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浦科顿最后的说话却是让我吓了一跳,我霍地明白过来他的心理,对于我这个使得空陷入沉睡而不再每年醒来的“罪魁祸首”海浦科顿本应是深恶痛绝的,却又因为空的请求,而不得不照顾我。所以才会有了他矛盾的心理以至于在和北辰的一战中未战已败,同时留下了心灵破绽,以至于现在这般颓废。
想明白了前后关节,我却怎么也无法怪责于他,虽然之前对他涌起的尊敬同样同时跌入谷底,不过我更隐隐地感到一丝愧疚,空的沉睡我直觉地以为那绝对是跟上次为了解除我的封印有关,说起来我的确是粉碎了他“幸福”的人。
心中无奈苦笑,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出声地宽慰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担心的,她是很宽容的,她一定不会责怪你的。而且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从某个方面来说,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了,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啦。”即便你当时阻止了他,结局也无法改变,莉丝死了,凶手却不是他
“是这样子的吗?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看着那仿佛小孩一般不敢置信地连续追问,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奇佣兵,落人群的无冕之王,一阵无言的感慨之后,我一阵连续的点头肯定之后,海浦科顿却仿佛从禁锢的牢笼中走出一般,整个人焕然一新,看得我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当我和一脸笑容的海浦科顿从房间中走出来的时候,一直守候在房外不远处的埃德蒙看得眼珠都差点掉出来,而冷冰冰的黛琺也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微笑”,又是一地眼珠无数。
见到他们的反应,我和海浦科顿忍不住相视一笑,笑声在小小的院子中回响着,我的心中却霍地浮起女孩的笑容,心头一片酸楚。
宿醉,圣级本不可能醉,但是我醉了,海浦科顿也醉了,埃德蒙和帕博的脸忽大忽小,在眼前晃悠着,修森苍白的脸上满是晕红,全然无复平时那一幅冷酷的模样。婢仆早已被埃德蒙赶得远远的,所有人疯狂的喝酒,干杯,他们不敢相信海浦科顿竟然会如此放纵,没来由的,我却是突然想起了毒牙。
埃德蒙的豪宅内,若是此刻有人前来刺杀的话,落人群的最高层将被一扫而光。不过可惜,直到我们从宿醉中醒来时仍没有人前来。从地上缓缓站起,下意识地抚了抚我的额头,一阵晕裂的疼痛直欲撕裂脑际,我不由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无法搞清海浦科顿对空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不过,我想也许他自己也不明白吧。孩童的梦想,少年的懵懂,青年的渴望,直到追寻了四五十年后,在面对她的时候却陡然忘却了一切。
我完全可以理解海浦科顿当时的那种心情,那是“想见你”的渴望,就如同我拼命的追寻过去一般,我霍地明白过来,我所追寻着的,我所拼命追寻着的,不是我的记忆,我的过去,而是那被封印之后也不曾忘怀过的白衣紫眸。
我所追寻着的,是她们的痕迹,一直支撑着我追寻着过去不放的,不是我对于过去记忆的执著,而是源于那种渴望啊——
我想见你啊,只是为了能再见你一面啊
小心翼翼地穿过地上横七竖八的三人,宿醉的我轻轻地推门出去,来到巨大的庭院之中,罗密得温暖的光芒洒在我的身上,宿醉后竟然感觉到别样的温暖,抬眼望去,却见缺少的那一人正站在不远的地方舞着剑。
招招凶狠,式式拼命,看似每一招都拼尽全力,却在剑锋无力前隐藏着无数杀招变化,如果说毒牙的剑是毒蛇的獠牙,那么海浦科顿的剑就是阴狠狡猾却又疯狂嗜血的狼。
难怪之前他会说自己失去了同归于尽的勇气而不能一战,我心中苦笑,我开始还以为那是指不能抱定这种决心死战,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样子。他的剑法若没有拼命的决心根本就发挥不出威力,之所以没有了勇气便无法一战,是因为根本就没有能力战下去。
一个长相清秀的婢女端着一碗汤往我身旁走来,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娉娉婷婷的开口说道:“大人,这是埃德蒙大人事前吩咐的醒酒汤。”
微微一笑,我接过来一口饮尽,随手将碗递回给她,心中暗赞,埃德蒙考虑得确实周全,竟然知道事先安排,即便现在他仍未醒却丝毫不影响命令的执行。
转过头来,继续看向海浦科顿,却见他已经发现了我的到来,长剑一指,竟是大笑道:“雪舞老弟,可肯与我一战!”
“求之不得!”莫名的冲动在脑海中盘旋,心中涌起的豪气如飓风般狂旋,弑神出鞘,我的呼声夹杂着身体掠动带起的风声远远传开。
声音到时,我的剑也已经跟着刺到,在阳光下青芒的微光却丝毫未敛,如发泄般骤然响起清吟嘹亮,“铿!”
