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反派的一百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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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白反派的一百种方法-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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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君王,则是对这些人最好的牵制。而那些正直却迂腐的,也能收敛些自己的脾性。

    “而且,若是让百姓知道,这朝堂之上,并没有多少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也实在太过寒心。”相比较而言,一个识人不清,心胸狭隘的帝王,反倒更能让人接受。

    将所有的厌憎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总是比将其分散要容易得多。

    “毕竟皇帝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遥远得仿佛传说中的人物一般,只存在于那永远都无法触及的天际。这世上有太多的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见上帝王一面,又何须去在意那个人的好坏?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时谈资罢了。

    ——没有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这正是你所期望的,不是吗?”卫成泽看着楼扶芳,那如湖水般澄澈的目光,将他看得无比通透。

    楼扶芳从来不知道,这个世上竟然能有这样一个人,够将他的心思看得那般清楚。

    “因为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上好的墨玉一般的双眼中,倒映着楼扶芳的模样,卫成泽略显低沉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无限的深情,“只有你是特殊的。”

    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似的,不知名的悸动随着心脏的跳动,一点点扩散至全身。

    “阿嚏!”忽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楼扶芳的思绪,他看的目光自卫成泽那微红的双颊上扫过,眉头轻轻地皱了皱,起身将敞着的窗户给合上了。

    近些日子以来,于卫成泽不利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四处都出现了不少打着为天请命的旗号作乱的贼寇,更是搅得天下片刻不得安生。可偏偏,还有些贼匪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就好像只要顶着这个名头,无论犯下什么事,都是正确的。

    在这般的情况之下,卫成泽究竟顶着如何巨大的压力,便可想而知了,也无怪乎他会在这儿睡着。

    “下回睡觉,记得将窗户关上。”犹豫了一会儿,楼扶芳终于还是将这句提醒说出了口。

    卫成泽的身子骨本来就弱,近些年来因为劳累,身体就愈发的差了,在这样的日子里,自然也就更加畏寒,要是稍微保养不得当,说不定又会如上次一样病倒。

    若是换了从前,楼扶芳定不会说出这种不符合自己臣子身份的话来,可如今与卫成泽相处得久了,便是他,有时也会忘了对方帝王的身份,只将其当做……当做什么?

    楼扶芳忽地一怔,惊觉自己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若不是君臣,他们……又是什么呢?

    这么想着,楼扶芳竟忘了收回视线,就那样愣愣地望着卫成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失礼。

    卫成泽的年纪与楼扶芳相同,可他那精致的容貌,却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上许多。再衬着他身上所披着的大红色貂绒披风,那样子,看起来竟多了几分孩子般的稚气。

    察觉到楼扶芳眼中的神色,卫成泽的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他眨了眨眼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会替我关上的。”言语间,似乎还带着些许委屈。

    楼扶芳一愣,心下不由地有些懊恼。这确实是他疏忽了。

    方才他看桌上的奏折看得入神,并没有注意到卫成泽是何时入睡的。

    看了一眼摊在桌上的奏折,楼扶芳的面上滑过一丝愧色。在这些方面,他本就不是什么细致的性子。

    “这确实是我的失职,我……”然而,不等楼扶芳将话说完,他的唇上就多出了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

    与女子的温软如玉不同,卫成泽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的温度因体弱而稍低,也正因此,在唇上的触感分外鲜明。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你道歉的。”卫成泽仰着头,说话间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楼扶芳的下颚,带起些许异样的痒。

    心脏不由地重重一跳,楼扶芳的身子僵了僵,后退了两步避开卫成泽,沉声开口:“陛下请谨言慎行。”

    ——又是这样。

    分明不想做出这般疏离的举动,可身体却仿佛总是比脑子快上一步,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见到楼扶芳的反应,卫成泽略感无趣地收回手,眉梢带着少许的戏谑:“这回不说‘自重’了?”

