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知道,阿狐此人最不喜欢热闹,因为不喜欢吵闹,所以不想去幼稚园上学。
他去过一天,据幼稚园的老师说,他把整班的小朋友都弄哭了。
刚去上幼稚园的小朋友不习惯没有爸爸妈妈的生活,一直哭一直哭,阿狐就冷漠地看着他们哭。
等到老师把小朋友哄好了,开始上课的时候,阿狐道:“你们爸妈不要你们了。”
然后,整个教室的小朋友开始嚎啕大哭。
于是,阿狐就被送回家了。
自此,他就开始了在家里自学的生活。
所以,这样一个“冷漠”的小孩儿,竟然会说人多吃饭热闹,还邀请楚临渊一起吃饭,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
而被邀请的那个人,连半句台面上拒绝的话都不说,“谢谢。”
“不客气。”阿狐回了一句,而后把创口贴交给了楚临渊,“我小姑妈手指受伤了,你帮她包扎一下,她笨手笨脚的,自己弄的话估计要二次受伤了。”
“好。”楚临渊欣然结果阿狐递过去的创口贴。
萧疏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而阿狐很自然地往店内走去,说是要去点菜,还说萧疏点的菜永远都特别难吃。
萧疏:“……”
“你侄子很有趣。”楚临渊边说,边打开了盒子,把创口贴拿了出来,“手。”
男人一本正经,就连创口贴上的封条都揭开了,等着给萧疏贴上。
萧疏没动,她自觉和这个男人没有多熟,也没有到需要让他帮忙贴创口贴的地步。
关键是,她也没有阿狐说的笨手笨脚到连创口贴都不会贴。
“我自己可以。”她伸出手,掌心朝上,想把创口贴要过来。
“手。”男人没有抬头,只是加重了语气,不容置喙。
大概是因为当过兵,应该是那种军衔高的,所以对别人总有一种命令的口吻?
“我自己来。”萧疏不是他的兵,也没有理由听他的话。
男人抬头,薄唇微微抿着,他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很严肃。
被这么看着,萧疏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是解释还是什么,说道:“小伤口而已,我没那么蠢连个创口贴都不会贴。”
对面的男人迟迟没有把手中的创口贴给她。
萧疏想,不给就不给吧,反正只是个小伤口,不贴创口贴也不会怎么样。
在她准备收手转身进火锅店的时候,楚临渊忽然间抓住了她的手腕。
回头,楚临渊便一步走上来,把创口贴贴到了她左胸口的位置。
他的动作很快,在她准备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后退一步站在她半米远的地方。
萧疏看着左胸口外套上的创口贴,又抬头看着楚临渊,一脸莫名其妙。
“听说你失恋了,难受的话,贴个创口贴上去,好得快。”
萧疏:“……”
作为一个二十七岁的成熟女性,萧疏听到楚临渊说这话的时候,真的,不地道地笑了出来。
“不是哈哈哈,你一个大男人从哪里学的这些偶像剧情节啊?”边说,萧疏边笑,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天才失恋这个事实。
没听到回应,萧疏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又失态了。
可是,萧疏真的觉得没有比楚临渊刚才说的话更好笑的事情了。
她慢慢地敛了笑容,当面笑人,不好。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太想笑了,但看着楚临渊沉着的脸,她愣是把语气提到了严肃的那个层面上,“就想不到你铁汉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萌萌哒的心。”
楚临渊的表情深谙,看不出有别的情绪。
不过这成功的让楚临渊放弃给萧疏手指贴上创口贴,他把盒子放在萧疏的手上,目光却在她胸口上的创口贴上。
“很有用,你试试看。”
“你女朋友告诉你的方法吗?”不自觉的,萧疏就想到了昨天楚临渊说的他的故事。
她想,肯定是他的女朋友曾经对他这么做过,他女朋友得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子,才会想到这么萌蠢的方法呢?
“前女友。”
“不好意思。”
“无碍。”
说完,楚临渊便率先往里面走去,独留萧疏一个人站在外面。
意大利的冬天有些冷,萧疏站在冷风处,拿出一张创口贴,贴在了手指上。
准备进去的时候,伸手想要把左胸口上的创口贴给撕下来,贴着真的有点莫名。
但是手放上去的时候,她却忽然间改变了想法,稍微摁了一下,让创口贴紧紧地贴在衣服上。
也许,治疗心痛,贴创口贴真的算是一个方法吧……
她可是失恋的人,总要有点失恋的样子吧?
