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倒也安顺,可才出了曲阜城,玉喜躺在车上,却隐隐觉得肚子有点疼。难道是吃坏东西了?
“绿桑姐姐,我今早吃的什么?”
绿桑想了一想,像说相声贯口似的,报上一大堆菜名,“姑娘您昨饭吃了拌皮渣儿、鸡丝豆苗、清拌粉皮儿、木樨菜、烹丁香、烩酸蕾……”
“行了行了,那今天早饭呢?”昨晚吃的估计已经消化了吧。
“今早咱们赶得急,姑娘不就吃了一碗芝麻糜子面茶。怎么,姑娘饿了?”
玉喜摇摇头,才刚吃完就饿也太不像话了!虽然她现在觉得不大饱。
她又躺下撑了一会儿,可这肚子却有种越来越疼的趋势,冰凉的疼。
“我肚子有点疼。”
一听姑娘说肚子疼,绿桑便紧张进来,她们现在已经出了曲阜城,这会儿到哪去找大夫呢!早知道就让老爷在家里养个大夫,姑娘出门就随身带着了!
“很疼吗?要不要找大夫?”
吃力地摇摇头,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找大夫去,说不定就是吃的不太合宜,等消化消化,拉出来应该就能好点。
“先给我倒杯热茶吧。”
小鲜儿赶忙叫停马车,取出小泥炉生火,煨上水。
喝了热水,她觉得肚子有点感觉,就忙叫停了车,藏到一块隐蔽大石头后,想方便方便。可脱了裤子,她就哭了……
原来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她来月经了……
特么的,初潮啊!
特么的,她昨天才下冷水洗了个落汤澡啊!
好像,她应该给点这个年纪的女孩,初潮时该有的表现。
“啊!!!绿桑!”她扯开嗓子乱吼。
折颂本来一路暗随,见玉喜的马车停下,一身红衣的她,慢慢挪步到绿树丛中,隐藏在石头后就只见一个小头,摇来摇去。
他笑了笑,住了马,接过白羽递上来的水囊,喝了一口。
听见前面玉喜“啊”一声,一加马肚子,奔了过去。
玉喜提着裙子,愣愣地看着折颂的马,马蹄踏地又起,速度非常快,嘶鸣着向她冲来。
这古代也能出交通事故啊!
瞬间她的自我防御机制被激发,蹲下身子护住头,死死闭上眼睛。
“吁!”折颂勒马,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瞅着蹲在地上抱头的玉喜,“你方才叫什么?”
啊?玉喜抬头,一双大眼正对上突出的马眼,唬得她往后一退,跌坐在地上。
“姑娘,姑娘,怎么了?”
玉喜瞅瞅绿桑,又瞅瞅折颂,很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事,不好当着男人的面说吧?
可十几岁的姑娘,头一次遇见这事,应该怎么问?
我裤子上有血,你瞅瞅是不是我屁股破了?
呀呀呀,裤子上有血,谁的呀!
低头想了一想,又瞅了瞅马上的折颂,玉喜把脸耷拉下来,挤出两滴泪:“绿桑姐姐,我可能要死了……呜呜呜……”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好端端的。”
玉喜慢慢爬起来,扯着后裙上沾上的血迹,哭丧着脸道:“你看,我流了好多血……还不是要死了吗!”
折颂尴尬的转过头,清咳一声。
绿桑一瞅见裙子上的血迹就明了了,姑娘这是来月事了啊!
姑娘终于变成大姑娘了。
她想先把玉喜劝上马车,可玉喜死活不要挪出石头后,她衣裳上有血,怎么好意思出去呢!尤其是又在听绿桑讲明因果之后,脸上很应景的飞上红霞。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呢!要不姑娘您等着,我去给您取披风。”
玉喜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可绿桑走了,她才发觉,折颂这位大神,还没走呢!
她红着脸,糯糯道:“师兄,好巧啊!”
折颂:巧你妹!
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不远好吗!
“师兄,您去赶路吧,我们一会儿就走。”咱们就此别过吧!
折颂却没动,只静静地盯着她,仿佛想在她身上盯出两个窟窿。
玉喜只觉得自己被他盯的,都要冒烟了。刚才被折颂的破马吓得忘记了的肚子疼,这一会儿又回来了……
好在绿桑快去快回,披了披风,玉喜就爬上了马车。
折颂觉得既然现身了,就不必要再暗暗护卫。便带了白羽和随从,随着玉喜的马车一同前行。
车内,绿桑正在翻箱倒柜找月经带,她记得,她带了一条没用过的干净的啊,怎么找不到了呢!
姑娘的月经带,太太虽然早就给准备了,但她们出门并没有带着,现在实在找不到一条干净的,总不能让姑娘用她们使过的吧?
她翻遍了小柜子,实在找不到,就找出针线,准备粗糙赶制一个。
好在姑娘有随身携带换洗的里衣,裁一件,就能做好几根月经带。她和小鲜儿两人赶工,一会儿工夫便做成了一根白色的月事带。
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到哪去找锅底灰呢!
