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没法集中精力。”迪诚烨俨然又变回低智粘人精,大男孩似的磨叽起来,许晋城捏了捏太阳穴,说着:“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完,给我电话,我去验收。”说完迅速挂断,舒了一口气,不安地扭头看了看晋池。
“你一定要跟这个导演合作?”晋池开口问着。
许晋城扶额,无奈说着:“因为一些原因,只能跟他合作,你不要误会,这小子头脑一热就爱瞎咋呼,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
晋池嘴角抿了一些轻笑,说着:“是吗?也对,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照样可以亲来亲去,看来你是来者不拒,这么空虚?”
许晋城心里一凉,笑着点了点头,说着:“可不是,我最近空虚得很,特别欢迎技术好的,你刚才就不错,看来没少经历实战,你要不是我弟弟,我还真把持不住想跟你约一次。”
晋池听后,简直想甩许晋城一巴掌,气得紧紧攥住方向盘,关节青白,说道:“很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办手续,从许家户籍上迁出去,我不稀罕做你弟弟,也不稀罕做许家的人。”
许晋城琢磨不透晋池到底在寻思什么,只能好脾气地哄着:“你气什么,老爷子那么器重你,听到你这么讲话,可得伤心死,再说,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能跟我开那种玩笑,我到底是你哥。”
晋池冷笑,说着:“你当我开玩笑?”
许晋城心下大骇,反问:“你不是开玩笑,难道还要当真?”
晋池将车子急急刹在路旁,紧紧攥住许晋城的手,说着:“对,我当真了,我对你有感情已经很多年了,许家老二的身份真他妈让我受够了,我爱你爱了这么多年,熬得要死,你准备怎么负责?既然你饥渴到什么人都行,干脆肥水不流外人田。”
许晋城闻言,彻底震撼地懵了圈,他该说点什么?说“哦,这样啊,那好巧,我也爱你爱了这么些年,偷偷摸摸不敢让你知道,原来你也爱我啊,那正好,赶巧了,咱俩好了得了,这下可省事了。”还是说“好好好,我愿意负责,求之不得。”或者说“你去迁出许家的户籍,咱俩就可以没有障碍地在一起了。”许晋城心跳加速,无措地挠了挠散在额头的碎发,低声质问着:“你发什么疯?”
晋池看了许晋城一眼,说道:“我早就疯了。”
老话说得好,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年夏天,大学毕业典礼结束后的晋池独自站在礼堂门口,身旁来来往往的同学,脸上都是兴高采烈地灿烂模样,周围陪伴着众多亲友。晋池淡漠地看着旁人的热闹,他从小很有分寸,知道自己身份在许家尴尬,所以并没有邀请任何家人,估计也不会有人在乎,不过是个小小的毕业典礼,他自己也没多当回事,只是四周太热闹,显得他有点冷清。晋池收好了学士服,准备离开,垂眼收拾间,突然入眼了一大捧鲜红鲜红的玫瑰花,晋池错愕抬头,便瞧见了许晋城戴着墨镜冲他咧嘴笑着,说道:“还是晚了一小会,我刚下飞机就过来了,祝贺小池毕业,送你的花,哎,我都没送给女人这么多玫瑰,你可是头一个。”
晋池有些尴尬地接过花,许晋城颇有长辈架势地拍了拍晋池肩膀,还非得让晋池再套上学士服,俩人自拍合了影,许晋城给晋池包里塞进去一个大红包,他带着帽子墨镜,没人会怀疑这么大一明星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校园,所以许晋城大大方方地揽着晋池一路溜达,晋池只觉得被许晋城揽着的肩头像是着了火,烫到了心里去。
他知道许晋城对自己好,好得太过,好到让他想入非非,这种意外惊喜已经不是第一次,许晋城总是体贴入微地第一时间发现晋池的细小心思,晋池一次又一次地被许晋城暖了心,从小到大,一件一件的小事积攒起来,晋池便动了心,再看不见旁人,唯有许晋城。可许晋城的世界却一直风光热闹,晋池觉得许晋城对自己的好八成也是做戏,赚取一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头,自己再怎么样,也不过是许晋城名义上无关痛痒的一个“弟弟”。
心中有了*,便愈发不甘心,晋池这些年韬光养晦,布下了一个大局,终于等到可以摆脱许家身份的那一天,他不愿再蹉跎岁月等下去,许晋城终究是他的猎物,他给出的不是选择题,许晋城没得选。
晋池攥着许晋城的手愈发收紧,许晋城心惊地想抽出,晋池言语坚定地说着:“以后还会更疯,让兄弟名分见鬼去,你爸爸不过是想用这个名号遮掩自己的罪过,你不是一直孝顺吗?自己选吧,要么跟我在一起,要么让我毁了许家。”
许晋城简直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迟疑问着:“你说什么?”
晋池冷笑道:“你也真够天真无邪,你觉得你爸爸凭什么愿意收养我,难道不是心中有愧?”
