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立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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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立国传- 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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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里,祈支屋查看了一下硕未贴平的伤口,发现又深又长,鲜血正在如泉水一样往外流,于是慌忙和温机须者等人找来一些破布羊毛,贴在伤口上,以便止血,然后又找了些草药,敷在上面。一阵忙乱后,硕未贴平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他疲惫地躺在那里,张着由于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嘴唇,努力地喝着温机须者手里的水。祈支屋站在一边,心里异常地沉重,他知道,硕未贴平伤口止住血了并不代表他就脱离了危险,这么大的伤口最大的危险却是感染。

与此同时,另外十几支侦查队也落荒而归,也是死伤甚众,他们带来地消息综合起来就是现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北府军,足有数万人,看样子好像马上要发动反击了。

息让首领们立即做出决断,撤兵,不管这次亏了还是管这次声势浩大地东征就这样虎头蛇尾,这些首领们只有一个念头,退兵。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部族的这些青壮要是死光了,不但没有人为自己放牛羊,连带着自己的部族都有可能消失在草原上。

联军撤退地很快,沿着原来地路线直奔碎叶川,然后在碎叶堡以西那河水很浅的河段渡河,回原来的故地。祈支屋和温机须者做了个布网,挂在两匹马的中间,让硕未贴平躺在里面,一起撤退。

过去三天,北府军在后面紧追不舍,联军不停地向西跑,不停地有人落伍,落入北府军的包围,整个联军的形势越来越危急了。而硕未贴平的情况也越来越险恶。不但伤口开始腐烂流脓,人也开始发起高烧,时不时地昏迷不醒。看到他这种情景,祈支屋不由地着急起来,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用热水清洗,再用草药敷上,但是效果一点都不明显。

最后,祈支屋听从了温机须者的一个偏方,用马尿为硕未贴平洗伤口,用草灰敷伤口,但是依然没有丝毫效果。

到了第五天,祈支屋已经听到碎叶川那奔腾不息的声音,可以远远地看到对面的千泉山(吉尔吉斯山),过了河就是故乡了。但是硕未贴平却伤势更重,苍白的脸被烧得变成黑红色,深陷的双目几乎没有什么光彩。一天到晚都是在昏迷中胡言乱语,几乎没有醒来地时候。

也许是碎叶川的奔流声惊醒了他,也或许是对岸飘来的家乡味道唤醒了他,硕未贴平居然醒了过来,而且非常地清醒。

“快到家了吗?”硕未贴平问道。

“过了碎叶川就到了。”祈支屋沉重地答道。

“好啊,终于到家了,我终于把仙药带回家了。”硕未贴平露出笑容,苍白枯瘦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生机。

“也许是回光返照。”见识比较多的温机须者对祈支屋悄悄地说道。

祈支屋心里有数地点点头。越发地紧握着硕未贴平的手。“硕未贴平兄弟。不如把仙药先用上一些,这样既可以治好你的病,也能治好你儿子的病,一举两得。”

“不行,这么小一瓶仙药,说不定正好只能治我儿子地病。要是我用了,他不够药了怎么办?还是留给他吧。”硕未贴平说到这里。呼吸变得有些粗促,而脸色变得更加黑青。

“祈支屋,我地兄弟,你能帮我把这瓶药带给我地儿子吗?”硕未贴平哆嗦着掏出贴身珍藏的小药瓶,颤抖着递给祈支屋。

祈支屋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鼻子也酸了,接过仙药瓶也贴身珍藏起来,然后又紧握着硕未贴平的手。“好兄弟。我暂时替你保管仙药,等你到家后我再还给你。”

“祈支屋兄弟,请带给我的儿子。我来世一定报答。。。,请带给。。。”

在这一刻,硕未贴平的眼睛突然变得无神,手也变得异常无力,但是他的右手却出乎意料地举了起来,异常坚定地指着西南方向,那里有他地家,有他的牧场,有他的牛羊,有他的家人,还有他的希望他的儿子。硕未贴平的喉咙咕嘟了好几声,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他的生命也随着那声舒气,黯然地消失在无尽地草原和天地间。

“硕未贴平兄弟!”祈支屋悲痛万分,紧紧地抱着硕未贴平那越来越冰冷地身体,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硕未贴平的衣襟上。

在呼呼的风中,流着眼泪地温机须者轻声地唱起那首康居民歌:“你已经听不见这支歌,你远去了,我的好兄弟,你已经回到祖先的领地去了。你是否知道,你永远不会变成雄鹰,永远飞不回科西伊列西(塞种人对锡尔河下游的称呼),看不到那顶帐篷,不能对它说:‘哦,我的家乡,我回来了!’你已经永远地飞走了。”

听着耳边那低沉的歌声,混合在远处的河声中如咽如泣。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草原和雪山,祈支屋突然在歌声中明白,不管哪个民族,不管它曾经强盛还是衰落,它总是充满苦难,无数的苦难最后汇集成了这广袤的大地、草原和戈壁,人民在这沉重的苦难中生活、延嗣,艰难中却没有忘记对美好的渴望,自由、幸福,对这些理想的渴望最后汇集成了碎叶川,冲开苦难的大地,向美好的彼岸咆哮奔流而去。

