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塔楼里,一双美眸正注视着不远处那冲天的火光黑烟,许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结束了。”只有一丝伤感在眼中一闪而逝,却快得仿佛不曾出现过。
身旁黑暗中,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疑问一丝疲惫,“敢问殿下,这样便可以了么?”
秀眉微蹙,拢了拢耳边刘海,望着那渐渐散去的黑烟中早已看不出曾经存在过宅院的地方,没有说话。接口的是黑暗中传来的另一道女声,而言语中的不客气更是听者皆知,“大胆!裨丝利特你竟敢质疑殿下的判断?”
不知是否是由于刚刚施法的缘故,裨丝利特竟显得有些苍老,只是脸上那份淡然却不见减少分毫,就算听到那毫不掩饰的敌视话语,他也没有露出丝毫不满或者害怕的意思,淡淡的看了那个同样隐在黑暗中的女人一眼,眼神中没有对方眼中的敌视和厌恶,只是淡然中闪过的那一丝轻蔑却差点让对方拔剑出鞘。
如果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幸好这里不只他们两个,幸好剩下的那一个人说的话对黑暗中的女人来说有如圣旨,即便再怎么不愿她也不会违背她的旨意。
“海伦,裨丝利特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女孩轻轻出声阻止了海伦接下去可能发生的行动,海伦虽不服却也不愿违逆自己的主人,只是怒视着裨丝利特却终究没有说话。
女孩望着不远处那渐渐飘逝的黑烟,继续说道:“裨丝利特与他们交手多次,其中一人更是他的宿敌,他们的实力裨丝利特比我们要清楚得多而且裨丝利特的小心谨慎更是殿内众人所周知的,心中会有疑虑也是应当,海伦你不必太过在意。”有一句话女孩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惆怅流过“只看‘他’在那种时刻仍马上察觉到危险到来便可知道他现在有多厉害了,比起也难怪”
“是。”即便海伦点头答应,却仍怒视着裨丝利特,对于他对自己主人的怀疑愤愤不忿。
裨丝利特也不去理她,早在他还在神殿的时候便知道两边之间的关系并不如表面上所见的那般和睦,而他所在意的也不是这些,他更深知只要面前坐着的女子不说话,海伦是绝对不敢在她的面前动手的。他淡然而不失礼地等待着女孩的回答,虽然他自己也相信那两个人不可能在那种情形下活下来。
“夜怎么说?”女孩淡淡地问道。
女孩虽问得简单,裨丝利特却马上反应过来,接上道:“圣女殿下说过,‘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哦?”女孩明显知道夜圣女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当然不可能是那个改名为“毒牙”的布莱德恩家族的小子,他的实力虽然今非昔比,但是仍然不值得神殿在这种时候不惜冒险的消灭他。
“能让号称‘武技第一’的夜圣女殿下这么说,看来‘他’还真是不简单啊。”“武技第一”那四个字上的重重加音,显然声音主人的讽刺意味要比赞赏来得多得多,话锋一转,海伦接着道,“只不过在我们殿下的手中对方不过如蝼蚁一般渺小,生死由心。”
“海伦!”女孩秀眉微蹙,神情中透出一丝不悦,却不知是因为海伦的妄言还是对“他”的轻蔑让自己的心生出波动。
海伦却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在女孩的轻轻一喝下乖乖地闭嘴,只是盯着裨丝利特的眼神更凌厉了许多。
女孩转向裨丝利特问道:“只有这样吗?”
不知是否大敌已除的缘故,裨丝利特却显得格外的镇定,对于那敌视的愤怒目光自动忽略,他紧记着自己的本分,虽然他是在世人眼中强大无比神秘莫测的魔法师,但是他也清楚在魔法的世界里,他也不过是个正在朝着某个方向努力前进的学徒而已,而面前那个坐着的美丽女孩在某一领域里却已经堪称大师。
对于她的问话,他可不敢马虎,虽然他并不是她的直属属下,整了整思绪,回想着夜圣女对‘他’的评价,他可不希望因为一时的忽略而惹起对方的反感以为自己蓄意隐瞒。裨丝利特顿了顿,说道:“启禀殿下,夜殿下对于‘他’的评价少得可怜,就连刚才那‘深不可测’的评价也不过是在某次交手后夜殿下的喃喃自语被属下所听到的。”
“哦?他们交过手?”女孩的眼中骤然一亮,广场一战中他们确实也没有交手,那么只能是之前了,而报告上并没有提到这件事,显然夜并不准备将这件事告诉上面的那些人。
“是的,殿下。”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裨丝利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
女孩微微一笑,却没有立即追问下去,对于裨丝利特这样子的干脆她心里也有着些许的疑惑,只是她所疑惑的却不是他这么做的目的,而是他这么做的理由。
“回答得这么干脆?”正如女孩所想的那样,一向看那边的人不爽的海伦已经替她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你就不怕你们夜圣女知道后治你叛变之罪?还是,这根本就是你们的阴谋?”