    看到卫成泽的模样,楼扶芳的心中一松的同时,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终究只不过是漫不经心的逗弄罢了。

    胸腔中翻涌的滋味有些复杂,楼扶芳略微侧过头,避开了卫成泽的视线。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奏折上,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稍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本该是陛下的工作。”

    这些原本应该放在帝王案上的东西,此刻却出现在他的房里,本就有些不合情理。

    “恩?”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歪了歪头,卫成泽顺着楼扶芳的目光看过去,眼中浮现出恍然的神色,“你说这个?”他双眼微微弯起,笑得煞是好看,“这当然是你的工作!”他说得理直气壮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里头有什么错处,“这是我们当初约定好的事情不是吗?我放过楼氏夫妇,你替我批阅奏折——虽然那两人最后还是死了,可这个约定还是算数的。”

    楼扶芳:……

    看着卫成泽,楼扶芳顿时不由地有点头疼起来。

    虽说他确实应下了当时卫成泽的要求,可却从未想过,卫成泽会如现在这样,将这件事完完全全地交给他——这与将一部分皇权交到他的手中,又有什么区别?然而卫成泽就是这样,没有丝毫顾虑地就做了,甚至还为了堵住卫修容与其余官员的嘴,将楼扶芳给提拔为正一品太保,司监护与辅弼国君之职。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人对此诟病不已,甚至在此番情况下,将之指责为卫成泽的失当,更有甚者,直接指着卫成泽的鼻子大骂“正是因为你做出这种事,上天才会降下如斯惩罚”的官员。

    当然,现在那位在朝堂之上辱骂圣上的老司马,正在天牢里面蹲着呢。卫成泽护着楼扶芳的心由此可见,自那之后,再也无人敢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可楼扶芳为了避嫌,却一直称病在家,不再入宫去替卫成泽批阅奏章。

    然而他却着实没有想到,卫成泽竟会直接让人带上奏折来他的府上,没有丝毫迟疑地,就将这些天来堆积的奏章,全都堆到了他的书桌上。

    见楼扶芳半晌没有说话,卫成泽微微眯起双眼,面上的神色带上了些许危险,“或者说,爱卿想要反悔?”

    楼扶芳:……

    卫成泽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让楼扶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虽然当初的那件事情过去好些年了,他对此也早已释怀,可那到底是养育了他二十多年的父母,就这样把它说出来真的好吗?

    揉了揉额头,楼扶芳不由地有些无奈。

    不过……若是他未曾知晓那件事的始末,想必即便过去再多的时间,他也做不到这样轻易地释怀吧?

    若是没有阴谋,当初又何必将宫中的皇子掉包?若是没有野心,又何须与已经坐上帝位的卫成泽相认?总归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

    然而当时的楼扶芳却被愤怒所迷惑了双眼,只是一股脑儿地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卫成泽的身上,丝毫没有考虑过其他可能。

    “你……”顿了顿,似是觉得这样太过无礼,楼扶芳改口道,“陛下——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卫成泽眨了眨眼睛,眼中浮现出茫然的神色,显然并未听明白楼扶芳的意思。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我告诉过你的,”扁了扁嘴,卫成泽的表情很是委屈,“可是你不信我。”

    ——何止是不信,甚至都不愿意见他一面。最后还是他自个儿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跑到楼府来,死皮赖脸地拖着对方为自己效力。

    楼扶芳自然也回想起了这些事,心中不由地有些好笑,又有点微微地泛疼。他到底何德何能,能够让卫成泽这般重视?而他又是何其有幸,得以遇见卫成泽这位明君。

    “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说这话的时候,卫成泽的面上还带着些许病容,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那双如墨玉般纯净的眸子里,掩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期盼。楼扶芳有些无法想象,当时的卫成泽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样的问题,又是以何种心胸,将他收揽于麾下。

    “更何况……”并不知道楼扶芳在想些什么,卫成泽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即便那个时候的楼扶芳对卫成泽有着千万般的不满,但若是卫成泽真的想解释,却也并非毫无办法,毕竟在如山的铁证面前,没有人能够继续坚持原先的想法。

    然而卫成泽却并未这么做,而是认下了杀害楼氏夫妇的罪名。一方面,卫成泽本就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而另一方面,若是楼扶芳知晓了杀害他父母的人并非卫成泽,定会想方设法地揪出幕后的凶手,如此一来,两人的罪行必然会无法遮掩,而楼扶芳的名声,也定然会因此受损。

    更何况,那幕后主使隐藏得太过成功,及至如今,他们也未能发现与他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如若那时候楼扶芳大动干戈地调查此事,非但不会有任何进展,反倒会打草惊蛇,让本就不多的线索彻底断掉。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做这般无谓的事情?倒不如从一开始,自己就担下这个罪名,于他而言,名声早就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了。

    虽说在一些事情上无比迟钝,可楼扶芳究竟不是傻子,在某些方面,却也敏锐得可怕。

    看着卫成泽的目光有些复杂,楼扶芳一时之间也有些辨不分明,自己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被自己所追随的君王所重视的喜悦?这自然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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