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我的使命已经结束。
现在苟延残喘就是一种折磨。
汪梓彤擦干了眼泪,又很欣喜的看着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威廉教授,三天后有时间,我已经给你预约好,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还是有希望的。”
我勉强笑笑,并没有把这个当做什么希望,反而已经看淡,死了就死了,认命。
“我顾晨一辈子都在跟命争,从小到大,一直觉得,我才是游戏的主宰,所有人,都在我的规则里做事,但是,我发现我真的好愚蠢,事实证明,我只是一个在悬崖边挣扎的人罢了。我累了……”我静静看着汪梓彤,“你不要太在意,还要求你的是,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骨灰洒进大海,随风飘散,我不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任何痕迹。”
“你怎么可以这样。”汪梓彤很难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在她把我的病例资料传给这个叫威廉的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告诉我的是好消息,可我亲自也打电话给威廉教授确认过,生还下来的几率小之又小……
她还不死心,我也没办法。
但我忍不住告诉她,“我原谅你了,真的。”
“谢谢。”汪梓彤哭着回应了我。
三天后,汪梓彤陪我如约到了威廉教授的办公室,他又全面给我检查了一下,最后只是叹息摇头,我都没怎样,只是微笑道谢,而汪梓彤却哭的像个泪人儿。
我给了她一个拥抱,作为朋友,作为失而复得全心全意的帮我的回报。
在我怀里,她不舍的抱的我很紧泪流满面的,埋怨我,“你真自私,怎么可以让最痛苦的人是我啊!”
我笑了笑,“你没关系啊,安心不行,其实很了解你们。”
汪梓彤哑言了,“想吃什么,晚上我亲手做了送来。”
“随意。”
在病房里躺着,忽然汪梓彤从外面拿着手机走进来,“项羽一定要跟你通电话。”
我深吸了口凉气,不得不接了,“什么事?”
“我想清楚了,我只在这里呆一个月,然后我就离开,我会把事实真相告诉安心的,她有权利知道,你没权利这样做,她爱你,你也爱她,就算她下半生孤独,那又怎样,真的爱过才是重要的!”项羽的声音很坚定。
我脑子很痛,“你能不能成熟点,什么狗屁爱情,安心她还有好几十年的好日子呢。”
“不是人人都会照着你所想去做,我可以一辈子不爱别人,可以单身,但是那是我的事情,跟安心无关,你现在不是还活着,我劝你把安心接过去,陪你,因为她想要的,就是你,哪怕只有一天,多一天都比跟任何人在一起一年,十年都快乐,你懂吗?”
我呆住了,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安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只是一味的按着自己的想法在做。
“我知道了,但是你让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如果告诉也是由我,你明白吗?”
“什么意思啊,我不管,我都写好信了,我要给她。”项羽还像个孩子似得,很固执的想这么做。
我激恼了,不禁挖苦他,“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是一个已经放弃的人,既然决定放弃,就没权利干涉我们。”
“行,你自己决定!”项羽挂断了电话,可没一会儿又打了过来,语气很好,“行了,我不跟你病人计较,我不说就不说,我只是想表明我的立场,不应该因为我,让你做什么决定,她爱的是你……”
我眼眶湿润了,哽咽着已经说不出来什么。
“好好休息,希望你能回来,我下个月就离开,我妈也想离开,她也真不喜欢安心,现在疯疯癫癫的,上一次看到一个像安心的姑娘,差点把人家脸挠花了,我妈也挺可怜的……所以,都有原因吧,既然不爱,我也不想勉强了,但是我已经跟阿迪说过了,有任何事都要跟我说一下,不过我相信,安心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应付,她的店快开业了,她也很坚强的在努力生活,还有两个孩子呢,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相信,你会死,老天是公平的,没有人一辈子命苦,有时候,就当做了一场噩梦,噩梦醒来,就是新的人生……”
项羽好像有所什么顿悟,我无从知道更多,只是忽然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他虽然爱,可不想爱的痛苦,有种爱,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当初的我,就太不顾一切,不理会伦理,不理会道德,这就是遭天谴了吧?
