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因为她对我奇异的态度而没有引起空的警戒,但同我立下契约的空却没有向我隐瞒她存在的理由,而之后在我离开天梦的时候更是不可能了,当时我的离开便连我的女孩们也瞒着,除非她真的能一直不睡地坚持守着我,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我的离开。
其他的更有许多不可能的理由,所以,我相信,克蕾娅所说的一直跟着我的话语,不过是谎言罢了。只是,即便在这般明了了之后,我却感觉不到放松的感觉,反而胸口的压抑,越来越甚。
“所谓真实,往往便是最残酷的罪啊”
是因为她那般说了吗?我轻笑着,掌心却是一片潮湿,仿佛,又听到,女孩在我耳边,轻轻地问着——
“您已经准备好了么?”
“准备呵呵你要我准备什么?我能准备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能准备什么?能准备什么!!告诉我!!告诉我啊”望着远处那隐隐泛白的天际,我低声吼着,仿佛,质问着谁。
“告诉您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的温柔问语将我从突如其来的软弱中惊醒,骤然涌起的怒火突然吞没了我,我也不明白为何这般,我的剑却已出鞘,直到几要触碰上她熟悉的容颜,我才停了下来。
“羽、羽儿?!”风之哀伤散着淡淡的清音,仿佛连剑上的苍岚都泛着殷红,我仿佛听见她对血的呼唤,悚然一惊,我霍地突然记起了,那是,连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诅咒。
剑归鞘。
将满脸苍白显然被我这一剑所吓坏了的女孩抱进怀里,那凝结在她眼底的恐惧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我的手,搂得更紧了紧,而这时,女孩方才懂得小声地哭泣起来。
“对不起,羽儿,对不起”我连声道歉着,安抚着被我吓坏了的女孩,心中的恐惧,却比她,更甚。
许久,渐渐平静下来的绯羽这才回复了原样,“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旋又扑在我的怀里,低声地哭泣着,轻抚着女孩背脊的我这才懂得了思考,心中却不由闪过了一丝疑问,随口问道:“羽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不是在房内休息的吗?”
怀中少女身子微僵,我旋即倒抽了口凉气,腰间传来了久违的疼痛,猝不及防的我一边下意识地控制着便要自动反击的真气,一边忍受着那阔别许久的疼痛,心中一阵无奈,只是,之前那般沉重的感觉却也因此而挥去不少。
“还不都是您的错!人家醒来后想说、想说去看看您、是否安好?”女孩这般说着的时候我分明感到了她的羞涩,我霍地明白过来,什么看看我身子是否安好,分明是久别重逢后小妮子不愿离开我想要陪伴在我的身旁,心中好笑却又不觉有些感动,揽着她的手却不由更用了用力,拉紧了紧。
“结果,结果竟然发现殿下您竟然又、又不知所踪了!!”
耳旁传来女孩“恨恨不已”的话语,释去了我心中的疑虑,感受着她身上微寒的体温,我心中有数,忍不住轻声问道:“所以,你这傻丫头就这么跑出来到处搜寻你家殿下的下落?”
“人家、人家还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一个人偷偷地溜走了你、你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多害怕,还、还笑人家?!哼!”重重的一拧加上女孩最后的冷哼代替了剩下的回答。
我突然想起了,在意维坦,在布雷的时候,水神殿一役之后,我走回那属于自己的暂时的居所时,那个站立在雪中等待着我归去的傻傻的身影,我霍地痴了,就这么拥着绯羽此刻那稍冷的体温,没有动弹。
仿佛心有所感,我忽然抬头望去,倚着门,馨月正微笑着,看着我们。
“真实真实”
“哥哥!!”骤然响起的怒喝将我惊醒过来,抬起头,望着一脸怒气冲冲的女孩,我下意识地答道:“嗯?”
“哥哥”深吸口气,岚儿深深地看着我,目光中满是不解,“你到底怎么了,哥哥?为什么总是念叨着‘真实’、‘真实’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你这样子让我让姐妹们好担心啊!哥哥!”
“我”我没事,我原想这么说的,只是,看着身旁诸女那隐隐流露的幽怨,陡地想起那夜我回来的时候绯羽和馨月冰冷的体温,那般明显的托辞我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对不起”我只能这般道歉着,虽然,我知道,女孩们想要得到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哥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岚儿这般说着,直视着我的双眼,“告诉我们,哥哥,请你告诉我们”
“我”我不想你们担心啊
但是,这样只会使我们更加担心啊所以
“殿下”
“我们是您的羽翼”
“请告诉我们”
“我们、我们”
“我们还是你的妻啊”
“请告诉我们”
“请您不要再一个人背负”
“好吧,我告诉你们”
枫的呼唤,以及她与我之间无法解释清楚的关系,女孩们已经察觉,无法隐瞒,便不要隐瞒,只是,我无法告知女孩们所谓的真实,我所能告诉她们的,只有我挑选后的“真实”。
我的突然失去的意识的真实,我的过去那突然苏醒的过去的“我”的真实,我没有告诉她们,我没有欺骗,只是选择隐瞒了部分的真实。但,这便已足够了,不是吗?