……
楚临渊越过萧疏,往火锅店里面走去。
昨晚和萧乾通过电话,不知道他最终松口的原因是什么,但大抵不过是对萧疏的关心。
所以楚临渊一直都能理解萧乾做过的那些看起来十分过激的事情,如果他有一个从小就疼爱的妹妹,肯定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可能做得,相比较萧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但萧乾不肯告诉他萧疏这几年究竟是怎么过的,她现在脸上的笑容,又是萧乾花了多少心力才换回来的?
楚临渊不知道,但他知道,总有一天那些事情都会一件一件的呈现在他面前。
他不介意和萧疏重新开始,重新做以前她为他做过的事情,因为是她,所以就算再来一百遍,他也愿意。
记忆回到那年的秋天,奶奶去世。
对楚临渊来说算是不小的冲击,他作为看着奶奶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亲人,那一幕时常出现在他的睡梦中。
那天,他在书房里面看书,许是晚上睡得不好,下午的时候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浅眠,但是梦境很真实,奶奶要和他唠家常,他专心听着,越听越觉得难受。
然后,他从睡梦中醒过来。
午后的阳光通过老旧的窗户照进来,光束打在尘埃上,恍然间觉得过去了好多年。
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间窜出来,手中拿着创口贴,啪的一下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临渊,你要是这里难受的话,我给你贴了创口贴,就会好得快。真的!”她闪着大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
那时候的楚临渊就像个看透世事的中年人,对小女孩儿的这套把戏一点想法都没有。
加之先前梦到奶奶,心绪紊乱,抬手就要把胸口上的创口贴扯下来。
萧疏的手死死地摁着创口贴,偏不让他把创口贴撕下来。
“萧疏,别闹。”
“我没闹呢!”她摇头,“你信我,你贴着创口贴,会好得快的。就会慢慢忘记奶奶去世的伤痛的。”
那时候奶奶去世已经好几个月,所有人的悲伤都已经收了起来,该继续生活就继续生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也没有人注意到楚临渊其实一直没有放下。
只有萧疏,她把创口贴贴在他的胸口,告诉他所有的痛苦都会过去。
那时候他就在想,这辈子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唯有她,能看到他看似平静的内心下不敢给世人看的脆弱的心。
他是楚临渊,他有什么资格脆弱?
他是楚临渊,他为什么没有脆弱的资格?
那时候,她轻轻地顺着他的左胸口,不知道是在对他的心脏说,还是在对他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
萧疏走进来,楚临渊抬头,一眼就看到她深色的大衣上贴着的创口贴。
她没有撕掉。
虽然她刚才毫无形象地笑着说幼稚,但她就是这个幼稚行为的创始人,现在依然保持着幼稚的传统,把创口贴贴在胸口。
萧疏看到楚临渊嘴角似有似无地扬起了一个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
她忽然间想要听听这个男人和他女朋友……前女友的故事。
也许会精彩绝伦,惊天地泣鬼神。
但如果楚临渊想要听她和wesley的故事,她该怎么说?
她和wesley的故事其实很平淡,没有大起大落,不过是她喜欢他,相处,表白,分手,失恋,恢复。
她正按照失恋的人该有的套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坐在阿狐和楚临渊对面。
对,这两个人是坐在一排的!
锅底早已经端了上来,楚临渊叫侍应生过来点菜。
把点好的单递过去的时候,他象征性地问了萧疏一句:“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她点的菜很难吃,不要听她的。”阿狐帮萧疏回答。
“我偏要点!”萧疏拿过菜单,看到上面够画的,其实都是她喜欢吃的。
但就因为阿狐那句——她点的菜特别难吃,所以她在菜单上勾画了几个菜。
侍应生看到他们三人这么逗趣,拿过菜单的时候跟着说了一句:“你们一家三口看起来真幸福。”
一家三口。
他们看起来,不就是特别像一家三口出来吃饭的吗?
儿子忙着拆母亲的台,丈夫虽然和儿子坐在一边,但实际上心中还是向着太太,最后把菜单交到她的手上。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羡煞旁人。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家人。”萧疏连忙解释道,“我和这位先生刚刚认识,他旁边的小孩儿是我侄子。没有别的关系,你别误会了。”
楚临渊看着萧疏忙不迭的和一个陌生人解释他们的关系,无非是不想让别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侍应生有些尴尬的模样,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觉得小朋友和你们长得太像了。”
“像吗?”要是阿狐和萧疏长得像也就算了,毕竟阿狐是萧疏的侄子,但阿狐和楚临渊像又是什么意思?
她仔细地打量了对面的两个人。
说起来,楚临渊眉宇之间的英气,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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