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人,我妈妈绝对不会背叛我爸爸。”萧疏把dna报告扔到沈山南面前,“不好意思沈先生,这里不欢迎您,请您尽快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
她面色发白,双手紧紧地攥成拳,指甲直接嵌进手心里面。
触目惊心,昏天暗地。
她震惊的,不仅仅是那一份莫名其妙的dna报告,更是她现在怀着楚临渊的孩子!
若她和沈山南是父女,楚临渊和沈山南是舅甥,那她和楚临渊就是有血缘关系的!
他们怎么可以!
“dna报告是临渊五年前让人做的。”
……
“然后?然后她回到法国,操作课她进了驾驶舱,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开飞机的人。
“她以民航学院成绩最高的华裔女学生毕业,到现在她的照片还在学校的图书馆挂着。看,她多优秀。
“她回家就把奖杯锁在柜子里面,她要的,不是以最优成绩毕业,也不是挂在图书馆里面供人瞻仰的照片。她只是完成了曾经答应所爱之人的承诺。”
杜寒声从西装裤口袋当中拿出几张机票,递给楚临渊。
楚临渊接过,五张已经过了安检作废的机票,四张法国飞宁城,一张那不勒斯飞宁城,乘机人,萧疏。
每年的九月十七,五年,一年不少。
“我看着她每年这一天拎着行李箱,准备妥当,一早就去机场。坐在登机口的椅子上,广播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地勤问她是不是萧疏,她摇头。
“每年的这一天,我看着她像完成一个仪式一样做完这一整套。我看着她一年更比一年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看着她如何不动声色地假装自己过得很好。
“她的五年。”
说完的时候,杜寒声买来的那包烟里面已经空了,他和楚临渊的脚边各躺了许多的烟头。
楚临渊似乎神情一滞,想要听更多,才发现杜寒声已经说完。
冷风不断地吹到他身上,天空中飘起了小雨,砸在两个人的身上。
可是谁也没说要离开,就连眼神,他们两个都没有松一下。
萧疏从没和他说过她的五年,他也没有问。
就像萧疏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深知对方的五年未必过得好,为何要去戳那个伤疤?
“今天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觉得对不起她或者立刻回心转意去追求她,弥补那五年的缺失。”
转身,杜寒声直面楚临渊,两个男人。
一个冷硬深沉,一个坦然自若。
“我想告诉你,你给了笑笑一个愉快的年少时光,作为喜欢她的人,看到她过去过得开心,我谢谢你带给她的快乐。我陪她走过人生最低潮的五年,我还可以陪她走过下一个五年,甚至是五十年。
“她过去不爱我,没关系。现在心中依然没有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用五十年的时间慢慢填满她的心。
“终有一天,她会坦然地面对这五张机票,坦然面对低潮中的五年,坦然面对和你在一起的十八年,然后幸福地生活下去。”
楚临渊一直没有打断杜寒声,他没办法去阻止除他和萧乾以外的男人对萧疏好,那些是萧疏的人生。
沉吟许久,他终于开了口,漆黑的眸子已然不是刚才的深谙,是望穿黑暗的澄明,是压抑的天幕下的浩瀚星辰。
“谢谢你陪她去看极光,看金字塔,看赤道上的影子,陪她度过人生中的低潮。”他如是说道,“也只有谢谢。萧疏的五十年,六十年甚至是七十年八十年,都只能是我的。你陪她的那五年,是我无法逆转的追悔莫及。”
他看着远处的河面,终于,压抑已久的大雨冲破云层,噼里啪啦地砸在河面上。
压抑在楚临渊心中那么多年的事情,也如此时的大雨一样,倾泻而下。
深谙的表情片刻间舒展开来。
…本章完结…
第189章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五年前,瑞士一家私家疗养院里面。
楚临渊在宁城做了手术便被沈山南送来了瑞士苏黎世,安排完这些,也不过五天的时间。
在宁城的时候,楚临渊曾经清醒过,十分坚定地让沈山南不要把他出车祸的事情告诉楚家的人,请求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沈山南照做了,那场被深刻报道的车祸,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楚临渊和大陈的姓名。
更是考虑到在宁城的话,楚家的人知道楚临渊出车祸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沈山南把楚临渊送到了苏黎世。
他伤得很重,除了手筋断了之外,身上也有多处骨折,在苏黎世的疗养院里面昏迷了三天三夜。
情况很严重,沈山南在犹豫要不要把楚临渊的情况告诉楚家,万一他挺不过去,也该要让楚家的人来送他。
楚临渊知道自己被送到国外,他长途跋涉,他千辛万苦从宁城离开。
此时全身无法动弹地躺在病床上。
脑海中无比清楚地播放着那天在萧疏家中的事情。
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说什么都不要去医院,额头上贴着冰宝贴,懒洋洋地唤着楚临渊的名字。
其实她病得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发烧,就是想要让楚临渊陪着她。
看她明明生病眼珠子转得却比什么都快,小脑瓜里面肯定在想着什么小伎俩。
果然,哼唧了两声之后,她就十分难受地和楚临渊说:“头好痛,可是我睡不着……”
眼眉低转,还蒙上了一层水汽,贝齿轻咬下唇,把因为生病而泛白的唇都咬出了血色。
楚临渊想,大概这个时候让床上的这个女孩子去操场上跑八百米,她也能跑下来。
但他说道:“怎么才能睡着?”