裨丝利特脸上神色不变,淡淡答道:“提那奇亚的光辉俯照大地,神氐赐予圣女恩泽,神的尊严不容冒犯,圣女的威严由神裁断。幻殿下与夜殿下一般,皆是黑暗神王在人间的代表,尊贵的圣女。效忠圣女便是效忠神王,回答圣女的问题,又怎能算是叛变?”
被裨丝利特这么一说,海伦的话堵在喉间却不敢吐出了,冒犯神威的事她还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便幻圣女宠爱她。
幻圣女目光微转,嘴角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对于两人之间的对话她全听在耳内,却没有开口,对于裨丝利特这“投诚”的行为也没有任何表示。她在等,即便没有开口,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也知道,这是聪明之间的默契,而她一向认为,整个神殿里面能称得上聪明人的不多但也绝对不少,而面前这个看似恭敬的男人,正是其中之一。
正主没有说话,裨丝利特自然不去理会海伦的“小小”挑衅,他也清楚自己此刻的举动绝对可以称得上“冒失”。毫无理由的背叛和毫无理由的投诚同样惹人怀疑,裨丝利特同样清楚这个道理,他知道,她在等,等他的理由,一个可以让对方相信自己诚意的理由,否则迎来的必然是旁边那个虎视眈眈的小女人的杀戮。虽然他是魔法师,但在近距离作战下,他甚至比一般的武士还要弱得多,更何况那个女人拥有的并不仅仅只是一般武士的实力。
裨丝利特有点犹豫了,却不是为了自己的决定,事实上之前今天的决定在之前便有过隐约的想法,特别是看到夜圣女最近的表现这种念头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以至于刚才幻圣女发问的时候自己竟然毫不犹豫地就说了出去。
话一出口却不能后悔了,而且他也没有后悔的意思,此刻的犹豫,却是他不敢肯定自己的理由对方会接受,因为这个理由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诡异,但却又确实是自己“叛逃”的理由。所以他犹豫了下,斟酌着字句,却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终是硬着头皮说道:“殿下知道,那两个人中,有一个与我是宿仇”
话未说完,女孩已经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些我都知道。”
裨丝利特一顿,微一犹豫,吞吞吐吐地道:“夜殿下曾经夜访另外那个人”
“‘夜访’?”幻圣女忍不住失声道,她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在报告里面是绝对没有的,略略定了定神,她示意道:“接下去。”
“是。”裨丝利特很明智地低头下去,刚才幻圣女的失态全然当作没看见,依旧恭敬地道,“自那次,呃之后,夜殿下便经常神思咳,恍惚还经常”
“咳咳。”听到女孩的咳嗽,裨丝利特马上停止了叙述,他清楚自己所说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但夜圣女的神情态度甚至广场伏击一战中的表现都由得他不得不做出某一系列联想。
“你是说”幻圣女的双眸精光闪闪,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她话语里面所询问的意味却相当清楚。
裨丝利特却不敢冒然接口,毕竟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证据好讲,若是他冒然开口那后果可不是他所能轻易承担的,更何况这里的一切并不全是他亲眼所见,他也只是加上了一定的猜测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你今天才会对我说这些?”幻圣女望着仍然低着头的裨丝利特,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机,“是感谢我帮你除去了生平大敌,还是在害怕着什么呢?”
“家仇不共戴天,裨丝利特除一命外再无他物,我有何惧?”裨丝利特猛地抬起头来,语气竟然也有些激动起来,“只是,殿下切勿轻敌,那两人决非易于之辈。其中一人不但与青叶公主关系复杂,而其武技更是不在夜殿下之下”
“大胆!裨丝利特你别不知好歹!殿下岂是那些凡夫俗子可比”海伦的话尚未说完,霍地掠过一抹冷风,场中三人齐齐一愣,却是海伦最先反应过来,反射性的拔剑出鞘,却再也做不出任何动作,不敢置信地望着架在脖子上的森然寒光,她的手脚突地一片冰凉。
“大家好啊”望着场中神色剧变的三人,我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就如同苏醒后的毒牙一般,优雅,而冷酷。
“不知这位小姐尊姓大名呢?”我望着那在瞬间便回复了平静神色的女孩,轻声问道。我的语气是柔和的,我的笑容是优雅的,虽然此刻的我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但是在他们的眼中我分明见到了恐惧。因为我眼神中的冰冷么?
就在片刻之前,在我感觉到那一阵魔法波动之后,四周温度骤变,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火球瞬间袭来,我甚至来不及躲避,真气全开,牢牢地锁住己身,而就在眨眼之间,我突然感到大地的震动,心中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我近乎是本能的拔地而起,随后便是轰的一声巨响,即便早已有真气护身我却仍是被震得狂吐鲜血头晕眼花。而那剧烈的爆炸竟然还不算完,那尚未落完的火球们更是落井下石的继续袭来,内外交攻下,炸得我差点就地身亡。
当我仓惶逃出的时候,体内的真气竟然几乎耗尽了,看着几乎化成灰烬的宅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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