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棍。
趁着carlos和警方的人斡旋时,萧乾低头看着怀中的人,满眼心疼。
萧疏的手紧紧地抓着萧乾,像是在汪洋大海之中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浮萍。她看着萧乾,只看着他,想说的太多,可张了嘴,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哥,楚临渊死了。
他被我杀死了。
我杀死了我们的仇人。
我杀死了……我爱了二十三年的男人。
睫毛翕动,没有眨过一下,生怕她一眨眼,噙着的泪水就掉出来,绝望地看着萧乾。
她什么都没说,可他什么都懂。
萧乾搂着萧疏,把她紧紧地摁在自己的怀里,想要把她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carloarlos,萧乾用他压抑着的声音说道。
“砰——”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萧乾顺着打开的门看过去,门外黑压压地站着好些个穿着防弹衣手上拿着武器的警察,齐刷刷的对着审讯室里面。
岑国栋站在门口,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们三。
“我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敢在我警局闹事,故意谋杀罪就够让萧疏把牢给坐穿!萧乾你还要来个妨碍公务、袭警不成!”
审讯室的监控被掐断,以少敌众。
萧乾知道他们现在处于怎样的劣势,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楚临渊的心脏骤停。
且不管萧疏有没有捅那一刀,这些人都可以无中生有。
萧家的势力范围现在已经伸不到宁城,没办法和岑家的人相抗衡,他们要在这里把萧疏弄死,最后再把黑的说成白的,有什么难?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萧疏意识到她和萧乾现在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她自己狼狈也罢,不能让萧乾跟着她一起被岑国栋给羞辱。
“哥,”萧疏扯了扯萧乾的袖子,“这些人是强盗、土匪,不能和他们讲道理。楚临渊那一刀不是我捅进去,你先走,我等你来救我出去,你也留在这里只会中了他们的下怀。”
萧疏说的这些,萧乾又怎么不明白,可他要是离开,萧疏一个人在这里,他哪能放心得下?昨天离开的时候还见她活蹦乱跳,今天就变得这么憔悴。
他扣着萧疏的肩膀,紧紧地。
……
有一幕,一直留在楚临渊记忆最深处。
二十一岁那年秋天,他拿着上级文书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申请的空七军过了,意味着他现在就可以收拾行囊从首都去空七军。
宁城到首都,坐火车需要五个小时,坐飞机需要一个半小时。
宁城到空七军所在的羊城,坐火车需要二十个小时,坐飞机要三个半小时。
他的假期一年只有45天,剩下的三百二十天他不能回宁城。
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草绿色军装的男人,军帽夹在手臂和身体之间,看着楚临渊眉目深锁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口,“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陆军的大门永远朝你打开。”
楚临渊收了文书,面目冷清,对着来人做了个标准的军礼,“服从上级命令。”
徐沂轻嗤一声,什么上级命令,只要他楚临渊想要留在首都,留在陆军,就是有人拿枪低着他的脑袋,也没人能够强迫得了他。
“羊城离宁城很远,短假你根本没办法回宁城去见你的小女朋友。”用上这一招,徐沂知道自己也是卑鄙了。
可他卑鄙归卑鄙,人家根本没有被刺激到。
第二天他就收拾行囊去了羊城。
他前脚刚到羊城,卫兵就来通知他,门卫室有个小姑娘找她,因为看着还是个学生,还声称是他的亲戚有急事找他,所以才告诉他。
还未整理床铺,他便跑到门口。
平时跑十公里都不带气喘,却在从宿舍跑到门口这段路上,他的心不安跳动着。
看着是个学生,亲戚。
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疏。
可他来羊城的事情他只和爷爷父母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门内,他看着不断垫脚往里面看的人,她穿一件米白色衬衫,西装短裤,长发垂在脑后,戴着一顶藏青色的礼帽。好在是羊城的秋天不冷,否则她这样绝对会感冒。
是喜悦,是激动,在看到萧疏之后。
他平息了自己的气息,登记之后才出了大门。
看到他之后,萧疏整个人都扎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她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把她对他的喜欢全部捧在手上交给他,也不管他要不要接受。
只听到她说:“你为了躲我从首都跑到羊城来,还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就算躲到天涯海角去,我也会把天涯海角找出来!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的!”