许晋城觉得晋池这是误会了,老爷子重情重义,觉得当初赵叔叔一家对许家忠心耿耿,照顾赵叔叔家的幼子是情理之中,而且老爷子遗嘱中已经将公司留给了晋池,这可不是一般心中有愧就能做到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当成亲生孩子对待了,许晋城当时还怀疑晋池是不是老爷子的私生子。
晋池怎么会生出这么大的误会?许晋城沉思琢磨片刻,犹豫着要不要将老爷子立遗嘱的事情告诉晋池,好打消他的疑虑,小池从小便有些敏感,八成又在哪里听了些风言风语,许晋城开口道:“爸爸对你怎么样,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人心都是肉长的,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晋池道:“是吗?确实听到了些流言蜚语,抱歉,这几天心情不好,希望确实是我想多了,爸爸待我确实好得很,是我冲动了。”
许晋城见晋池冷静下来,便和声细语劝道:“别那么敏感,今天你的疯话我权当没有听过,你别瞎想,该干什么干什么。”
晋池摇摇头,说着:“不,不全是疯话,我想跟你在一起。”
第三十六章()
许晋城清晰得听到了晋池讲出的每一个字,却耗费掉全部力气来将这一个字一个字连成一句话,再用尽全部精力和感情来理解这句话的意味。他沉默半晌,才颤着声音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晋池坦然地看着许晋城,答道:“知道,我爱你这种话太肉麻,我一大老爷们讲出来有点别扭,不过,我可以确定,我想跟你在一起,很久以前就想,我没办法再容忍你跟别人鬼混。”
许晋城听后,牙齿死命咬住自己下唇,清晰的疼痛传递到大脑,让他炸开了一般的头脑稍稍冷却几分。他想着此时若是换了旁的正常人该做出什么正常点的反应,该怒斥晋池想入非非大逆不道?还是该直接将这个冒犯的弟弟痛扁一顿?或者是带他去看精神病医生?可惜许晋城早就不是正常人,他惊愕之余,已经心花怒放,强忍着才没扑上去抱着晋池嚎啕大哭,仿佛在深海中孤独漂流了一辈子,眼看着要溺水而亡,忽然就被捞上了救命的船,太突然,太幸福,偏偏还疲乏至极,无力将狂喜的情感痛快传达出来。
这岂不是可以算得上两情相悦,心意相通?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就可以互诉衷肠、缠绵相爱了?
有时候人的性格是命格里无法更改的死穴,纵然空有天时地利人和,死穴就是死穴,困死了千万可能。譬如此刻的许晋城,他将下唇咬出了血,还是无法吐出任何回应晋池的话。晋池比他年少,年轻人可以口无遮拦地讲出心中所想,他为兄为长,却不能为了一时痛快而百无禁忌,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晋池考虑。
许晋城性格里习惯了深思熟虑,他比谁都明白这并非一般的谈情说爱,性别的禁忌,兄弟的禁忌,处处都密布着千丝万缕的高压线,他自己并不怕,他怕一朝肆意妄为,毁掉的是晋池。一朝不慎,许家平日里隐藏着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便打破了平衡,晋池并没有什么□□,一旦东窗事发,一定会受重创,单单是老爷子这一关,谁都过不了。
晋池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些抛弃许家养子身份的话,许晋城却不能,他的身份至死都不会更改,而他是晋池哥哥的身份,也不会变。许晋城兴奋之余却更加无力,比以前惶恐更甚,他觉得这注定是一盘死局,而他能做的并非是一晌贪欢,并非是同晋池两情相悦,他必须比晋池看得远一些,想得多一些,唯有此才能保护好晋池。他爱他,爱到不愿因为一己之恋将晋池占为己有,他宁可一辈子孤孤单单地站在晋池身后,扶持着,保护着,也不愿晋池陷入非议和责难的泥潭,小池该活得更加轻松畅快,留他一个半死不活地陷落沼泽就够了。
许晋城尝到了唇齿间地血腥铁气,他终于松开牙齿,缓缓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你的错爱,你哥哥我怕是承担不起。你对我的感觉八成不过是错觉,你打小瞧着可怜巴巴的,叔伯家的孩子都欺负你,我是可怜你才对你那么好,我不知道是哪些举动让你会错了意,你疯言疯语的话我就当你喝多了,过过耳朵也就完事了,我不计较,不当真。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你条件这么好,外面上赶着的人尽挑尽选,我不行,我是你哥。”
晋池忍不住嗤笑一声,气极反笑道:“我这么破釜沉舟不管不顾,你就跟我讲什么三条腿的□□?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合格的好哥哥了,您老是真圣人,不过……”晋池瞥了一眼许晋城,笑意深沉,说着:“大道理讲得那么好听,我亲你的时候怎么还那么热情?你不应该是扇我两巴掌吗?怎么回应得那么主动?”
许晋城无语凝噎,咳了一声,说着:“你技术太好,我忘了。”
晋池失笑,他早就看到许晋城咬破了嘴唇,心尖替他微疼,便不忍心再步步紧逼,好让许晋城喘口气。许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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