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口渴的感觉,伸手抚摸着结实的胸膛,习惯用着眼尾看了她几下。
想到她一语不发,是因为她心有感触,觉得自已说得有道理。
又故意咳嗽几声。她没有反应过来,愣住站在那里。
他又故意狠狠地跺脚,再大声咳嗽几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师父注意身子,容弟子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分分终于回答他,看着他两鬓上的白发。
其中一根凄然的白发随着轻风悠然而落在他的肩膀上,又随风而去,不知道那里才是它最后的归宿。
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又一步艰难地走着,心里细细地琢磨着他的话。
风声很轻,却又像在嘲笑她一般。
她似乎心事重重,没有去留意到那些惊慌失措的弟子,也没有心情听到他们喊着小心狐妖吃人。
她摸着冰冷的墙壁,五指用力地握紧。难道她不应该来玄海门?带给舟子如此多的烦恼与恐惧。
让整个门中的弟子闹得人心惶惶,甚至比之前的大妖物还要畏惧三分。
可是那只大妖物也是她,此时的狐妖也是她!
原来她一直是他们心中畏惧的妖,谈之变色,听之丧胆,近之丢魂。
如此让人深恶痛绝的狐妖,又有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
顿时,她觉得脑子绷得紧紧,强忍着泪水。心里强调着自已是一条坚强的小白龙,绝对不能轻易落泪。
落泪就是一种玻璃心的表现,所以还是忍着不哭。
她伸手扶了扶额头间,整理一下自已复杂的心情。
一只结实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又拍。
她手里握紧拳头,准备一拳打过去的时候,发现原来是朴原!
还以为是悠承,那一片小黑灵鳞经常这样拍打她的肩膀。
他被她打了几次,还是改不了这种习惯。
如果是悠承的话,这一顿挨打是免不了。
“你这几天都在躲着我,或者见到我就掉头走了。你要弄清楚,到底谁才是狐妖?”朴原生气道,身子靠在墙壁上。
他冷冷地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在等她的答复。
想起舟子对她所说的话,想起门中弟子惊慌的神情。
她决定不再犹豫了,心中已有答案。
或许离开这里,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凡界再大,却也容不下她这一条小白龙。
看着他脖子上那一条银项链,伸手把它拿出来。
那一颗白得发亮的狐仙牙在她的手心上,似乎有千斤重,重得她差一点拿不稳它。
她的语气十分严肃道:“你别忘了自已的仇恨,我们之间是有血仇。”
“没忘。”
简单的两个字,他使出足够力气说出,却显得有一点轻描淡写的感觉。
“也别忘了你是掌门,肩负重任。不仅要把玄海门发扬光大,还要努力修仙。或许他日,我会与你一战。”她认真叮嘱他道,把话说得很煽情,差点把眼泪活生生地逼出来了。
“今天狐妖没病?说得好像要生死离别一样。还是近日吃素,精神失常了?”
朴原早已命令过弟子不许把她逐出玄海门,留一只狐妖住在这里。好喝好吃供着她,还偶尔会教她剑术。
换做是别的妖也会羡慕她,这仅是他个人的想法而已。
“掌门。”
分分喊着他,时刻提醒他自已的身份。伸手把衣袖上的长线扯断,冷眼瞅着他。
朴原温柔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又往前凑近一点。
他低头小声附在她的耳根边上,把字咬得清晰问道:“你喜欢我?”
舟子说要求她放过他,劝着她离开此地,不要继续迷惑他。
门中弟子遇到她畏惧三分,选择拼命逃跑。
心尤不惜为他,忍痛弄伤自已才能留在他的身边。
他曾经许诺过成仙后,便与她生死一战。
人与龙终究隔着太多因素,单纯的喜欢都会变成一种的奢望。想起往事种种,皆是由她造成的。
她凝神谛视,沉吟许久,心平气和道:“没有。”
对于这个答案,他似乎不甘心,又重复问一遍:“你喜欢我?”
顿时,她躲开他深情的目光,淡然一笑道:“掌门此话严重了。”
他猛然地抓紧她的手,冷傲看着她幽深的眸色。
稍微凑近她的跟前,闻到她白皙的脸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胭脂粉味。
看到她的脸色泛起一阵轻微的潮红,却硬要摆出一副毫无在意的样子。
“你留在玄海门是为了我?”
面对他的质问,她认真想了想。当初是为了彼此相认,才来到玄海门。
当时她想走的时候,是心尤劝她留下来。
对,就是为了心尤,在心里努力强调自已是为了心尤才会留下来。嗯,一定是这样!