她眼前一亮,但是为了掩饰并不是病得很严重的样子,又很快地蔫了下去。
“我想听你读书。”
她还住在大院的时候,有一回跑到楚家去玩,玩得累了就趴在他们家的沙发上睡觉,那时候小临渊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被楚洪山罚在客厅里面读《楚辞》。
他的声音很好听,沉稳平缓,如山间清流一般。
那么枯燥的《楚辞》她都听得津津有味,然后睡得很沉。
楚临渊:“……”
“爸爸书房第三排柜子上第二本书,我要你读那一本。”
“……”
等到楚临渊把书拿回来的时候,脸都绿了。
“吴歌?”虽然他是出生在军旅世家,但不代表他不看书,不代表他不知道吴歌是什么。
“喔?是这本啊,那就这本吧,快点过来给我读书嘛,我的头真的好痛。”萧疏差点就在床上打滚,嚷着让楚临渊过去,更是做出他再不过去读书,她就要挂了的表情。
楚临渊走过去本想坐在椅子上,却被她伸手一拉,毫无防备的他跌在了床上。
“坐那么远我都听不到你的声音。”她把他拉倒在床上,在他胸口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从第一篇开始念吧,等我睡着了就可以不念了。”
“……”他看着怀中已经半眯着眼睛的人,轻叹一声,似有无奈,更多的是妥协。
当然,这样的妥协在翻开第一篇的时候,就后悔了。
“……楼台春色,花妍花艳花娇洁。”楚临渊的声音低沉厚重,沉稳平缓,带着某种刻意,读完一句之后更是卡住。
他受的是传统教育,从小看孔孟之道,中庸大学,大脑构造里面全是伦理纲常。
然后,在这句诗之后,土崩瓦解。
萧疏轻轻地哼了一声,对他停下来这件事表示非常的不满。
垂首低眼,见她手掌大的脸蛋上挂着浅浅的餍足的笑,脸颊上更是晕染上一层淡粉色。
他有些……口干舌燥,想要把怀中的人推远一些。
脑海中默念——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怎么不继续了……唔……”她似乎真的有了困意,而他脑海中的《心经》,也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回廊月挂叶香随,枝下嫣红彻。谁家女子把墙越,会情郎,花影摇曳。”
他想,萧疏一定是上帝派来折磨他的妖精。
只听到她又说继续。
他翻开第二页,神色更加深谙。
“相见休言有泪珠,酒阑重得叙欢娱,凤屏鸳枕宿金铺。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此时还恨薄情无。”手臂下躺着软香的女孩儿,她不用复杂的化妆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沁入鼻尖。
她无意识地呢喃,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而难受,还是因为他在身边而睡觉都很开心。
所以,楚临渊想就不该这么快答应她,她对着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姑娘,怎么能有这么龌蹉的想法?
可到底是,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人,他起身往浴室走去。
四点过,林清欢从外面回来,谢谢他照顾了萧疏一下午,想要留他下来吃饭。
他说家里还有点事情,要先回去。
林清欢也没有强留他,本想送他出去,但萧疏踢了被子。
她去帮萧疏盖被子,楚临渊把吴歌背在身后,打算把它从哪儿拿的,就从哪儿放回去。
放回吴歌,他想要离开,风从没关的窗户吹了进来,吹翻了桌上的文件。
他把几张纸捡起来放回书桌上,把文件叠好的时候,发现了两份财务报告,他一眼就看出来一份是造假。
涉嫌的金额上亿。
耳边似乎只剩下风声和心跳声。
然后,他把两份文件带走了。
整夜未眠,第二天准备去找萧霁月,劝他悬崖勒马。
楚洪山把他拦住,说凭他一己之力怎么能让一个走钢丝的人放弃即将到手的财富?
楚临渊信人性本善,萧霁月铤而走险必然是事出有因,如能劝他回头,在大错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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