即便是罪,那也是我一个人所应背负起的罪,我一个人,便足够了,最终我也没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她们,因为所谓的真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即便我想告诉你们,也没办法啊所以,不要再这般看着我了,最敏锐的你
“真实吗?”楠这般呢喃着,所谓真实,她不明白,她所谓的真实,指的是什么?她也不明白,他所追寻的真实,是什么?
“但是,你的真实,跟我无关啊”楠的双眼骤寒,如同她轻轻的叹息,“我所在意的,只有枫殿下啊”
“楠、楠,你在那里吗?”
身后传来了枫的问语,楠微微一震,转过身来,脸上却已露出温柔的微笑,答道:“殿下,您怎么出来了?清晨时分,天寒露重,您的身子”
“没事的,楠”枫微微地笑着,即便她的双眼不曾睁开,周遭的一切却完全构不成她的威胁,她紧闭的双眼仿佛已看透一切,连自己的心吗?
楠温柔地微笑着,心中却不禁有些忐忑,自她来到她的身边之后,这是自己第一次瞒着她,做着完全违背她心意的事情。虽然,楠相信她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但是,欺瞒的心,却无法平静,在如此圣洁的她的面前,无法平静。
枫没有看她,枫仰着头,她闭着的双眼,看着远处的天空,但是,楠却突然再无法感觉到之前在枫的身上那仿佛天生的圣洁,悚然心惊,不敢露出自己的异样,如同心底的震惊,楠垂下了头。
幸福?便是这所谓的幸福,让殿下变成了凡人么?!楠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如同她深深地刺破肌肤早已渗出鲜血的掌心,她,全无所觉,只是,她的决心却更加的坚定!
“楠,你的心,很不平静呢”突来的轻声话语却将楠从遐思中惊醒过来,楠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或许她的决定她无从知晓,但是她不平静的心,却绝对无法在她的面前隐瞒。
即便已沉浸在幸福之中,您的感觉仍是这般敏锐吗?枫殿下!楠微微垂下头,仿佛不敢看她那位尊贵的殿下的脸:“抱歉,殿下但是”
“你的心乱了,是吗?”
“是”楠低低应着。
“是为了他?”
“是”是为了您啊“抱歉,让您担心了,殿下”楠这般说着,微微垂下头,她不愿意,她害怕她眼中流露的痛楚和不甘让她的殿下所察觉。
“我已说过”稚嫩的秀眉轻蹙,枫这般轻轻说着,温柔一如过往,但是楠,却感觉到了之前所不曾感受过的,寒冷,“他和我之间的事,请您不要多管!”
楠霍地一阵心凉,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楠却只能低下头,没有开口,也没有反驳,她也不曾发现,她掌间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指尖。“您”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正式地对自己使用敬称,只是,为何听起来竟是这般疏远?
楠咬着下唇,这早已被她所遗忘许久的动作,便如她唇上的血红,本也不是她所该有的。
“谨遵您的旨意,殿下”
久违的清冷霍地席卷了两人之间的清风,枫和楠,突然明白,彼此之间,再也无法回到之前那般亲密的关系了。
“你们,来了吗?”若隐若现的气息在楠的感知中突然出现,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轻笑,虽然早已猜到他们对“他”的执着,但是,她却不曾想过他们来的速度竟真的会是这般迅速!
这便是恨吗?如同她自己心里的怨恨,所以才会对他这般执着,如此吗?楠暗自苦笑,这本不是自己所需要考虑的领域,但是此刻,却成了纠缠不去的阴霾。
“听候您的召唤,我的殿下。”白色长发垂下,遮去了诺德曼一半的容颜,只是,那露出来的脸颊已不是白皙所能形容的了,在楠这般高手的眼中,却知道他功力大进,与上次回来时的颓废完全不同。
再往他的右手边望去,楠却陡地大吃一惊,并不是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并没有刻意隐瞒自身气息的他如同过往一般仿佛他的寒血。只是,布里亚德这般站着,只是这般站着,楠却仿佛什么也看不到。
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剑,她看不见,她所能看见的只有一团漆黑。楠微微蹙眉,正因为不是一无所知,所以楠才更感到惊异,忍不住迟疑道:“布里亚德,你”
“吼”嘶哑的声音再无复往昔的骄傲张狂,仿佛野兽绝望的低吼,白色的眼带下遮挡的眼,是布里亚德低哑的回答。
“请您不要介意,楠殿下自从修炼了那种法决之后,他便已经忘却了其它,所有紧记的唯一”诺德曼悠然自得却清冷异常的声音在楠的耳旁响起,“便是打败他”
“洗刷耻辱吗?”沉默良久,楠霍地轻轻叹息,身为女人,她无法理解布里亚德那种执着的疯狂,但是身为同一级别的高手,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那种对荣誉的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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