于是,她冷静回答道:“没有。”
一阵噌吰的声音,打破此时寂静的氛围。
分分顺着它的方向,看到一个年轻气盛的弟子正在朝着她走来。
那个弟子全身上下贴着几道金黄色的捉妖符,甚至他的额头间也贴着它。
这些捉妖符是他花了四五天的时间,翻了几座山,历经辛苦才向道观里的道士求来的捉妖符。
道士正值耋耄之年,平生最痛恨妖类。不管是什么样的妖,他都认为是坏妖。
此生他捉了不少妖,也杀了不少妖。
他的手上沾满妖的血,也被妖弄伤过。
第41章 去意已决()
那个弟子把所有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老道士后,果然能博得他万分同情了。
老道士决定把道观的镇宝之物送给他,一分钱也不收他的。
一些收妖铃、两个极小的钟鼓,还有几根狐妖白骨头。
那个弟子临走的时候,对他心存感激。
他的腰间玉带挂着许多淡金色的收妖铃,不时地发出一阵哕哕的声音。
可能是捉妖符挡住他的视线,阶梯之间的距离显得模糊一些。
右脚不小心哧溜一下,他的身体差点失去平衡。幸好及时调整过来,才不会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一身淡白色的衣裳被一些泥土弄脏,长长的袖子也被割破了。他这样的装扮,简直令她瞠目结舌。
俄顷,他踌躇不前。想到有捉妖符,能把狐妖镇住,不会让她吸取自已的魂魄。
他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后,才决心嗔怒道:“即便我粉身碎骨,也要把狐妖板上钉钉的罪责陈述一遍。其一门规废弛,狐妖混入,以致门中将近分崩离析,令我等惨怛于心。其二狐妖向来暴戾恣睢,以致杀害前掌门,此仇不共戴天,令我等痛心疾首。其三狐妖近日吸取弟子魂魄,令我等魂不附体。其四狐妖迷惑掌门,诸事不理,令我等忧心忡忡。以上便是我的肺腑之言,望掌门三思。”
说到其四时,他稍微把语气压得低低。
同时瞟了掌门一眼,时刻观察他的脸色。
面对他各种指控的罪责,真让她扼腕叹息。
朴原用着浑厚的声调问道:“还有么?”
“我绝不是分斤掰两之人,却希望掌门把狐妖逐出玄海门。从此分道扬镳,各自安好。”他百般劝解,用尽苦心道。
他的手里还拿起一条带有血字的白条,上面清楚写着:不除狐妖,必死无疑。
它看起来血迹斑斑,应该是用狐妖的血而写,双手慢慢把它递给朴原。
随后,他想起那几根白色的狐妖骨头,又一起把它递上。
可怜这一只狐妖活生生被老道士放尽血液后,还残忍取下它白色的皮毛,最后只剩下那几根凄凉的白骨头。
看到白色的皮毛时,她猛然想起了成仙殿里那一只七尾灰狐狸的皮毛最好看。
随后,她猛然地摇了摇头。不能再有这样的念头,毕竟忘辰是一位上仙。
朴原长叹一声,黑眸露出一些冷漠的神色。久久没有接过他的东西,沉思良久,冷声问他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风言风语?”
伸手把他贴在额头间上的捉妖符拿下,细细地搓了搓它,十指之间沾上一些金黄色的纸灰。
又碰了碰他身上挂着的收妖铃,它们看起来挺重。
还把它们挂在身上,都快把他的腰板压得挺不直了。
“门中诸多弟子私下议论此事,随后让我来说明他们的心声。”那个弟子咯咯地笑道,手中的白条被大风吹起。飘在半空中,最后才慢慢落在屋檐上。
他顿时脸色惨变,大声斥责道:“休得胡言,你还不快下去。”
那个弟子被他狠狠责备后,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他在想掌门中毒已深,已经无药可治。长期以往,门中迟早会大乱。
从来没有败在别的门派,却败在狐妖的手下,可见妖是祸害。
听到他的话后,令她浑身打了寒噤。
随后,安慰自已不是狐妖,是一条小白龙。没有这样罪责深重,已是万幸了。
别人都是捉妖,他却是费尽心思驱赶妖,算是仁善一点。
朴原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好言相劝道:“他可能没睡醒,才会胡言乱语,你千万别介意。”
她客气挥了挥手,冷然笑道:“没事。”
“果真?”
“嗯。”
这时,舟子派人过来找他,说是有要事商量。他临走的时候,还叮嘱她心中不要介怀此事。
一张床榻上,心尤睡得安稳一些。她最近经常嗜睡,可能是割伤自已取得半点修为的原故。
一缕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床榻边缘,她的手腕放在藕香色的被褥上。
上面有几道狰狞的伤疤,久久没有痊愈起来。
一阵凉快的轻风从窗缝吹进,把床帐轻轻地掀起。
把一股浓浓的药花香味吹淡一些,只剩下残香飘留在房内。
即使她的身上不再散发出药花味儿,却也不舍得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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