于是绿桑想到了折世子,“世子大人,奴婢想托您寻点东西。”
折颂不动声色点点头,“说。”
对于这个折兰王世子,绿桑其实是有点怕的,总觉得他本人根本不像在自家姑娘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柔无害。
“奴婢想请您帮着找点锅底灰。”
“锅底灰?做什么用?”
绿桑脸红了一红,她再怎么说也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这样的事总有点难以启齿。可一想,姑娘还等着用呢,便厚着脸皮道:“是做女人家用的东西的。”
折颂看她十分扭捏的样子,恍然明了,是给初潮刚来的玉喜用的。
等锅底灰寻回来的时候,玉喜已经被绿桑浇灌了一些小花朵该知道的事情,比如女孩子来了月事就是大姑娘了,可以成亲了,成亲了就能生娃娃了等等。
她本来听得挺好,可小鲜儿拿过来中间填了锅底灰的白布条之后,她就歇菜了……尼玛啊,她咋忘了卫生巾这事呢!
她的玛丽苏工程看来,任务艰巨啊!
“这是要每天换洗的,有些人说月事都叫换洗,就是这个意思。姑娘您把这个系在腰上就可以了。”
玉喜瞅着眼前,长约一尺多用细白布缝制而成的月经带,细布缝制而成,前宽后窄,样子很像领带。带子是两层,中间铺了一层,不知从哪弄来的锅底灰。带子两头留有穿绳孔,绿桑在上面系了两条长长的带子。
既然没得选择,那她可得把好卫生这一关。
“这个带子都怎么洗啊?”
“先泡在冷水中,浸去血液后,再用皂角搓洗,然后拿开水泡过,彻底洗干净后,放在日头底下晒,晒好后用清洁布装起来。”绿桑边给她讲解,边忙着裁剪出另外一条。万一姑娘月事来的多,一天两三条换着用,都不一定够呢!
玉喜想了想,“绿桑姐姐,我觉得用开水泡,不如用水煮,这样更干净。”超过一百摄氏度的沸水,才能有效杀死细菌呢吧。
绿桑想了想,点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我好像也听人说过,有的人家会用把月事带放在锅里煮。”
原来早就有人懂这杀菌简易法了?那她就不算sue了。
第067章 许德()
可是特么的,她再sue也sue不走这痛经啊!
玉喜正在车里抱着肚子打滚,这才初秋,还没用上手炉。荒郊野外的,玉喜也找不到暖水袋。热水倒是有,但从胃里下去再到肚子,这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正发愁间,忽听外面一声,“世子小心!”
嘭一声,什么东西好像被弹到了玉喜马车窗户上。
绿桑大怒,谁这么不长眼,往人马车上扔石头!掀开帘子一看,瞬间傻了眼。原来不是什么石头,而是一支羽箭,斜斜插在窗框上,进木三分。
玉喜在她身后半躺着,一抬头也看到了。
特么的,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出远门了!回回出门,除了遇袭,还是遇袭击。都快跟每日小插曲似的了。
绿桑和小鲜儿看情况不对,忙找出折世子给的火铳,上上火药面,端在手里。
果然接着前头就传来打斗的声音,玉喜忍着痛,掀开帘子看了一看。前方一队黑衣人,都持着刀剑,正在和折颂的护卫混战。
玉喜直觉,这些人,刀刀致命,绝不是山贼。看步伐剑法,也不只是练家子,还应该都是高手。只是,这些人,是来劫她的?还是劫折颂的?
“看马车里有什么人?分散他们注意力!”玉喜忍着疼,端着一把小弩,就听见前头喊道要往马车这边来。
她一下子就蹲了起来,也顾不上身下留着血。绿桑和小鲜儿脊背也瞬间挺得直直的。
折颂眼瞅着有贼人往玉喜车去了,自己却被缠住,□□不暇。
“哗啦”一声,帘子被扯开,那蒙面贼见里面蹲了三个女眷,一下子放松下来,刚要扯出其中一个,就听“砰”一声,再低头,自己胸口就出了一个大窟窿,紫黑色的血顺着黑衣流下来。
“你……你……”迟缓的举起刀就往小鲜儿头上劈,小鲜儿夹着眼睛又射出一枪,砰,他手中的刀掉落在车板上,整个人软软趴了下来。
小鲜儿大睁着眼,哆哆嗦嗦:“死……死了?”
绿桑哆哆嗦嗦伸出脚去踹了踹他,那人伏在车板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
“姑……姑……姑娘,怎么办?死,死了!”第二次用火铳,她就杀了人了。
玉喜觉得,这一定会在小鲜儿的生命中造成巨大影响。她只能尽力减轻这个影响。
“小鲜儿,别怕,他想杀你,才会死。你开了第一枪,他受到警告,明明可以住手,但是他并没住手,而是继续攻击你,显然是想要咱们的命。如果你不开第二枪,那死的就是你了?”
小鲜儿还是懵懵的,她杀人了啊……
还是绿桑一句话,将她唤回现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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