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鸡从腰间取出了一块手帕给我擦了擦嘴,然后就把杯子收了回去。
“行了,你歇会儿吧。”幺鸡再次站起身,对我说道。
这时候,我再也压制不住了,憋了半天的话终于脱出口了:“姐,我想回家。”
说完,我的下嘴唇就忍不住抖动起来,眼泪随之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幺鸡刚转过去的身子,一听到我这么说,就又转了回来。
她就这么双眼直直地看着我。
我想此时我的眼神一定是非常的可怜,并且充满恐惧的。
幺鸡皱了下眉,就对我说:“你想让我放你走么?”
我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我只是咬着下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我的心跳剧烈加速了。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我的会是怎样的答案。
见我点头后,幺鸡愣了两三秒,随之又摇了摇头。
她的头一摇,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坠到了谷底。那种绝望感前所未有。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随之她就又俯下了身子,开始用手给我解绳子。
“弄不开,我去找把剪刀。”幺鸡说完,就站起身奔着那间里屋去了。
幺鸡进里屋的时候,我的心跳就更快了,感觉都快跳到嗓眼了,我的一双眼睛就一直盯着大门看,生怕这时候那些人突然间就推门而入了。
时间不大,幺鸡就从屋里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和我见到仨豹子当初用的那把是同样的。
就在幺鸡替我割绳子的时候,我竟然还于心不忍的对她说:“你放了我,他们回来你怎么办?”
幺鸡低着头,没有看我:“你别管了。”
人都是自私的,其实,在我刚问完时,就后悔了。心想,刘晓永,你怎么说出这话来了,绳子还没解开,她真改变主意了怎么办!
很快,绳子就被幺鸡割开了。
她还扶着我站了起来,我这时候感觉右脚的脚掌一着地都生疼。应该是刚被他们用棍子棒到脚骨头了。
“谢谢姐。”
这时候,我是真的被幺鸡感动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容易就把我放了。先前,杨明对我说你就是金宝的一个姘头的时候,我还把你当做那种没有情感的风尘女子了,我真的错了,姐!
“走吧。别从正门走,那边有个小门。”幺鸡对我说。
我一瘸一拐的向着她指的小门走去,当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又回过头,问她:“你怎么办,要不就跟我一块儿走。”
我说完这句后,幺鸡就笑了笑,说:“没事儿的,金宝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那,仨豹子呢?”我继续问道。
幺鸡冷哼了一声:“其实这件事,金宝刚出来本就不打算着办的,但他刚放出来,有些事还得靠着仨豹子他们,仨豹子非要办这事儿,金宝也只能顺着他了。仨豹子是金宝兄弟里面儿最混蛋的一个。他要是真回来了,我也保不了你了。你快走吧,你再不走他们回来你可就真的完了。”幺鸡说完,就冲我摆手,意思让我赶紧走。
我心下一横,拉开了面前那扇小门的门闩。
从小门出来后,面前就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小路。我看到不远处的前方是一排排的厂房。但是这个地方我还真的是不熟悉,西大街我也只来过那么两次,索性,我就朝着有人的地方走吧。
我就这么步履蹒跚,一步一蹭的走出了杂草丛。我听到了离我不远,有几只狗的叫声。其实,我挺怕狗的,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算是被野狗咬了,也比被仨豹子他们再把我逮回去强。因为,我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能追过来,所以,我还是使出我最大的劲儿,拖着一条腿,往前挪着走。
我走三步一回头,生怕那帮人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终于,我还是走出了这排厂房。
面前就是一条宽阔的大道了。我今生还从没有见到一条大道感到这么的亲切过。
这里的车辆并不多,偶尔会开过来一辆运废品的车。这让我更能确定,我就是在西大街的某个地方,因为西大街是有名的废品破烂、色情发廊一条街。
我不敢就这么在大道上走,我是顺着路旁的树丛小道走的,我想的是,如果看到后面有人追上来,我还可以就近藏起来。
就这么样,我一直走了大概有一里路,虽然没有看到有的士经过,但是前方的公路边就有一个车站牌。
当我走到车站牌的跟前时,才发现,原来这路车,还是我上次在车上看到于文航和仨豹子在一起时候的那路公交车了。
因为我每次都是只坐几站地,所以不知道全程,原来这边的站牌竟然就离总站只有三站地。
我看了站牌的导航,这里离我家还有八站地了,而且还不是直达,得倒车。
于是,我就躲在了站牌后面,东瞅西望的等这路公交车的出现。
大概过了有七八分钟的时间,我就远远看见了一趟向这个方向开过来的公交车了。
看到曙光就在前面,我的心情异常的激动。