抱过之后,她又把他推开,白净的脸蛋上腾起一丝丝的怒意,怪他来了羊城也不告诉她。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学校上课。”他语气严厉,像是在教训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让你哥过来接你。”
“我才刚刚过来你就要把我赶走吗?我坐了二十个小时的火车,我这辈子第一次坐火车啊!你知不知道火车上的气味有多糟糕?到处都是人,我二十个小时什么都没吃,连卫生间都没去!你见到我竟然不是开心地花枝招展,而是要把我赶走!我很伤心的。”她带着委屈,可语气中全是邀功。
他想把她赶走?
他看着面前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小孩子,他圈养了十六年的小孩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
后来,他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萧疏动的心,是她孜孜不倦的强调她这辈子最想嫁的人是他的时候?还是她在十八岁生日宴会上傲气地说她名花有主……
原来,都抵不过这一刻。她说伤心的时候,明知她是装的,却依然想要有低头吻她的冲动。
他从来都不想把她从他身边赶走,不管是这个夕阳余晖的傍晚,还是七年之后在萧霁月墓前她手拿刀捅进他的胸口的漆黑深夜。
欢笑情如旧。
……
“两百焦,让开。”手术间里面,卫在川双手拿着除颤器,在身侧的人后退之后,把除颤器放在楚临渊的胸口。
“砰——”床上的人因为这一动作小幅度的弹了起来,随后又躺在床上。
仪器上显示心跳的依然是一条直线。
“四百焦耳。”卫在川额头上出了汗,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除颤器。
器械护士看着仪器上面各项生命体征已经处于一条直线,“卫教授,病人已经……”
卫在川垂下双手,目光暗淡。
当了心外科医生这么多年,早应该习惯了生命从他手中流逝,可他总觉得,他应该能做得更好,或许手术床上的这个人,还能够多活一段时间。
何况,这个人是楚临渊。
“通知惜朝,楚临渊死亡时间……”卫在川抬头看手术间里面的电子屏幕上的时间。
忽然,正准备给楚临渊摘除身上链接仪器的护士,看到屏幕上原本处于直线的心电图,重新跳动!
“滴——滴——滴——”
“卫教授,病人的心跳恢复了!”
…本章完结…
第140章 他说,那一刀是他自己捅进去的()
“怎……怎么回事?”沈水北被岑姗搀扶着,素来端庄大方的教育局局长在听到儿子胸口被捅了一刀,到现在还在手术室里面抢救的时候,她瞬间就老了十几岁。
“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临渊被一通电话叫出去,我看他神色不对,就让人远远地跟着他,后来他就去了萧疏父亲的墓地,守墓的人说看到萧疏把刀捅进了临渊的胸口。”
一面走,岑姗一面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沈水北。
楚洪山年纪大了,她不敢告诉老人家,担心他一个缓不过来就两脚一蹬。她也不敢打扰楚景行,所以只能找了沈水北。
沈水北一听,直接就来了医院。
“萧疏?她……她……”话到嘴边,沈水北生生的给咽了下去,莫非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
是了,否则萧疏也不会挑在萧霁月的墓地。
见沈水北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什么的样子,可她不说,便是有意隐瞒。
“临渊还让卫医生不要告诉任何人,可他都有生命危险了,万一……”
“这混小子,太不懂事了!”
两人已走到重症监护室外面,却发现楚临渊并未在这里,还以为有了沈水北,秦雁回就再也没有理由拦着她。
可现在人家的确是不拦着了,是楚临渊这个人都不见了!
“护士,我丈夫呢?”岑姗抓住一个护士,便是早上目睹了这个女人是如何先不客气地对她们的卫教授,而后又想要赶走秦家小少爷。
卫教授干脆没有理她,秦家小少爷比她还横。
“楚公子在手术室里面。”
……
一直到很后来很后来,当宁城的人说起楚公子当年命悬一线的时候,都觉得他能活过来是一个奇迹。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楚临渊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见自己的妻子,也不是见自己的母亲,而是叫来了他的特助。
特护病房内,康为良看着九死一生的楚临渊,不知道是否该和他说起萧疏的处境。
是那个在警察局的女人捅了他的上司,就算她是让他上司不冷静不淡定的一切源头,可他也没有赋予她杀了他的权力。
“全力收购容颜的度假村。”
这便是醒过来的楚临渊交代给他的助理的事情,不是问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是问捅了他的人的处境。
是要收购容颜的度假村。
容颜是谁,是祁闵的心尖宠!
那么多年,他把容颜藏得严严实实,除了楚临渊,没人知道他和首都容家的小女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容家小姐在全国各地都开了度假村,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能厉害到哪里去,还不是城府极深的祁闵在背后指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