这个时候,一阵浑厚雄伟的号角声唤醒了整个碎叶川大地,它如同是神的目光俯视着这块富庶的草原,俯视着一万多忐忑不安的联军军士。

随着号角声,沉闷的马蹄声缓缓响起,一片白色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上万北府厢军排着整齐的方阵横线队形,徐徐向前压来。而碎叶川对面也出现了这么一支队伍,只不过他们的铠甲是黑色的,也异常整齐地立在远处,排在联军回家的路上。

正在准备涉水过碎叶川的联军军士们知道了,他们被北府军包围,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残酷的厮杀,他们只有两个结局,要不投降,要不是战死。

祈支屋轻轻地放下硕未贴平的尸体,摸了摸贴在胸口上的药瓶,心里暗自说道:“好兄弟,我一定会把仙药带回给你的儿子。”

不一会,在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声中,北府厢军挥舞着马刀,高呼着冲了过来,他们排成几条横线,以三个大锥形为向导,很快就插入联军那混乱的队形中。很快,碎叶川响起了巨大的喊杀声,远远地遮住了碎叶川的河声。

到了黄昏,潮水早就退去了,地上满是尸体,兵器刀枪胡乱地丢在一边,战马在旁边仰首悲嘶,想唤醒躺在那里的主人,但是回响在天地间的悲鸣却只能幽幽地飘荡在暮色的风中,如同这些飘落在异乡的魂魄。

在狼藉的地上,祈支屋也静静地躺在这里,他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似乎只是躺在这里倾听远处的河川奔流声。他身上的衣襟被利刃划开了好几个口中,而在其中的一道口子,一个灰青色的瓷瓶露出半截瓶口。

越来越冷的风如同那越来越黑的天色一样,很快就抚过了这块荒野,抚过了祈支屋满是血污的脸庞,然后继续向西,向那遥远的地方吹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 西征前夕

碎叶川那一场算得上是第二次西征第一次接触战结束主帅曾华还呆着长安。不是他恋家不愿意走,而是他在一边等待西征大军的汇集,一边做西征之后的安排。

按照计划,这次西征要调集朔方、晋阳、南郑、成都、酒泉、西宁驻防都督辖下厢军六万余人,加上从朔州、冀州、秦州、兖州、梁州调集的配属府兵有十四余万,总计二十余万,正源源不断地向西汇集。按照军机参谋署的部署,沙州设置了高昌、龟兹和姑墨三个汇集地点,而陆军部、户部、转运部、军务司三部门联署在沙州高昌设立了一个临时机构…西征转运署,由军务司都承事田枫出任主官,其郎中为副职协助,全力配合,主持西征大军的辎重供给。

而按照去年通过的《西征预算议案》,户部从太和二年开始拨出五百万银圆的战争开支,明年和后年还各有五百万银圆的西征经费维持战争继续。这一千五百万银圆除了第一笔五百万是从北府的官库中支出外,其余的一千万银圆都是以战争债券的方式进行筹集。但是这一次的战争债券和以前的西征债券有着完全的不同。

第一次西征债券是北府和曾华的一次尝试,所以设计的非常简陋,利息计算方式也非常地简单,就是保本外加战争所有收益的平均值,最后的结果是每一份战争债券让购买地百姓都获得了他意想不到的暴利。但是这次由北府出名的“生财高手“钱富贵主持就不会再如此了。

钱富贵根据曾华曾经提及到了异世“国债劵”概念,最后设计出太和西征债券。这次太和西征债券也是保本债券。最低利息为百分之五,然后在最后的西征收益上根据一系列复杂的计算公式得出最后的利息。曾华这个明白人曾经算过,不管如何,太和西征债券最后的利息最高不会超过百分五十五。这让曾华很是感叹了一把,这古代的人才啊,给点阳光就灿烂。

不过就是这样,太和西征债券依然抢手得很,从太和二年例行春计通过第一年太和西征债券后。北府各州开始掀起一股抢购太和西征债券地风潮。而且这一次连江左许多世家也闻风而动。托人在豫州、青州、洛阳、长安等地大肆购买,反正这债券又不是记名地。

按照枢密院军机参谋署地推演,西征厢军、府兵汇集到沙州三个汇集地点需要七个月时间,加上粮草辎重等物资的调集,太和二年差不多就在调兵遣将中度过。所以在整个太和二年,从晋阳到高昌的大道上,满是“迁徙”的厢军和府兵。他们骑着战马,赶着牛羊,跟着高车,连绵不绝地向西而去,各地的口音和民歌一时充满了陇西大道,或许这歌声还要延续很多年。

不过从某种意义来说,太和西征军第一支军队在开夏的时候就从河州开拔了。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一支军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太和西征军。因为他们担负地使命完全不同。

在去年的春天。曾华就将驻防狼山都督野利循,驻防平壤都督卢震,平州提督姚劲等漠北、东北将领们召集到长安。秘密交代一番,并给他们看了属于极度机密的一幅地图。在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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