最终,我还是顺利的上了车,我上车的时候,司机还上下打量我,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我是非常狼狈的模样了。幸亏这个时候,坐车的人不多,在车上的人,总共也就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要不,还真得把我当成逃犯把我扭送公安机关了,当时,我还就是这么幼稚的想过。
我坐在车上时,才发觉我的整个脚都肿起来了,“咚、咚”的疼得厉害。
当车开到了离我们学校不远的新开北路,也就是艾莎莎家的附近,我才想起来,我的书包还扔在齐哥的车上了,虽然我平时都把书本放在我课桌的书箱,但是,那书包里还有我借周小勇的那几本《鬼神童子》了。
这书要是还不上周小勇,那我以后再想借他的书看可就难了啊,关键是那本《鬼神童子》还在连载,我才只看了几卷而已啊。原谅当时年幼的我,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为这件事烦恼过。
这都要怨那个齐狗,一想起那个齐狗来,我的火气就直往上窜。
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先前还把你当做朋友了,没想到你竟然暗地里对我使刀子。
妈的,齐狗,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摆了我一道。我这次算是被你给坑惨了,我和你有那么大的仇吗!就算你把上次我们和你吵架的事情给记起来了,也不至于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你等着吧,齐狗,我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你为你今天所做出的一切来买单!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那棵仇恨的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我发誓,我一定会报今天的仇的。当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齐狗,仨豹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早早晚晚,我要让你们比我今天所承受的一切还要痛苦一百倍!
第一百二十章 躲避()
我在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方下了车,我刚下了车,就觉得胃里一翻,接着就吐了。
以前,我坐车还从来没有晕车过了,这次可能是被打的缘故才会吐的。
本来,我中午就没吃饭,这时候,基本吐的就是酸水了。
吐完后,我定了定神,感觉好一些了,才挪着步子走到了一家私人的小诊所。
我自己不愿意去大医院,那样,我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又挂号又排队的。
当时,我进到了那家小诊所的时候,看了看屋内的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别看这只是个小诊所,只有三四十平米大,可是这个时候,屋里的病人还真不算少。大多数都是打吊瓶的,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在这里打吊瓶,难道比医院要便宜么。
大夫是一个看起来有五十来岁的老头。
他这时候正在给一名患者打针。打完针后,他就看了眼我说:“你这是打架打的吧。坐这边儿来。”
说完,他就坐到了桌子旁,我坐到了一旁的小凳子上。
结果,大夫又是给我擦药,又是给我包扎的。
用了时间不大,大夫就说:“行了。”
“行了?我都成这样了,这么三两下就行了啊?”我问大夫。
“你这就是看着吓人,都是皮外伤。”大夫说完,就去给另一个患者换吊瓶了。
我说:“哎,您再给我看看的,我这脚还疼着了。”
大夫一扭头:“哦,脚也疼啊,早说嘛。来把鞋脱了,我给你看看。”
我是真的无语了,也对,我没告诉人家,也不能全怪他。
我脱掉鞋子后,就伸出那只肿胀的脚给他看,大夫看了看后,就站起身,从医药柜里拿出了一个深黄色的瓶子。
瓶子一打开,就蹿出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有点像酒精,不过我也不敢确定。
他给我揉搓了一会儿,就说:“行了。给你开点儿药,没什么大事了。”
这时候,我就对大夫说:“大夫,我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大夫一笑,说:“我知道是被打的,不然怎么会成这样啊,对吧。回去洗洗,再涂点药,你这没大碍。再不行的话,你就去医院拍个片子去,不过,我觉得没什么用,白费那个钱。”
听了大夫这么说,我心里就稍微好受点了,进来的时候,我还害怕了,怕我被打坏了。
我交了医药费后,又在他那的卫生间洗了洗脸,再把那件脏外套脱下,卷了起来搭在了手上,裤子上的土也被我拍干净了。
我照了照卫生间的镜子,总算出门不会被人围观了,这样也就行了。
接着,就装着大夫给我开的药出了小诊所。
这时候,我的脚就感觉热乎乎的,似乎血液也流通了,没有刚进去的时候那么疼的感觉了。
我想去电话亭给表哥打个电话,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是说让他小心呢,还是告诉他我差点儿被打死了。
我觉得即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