在医院里又大半个月,威廉先生已经尽力,最后专家小组讨论的结果是,无法进行手术,但我已经看开,好像气色好很多,至少走路有力气了。
我要求出院,并不想在冰冷的医院度过最后不长的日子,一个人很乏累的在英国伦敦古堡一样的城市的街道走着……
看着这样美丽的城市,呼吸这样新鲜的空气,好想身边,安心在,一起快乐的欣赏,游玩,冷了抱在一起,相互取暖,看着她被冻的红彤彤的脸颊,用温热的手帮她温热……
仰望密布的白芒,天空飘下的雪花大的像鹅毛一样,飘落在我的脸颊上,竟都不熔化了。
头有点晕,不禁坐躺在长椅上,依旧不舍的望着天空的方向。
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昏暗的发黑。
我累了,很冷很冷的感觉……
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放缓了流速……
我预感到,我的死亡。
忍不住在内心,最后发出一声呐喊,如果可以从来一次,不要这样痛苦的人生。
血液停止了,身体僵了,最后残留的意识,在脑子里拼命挣扎。
我想醒来,我想睁开眼睛……
“啊……”
胸腔里仿佛堵住了什么东西,好似如果不喊出来,就要被憋死一样。
喊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舒坦了似得,好爽啊。
然而,当我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熟悉的事物时,我整个人都不好。
我家?
不,不,被银行收走的?
我有点迷糊……
口干舌燥的伸手去喝水,映入眼帘的手机让我呆住了。
这是五年多前,我用的那个手机啊。
正当我发愣,忽然手机响了,手机屏幕上映着汪梓彤的名字,仔细一看号码,这也是汪梓彤五年多前用的。
什么情况?
我愣愣的接起电话,“喂?”
“顾总,陈总来了,已经在办公室了,带着律师来的,您还在家里睡觉吗?他已经答应投资了,您快来签合约,咱们那个新开发的电子品牌就做不下去了啊。”电话里传来汪梓彤焦急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我茫然的问着。
“顾晨,你怎么了?说咱们公司项目啊,你可别偷懒了。”汪梓彤很自然的回应我。
“那个,我在做梦?”我试探着又问。
“太阳晒屁股了,还做梦,做白日梦吗?别闹了,快起床,乖,我给你准备了早餐,到公司来吃……”
“现在什么时间?”我打断了汪梓彤,心乱的整个人都漂了起来似得。
当汪梓彤告诉我的日期,正是五年多前时,我的手,一抖,一松,电话掉落在地面上。
“顾总?顾晨!顾晨你在干嘛……”汪梓彤还在吼着。
我顾不上了,本能的跳下床,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年轻好多的容颜,半长的发丝,身上感觉身为熟悉的丝质睡衣……
我十分怀疑,这是梦,因为之前那五年多,不可能是梦,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很不想梦醒来,但我也忍不住,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啊……”
疼。
我疼的眼泪都快调出来了。
走进试衣间,琳琅满目,我曾经的衣服,让人看着莫名的兴奋,热血沸腾……
慌乱的重新跑回卧室,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日期后,再联想到刚刚汪梓彤的话,我记起来了。
这是在认识安琪之前,刚刚开始筹划新项目……
我草他妈的。
好怕自己是做梦,我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腿。
真他妈的疼。
深呼吸,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给陈亚男打电话,已经难掩这种激动的心情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有安心,我这是回到过去?还是在另一个平行空间?还是二次元?
“亚男?”我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拨通了陈亚男的电话,捏着自己满满胶原蛋白的脸,电话拨通的瞬间试探着开口,眼眶都泛红了。
“姐夫,啥事。”陈亚男的声音说不出的冲,男孩子一样的感觉又来了。
“你在哪里?”我深深的喘息着,激动的手都发抖了。
“在学校啊,我能在哪里?又查岗?”陈亚男有点不耐烦。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很忐忑,很紧张,试探着问道,“安心在不在?”
“你怎么认识我同学?”陈亚男有点差异。
听到这个,我更加疯了似得,绷不住的大跳了起来。
我掐算一下日子,现在安心距离毕业应该还有七八个月。
“没事,那个什么,你叫她出来一起吃饭,我现在就接你们去。”我拿着电话便跑进试衣间。
“现在?我们还上课呢?”
“别上了!”我吼了一嗓子,便挂断了电话。
这时电话又响了,是汪梓彤打来的,“顾总,你快来见陈总啊。”
“那个老陈,算了吧,他最后会撤资的,到时候还得求呈云飞,让老陈凉快哪呆着去。”我回应了句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种有先知的感觉很好,我发誓,这一次,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上演,都给我好好的,幸福的活着!
我要扼杀在摇篮里,今天就把我老婆搞定。
我边穿衣服,边想没事儿,可是感觉不对啊,不能乱搞啊,要掐准时间,妈的,不然我的思思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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