,他们又不似阿念那里,急着赴任。于是,江姑娘、江仁两家都打算沙河县这边安置好,再论搬家的事不急。
何子衿去跟朝云师傅那里,打算继续游说朝云师傅搬去北昌府。
自从阿念升了官儿,何子衿担心朝云师傅这死宅不愿意挪窝,见天儿的过来夸北昌府如何如何好,说的那话就甭提了,阿曦就很实在的说了,“以前去了府城,没觉着有娘你说的这么好啊,我还是觉着咱们沙河县好。”这位姑娘不愧是宅男神仙朝云道长培养出来的,在哪儿住熟了就觉着哪儿好。她娘道,“以往住不多几日,你还不想回来呢。所以没带你去那好地儿,怕你真乐不思蜀了。”
阿曦已经七岁,早不似少时嘴笨,如今说话伶俐的很,道,“哪里乐不思蜀啦,根本没去蜀中住过,思哪儿啊!”还唱反调,“我就觉着咱们县里好,爹也是,干嘛升官儿啊,做县尊多好!”
“唉哟唉哟,你这没眼光的丫头,你哪里见过北昌府的好山好水,来来来,叫你祖父跟你说说,北昌府何其繁华也!”何子衿其实也想不出北昌府哪里繁华来,就把这事儿推朝云师傅身上,想着朝云师傅学富五车,必然是晓得的。
朝云师傅老神在在,就一句话,“北昌府好啊,多豪杰。”
阿曦一听,两只眼睛立刻亮的跟灯炮似的,一迭声的问朝云祖父,“祖父,可当真?”
朝云祖父一点头,阿曦高兴起来,缠着她娘问,“娘,咱们什么时候搬啊?”
何子衿愁的要命,阿曦这孩子,以往挺好的,三观也正,可自从去年俊哥儿在绑匪面前展示了一回勇武,阿曦就有了偶像,便是她舅舅俊哥儿。阿曦也似得了一种病,名叫豪杰病,就祟拜各路英雄豪杰,一听说北昌府多豪杰,立刻就愿意去了。
何子衿见她闺女愿意去了,就瞅着朝云师傅说,“你祖父啥时候搬,咱们就啥时候般。”
阿曦同她娘道,“祖父的宅子已是得了,就是那园子有些小,还缺一个演武场,祖父说再把旁边儿的宅子买下一所来,建个演武场。”
何子衿道,“师傅又不会武功,建演武场做甚?”然后,想到她闺女说的话不由绝倒,与朝云师傅道,“师傅既已得了宅子,如何不与我早说?我还日日过来劝您搬北昌府哪!叫人着急。”
朝云师傅但笑不语,阿曦则哈哈大笑,拍掌着,“这是祖父同我约好的,我们都不说祖母在府城置宅子的事,看娘你猜不猜得到。”说着自己又是笑,“要不是我不留神说出来,娘你还猜不着哪。”
何子衿给她闺女与她师父气得眼前一黑,世上哪有这样的师傅与这样的傻闺女诶!何子衿气地,“这说都不说一声,谁猜得到啊。”
阿曦道,“可是,祖父说娘你会占卜的,我就是想看娘你占卜灵不灵,原来一点儿都不灵啊。”
何子衿又给这祖孙二人气得想吐血,师傅不敢惹,寻她闺女麻烦,怒道,“你又撺掇着祖父给你弄什么演武场!是不是皮痒了!”
阿曦很认真的同她娘讲道理,“我会武功呀。”
“你快给我闭嘴吧,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在什么池子旁边儿假山畔的练练就行了,弄啥演武场啊,浪费。”何子衿寻到个说她师傅的理由,立刻道,“师傅,你可不能这样惯孩子啊。”
阿曦一听她娘竟然不让,立刻就噘起嘴来,道,“娘,我跟祖父都商量好了的。”
朝云道长点点头,一幅正经模样,“商量好了。”
何子衿坚持,“哪里还用单独建,有个方块大小的地方就能练拳了。”觉着闺女这么惯下去,以后定是个败家货,何子衿觉着有必要给闺女添一门经济课了。
阿曦道,“等我以后成了武功高手,方块大小的地方哪里够用啊。”
“你啥武林高手啊,你娘我是武林高手吗?”她闺女就是练了个健身拳,也不知自小哪儿来得这么大脑洞,非但有了豪杰病,硬觉着自己是个武林高手。
阿曦很不认同她娘的说法,道,“祖父说给我根骨好,让闻道叔教我武功,闻道叔武功好的很,以后我肯定比娘你强啊。”
何子衿是说一句,她闺女顶一句,何子衿气的,“我肺都要叫你顶出来了。”
阿曦忙嘻嘻笑着扑过去,朝她娘撒娇,那软软的小身子一入怀,何子衿登时便不恼了,把先时她师傅糊弄着她闺女看她笑话的事也忘了,搂着这么个香喷喷软乎乎的小人儿,心下琢磨演武场啥的也不是大事,就是她闺女叫她给建,她肯定也给啊。何子衿拍拍闺女,还是说朝云师傅一句,“师傅你莫娇惯孩子。”
朝云道长轻描淡写,浑不当回事,“一个演武场而已。”
“对啊,祖父还说给我专门收拾个书房,我以后是打算做文武全才的。”阿曦道。
何子衿啧啧稀奇,“哪里学来得这等吹牛本领。”
阿曦正色,“哪里是吹牛,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好吧,我就等着我们阿曦成文武全财了。”
阿曦趁机道,“那娘,咱家到北昌府也得置新宅子吧?”
何子衿点头,“是啊,现在去了先住外祖母家,寻了合适的宅子再搬。”
“那娘你给我寻个有演武场有书房的宅子啊,不然,我住咱家时可就不便宜了。”阿曦道。
何子衿想了想,觉着不该扰了闺女的上进心,便道,“到时看你表现再说。”
何子衿见朝云师傅宅子都买好了,又打听是买在哪里,最好是彼此住的近些,朝云师傅唤闻道来问了地方,闻道说了,又建议何子衿在哪里置宅子,何子衿对闻道的本事十分佩服,与闺女道,“跟你闻道叔好生学,你将来有你闻道叔一半的本事,我就知足。”
阿曦一向祟拜豪杰,闻道武功高明的很,阿曦便觉着她娘这话十分在理,点头道,“我觉着也是。”逗得闻道一乐,道,“阿曦想要什么样的演武场,过来同我说一说。”带着阿曦商量演武场的事了。
朝云师傅搬北昌府的事定了下来,早些搬迟些搬的倒不打紧,何子衿又将自己与阿念把前番父母遇袭的分析同朝云师傅说了说,朝云师傅听了一叹,道,“左右无非这些烂事,糊涂着些罢了。眼下胜负已分,此事亦不必再查,以后想来也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何子衿心说,查啥啊,查出来她家也惹不起,跟朝云师傅打听,“师傅你知不知道江夫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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