“来得好!”两剑相交,海浦科顿不惊反喜,飞快地架住我的剑,剑身微转,竟已贴着我的剑身反攻过来,如狼般反应迅捷,见机精准,一剑指来,正是力道将生未生之时最弱的一点。
一招尚未使老,手腕微动,弑神微震,却已荡开海浦科顿的剑,竖剑挡起,风翔技同时展开,身形在本不可能移动的情况下往后移动了些微的距离。
剑如雪,漫天飞雪,碎雪……菲华落羽!
海浦科顿眼中的惊讶神色未敛,一手长剑想也未想直接攻进我的剑舞中心,那本是最强的一点,却同样也是最弱的一点,最强的一点都被攻破何况其他!
心中惊骇不已,身形微错,反手一剑掠出,正是……“星寂”,似攻非攻,似守非守,却不敢逗留,在海浦科顿微顿之际,身形拔地而起,起落间已溢出对方剑外,剑横在胸,我的眼中露出凝重。
海浦科顿持剑而立,虽只是静静的站着,却自有一派高手风范,凌厉的气势更是有如实质般向我狂压而来,我开始相信之前他所说的有与北辰一战之力的自评。
不过你仍然及不上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过,若连你也无法击败我又怎么去击败他!
剑在手,缓缓地转动,左手手指贴着弑神冰冷的剑身轻轻滑过,霍地屈指一弹,骤响的清吟直上九霄,我长笑一声,说道:“海浦老哥,小心了!”
海浦科顿双眸内精光一闪,脸色微沉,战斗至今,竟头次露出凝重,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霍地笑了,骤然的闪亮便是世间的唯一,极亮之后的极暗之中,青辉已敛,紫芒却猛地爆起,如一道深紫的利箭离弦,没有人能形容那种速度,仿佛在箭离弦的一刻,剑已经来到面前。寂静之中,天地间万物的细语仿佛同时传入耳内,只是,那轻轻的风之叹息,却仿佛哭泣
“流风……断空月。”
“好剑!”海浦科顿轻抚着胸口赞道,他手中的剑只剩下一个剑柄,他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懊恼之色。
看着他手中的剑,我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迷茫,虽然海浦科顿的剑碎了,虽然最后一招我有留力,但是我却知道,适才的那一战的的确确是我输了。
“一时胜败,岂在心间!”
耳旁传来的断喝霍地将我惊醒,而所说的言语赫然正是我昨晚所劝诫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落回我自己身上,我微微苦笑,无奈地摇摇了头,收剑回鞘,叹道:“我输了。”
海浦科顿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剑技自成一派,卓然大家,圣级的评价名副其实,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如你。但只有剑技并不足够,血与火之间的淬练,生死边缘的挣扎苟延,你不曾经历过,所以在你使出最后一招的时候,你输了,若是在生死之战中,你适才已死。”
他所说的我自然知道,我也是无可奈何啊,微微苦笑,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海浦科顿微微沉吟了下,说道:“反正你暂时也无事,不如在落人群中暂留几日,不忙走,我有些许往日心得,彼此探讨一下,这样如何?雪舞老弟?”
我心中微微一动,说是探讨,实则是传授,抬头正迎上海浦科顿热切的目光,心中一阵莫名的温暖,我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老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在埃德蒙的豪宅住了下来,而海浦科顿难得的出来教导让其他三人忍不住眼馋,也时不时地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过来旁听,每天跟海浦科顿的切磋对战虽然缺少了生死拼杀的绝然但也让我的剑法得到了一定的提高。而在这其间,我也拜托了埃德蒙将我的一封“家书”带回给天梦里的三个女孩,埃德蒙自是拍胸脯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七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我却清楚地感觉到自身的进步,虽有海浦科顿的言传身教,但渐渐的,我已经感觉到自身的提高达到了一个瓶颈,那并不是单纯的切磋指教便能够做出突破的情况。在学完了海浦科顿的弓后,我感觉到离别的日子已经到来。
第八天,佣兵工会内院最深处,海浦科顿的居所。
“不亏是她看中的人!竟然这么快便把我的东西掏光了,呵呵。”海浦科顿微笑着,脸上却没有一丝不豫的神色。
对于这亦师亦友的老人我的心中已经产生了一丝敬意,我恭敬地行了一礼,将自己的去意道来。
海浦科顿却没有一丝诧异,仿佛早已料到了一般,示意我稍等,他转身入房,不多时便已出来,他的手掌中却已经多了一件小小的东西。
手掌微动,一把修长的银色长弓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海浦科顿轻轻地抚摸着弓身,双眼中露出一抹温柔,仿佛回味着什么,良久,他将弓递入我的手里,缓缓说道:“这把弓名为‘羽’,伴随我征战半生,直到十五年前尘封至今,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令它再放光彩。”
“不必推辞。”老人阻止了我的话语,轻轻叹道,“我已经用不到它了,与其让它陪着我沉寂,不如赠与你,我相信我的眼光,能在短短的七日间达到羽弓境界的人绝对不会负了我这把以‘羽’为名的弓!”
轻抚着“羽”,几天下来对弓箭有着深刻认识的我自然清楚手中的弓正是那种极品好弓,无论是弓身弦影,每处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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