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牧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你——被人甩了?”
虽然不情愿,金文璐还是点了点头。
许牧笑得打跌:“你小子也有今日?哈哈,没看出来,黄明月柔柔弱弱的,倒是替她前面的十三个姐妹报仇了。”他兴冲冲地捞了本杂志卷成筒状,送到金文璐的嘴边,戏谑道:“男神,采访你一下,第一次被人甩是什么滋味?”
“去,你还落井下石。”金文璐一把将杂志打落在地,长手长脚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
许牧继续幸灾乐祸:“你放宽心,谁没个第一次,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也就容易接受得多了。”
金文璐不说话,抓起桌上的一包薯片就往嘴里塞。
“其实也算是好事,你之前还费力扒拉地想着该怎么和黄明月提分手的事。”许牧嬉皮笑脸地夺过薯片,“你这任女朋友还真够意思,不单谈恋爱的时候省心,连分手这样的事也替你做了。”
“可我怎么心里就憋得慌呢?”
许牧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这好解释,若是你先提的分手,保管落得个神清气爽,若是有心情还能站在制高点上安慰安慰对方;只可惜这回人家占了先机,你成了食之无味其实可惜的鸡肋了——搁谁身上谁都不会痛快!”
金文璐摇摇头:“不是这样。”
“怎么不是了?”许牧循循善诱,“男女恋爱到了最后要死不活的阶段,就像是高手过招,看谁能够一招致敌。输了的那个就像是中了逍遥派的生死符,虽不足以致命,但每月固定的几天总会伤筋动骨如蚁噬髓——这事,我比你有经验,听我的错不了。”
“不是这样!”金文璐执拗地摇头。
“那是哪样?”
金文璐皱起眉头,艰难地道:“那天我是想和她分手的——明月很好,我也是真心实意地爱过她,可是接触下来,我总觉得她身上少了某种我想要的感觉——你知道,感觉这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我懂,你继续。”许牧暗暗翻了个白眼,没感觉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能借口。
“可是,等到她先说出了分手这两个字之后,我发现——”
“怎么了?”
金文璐苦笑:“我发现我又重新爱上了她。”
许牧的脸色刹那间呆滞了,半晌才道:“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
“真的,我躺了两天,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她的好。你说我那时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就想着要和她分手呢?”
许牧同情地看着金文璐:“我看你现在脑子就像是进水了。”
“我是说真的!”
许牧叹了口气,郑重地扶了金文璐的肩膀,道:“你也别真的假的了。我告诉你,你得了一种叫做被甩失恋心理补偿综合征,简而言之就是三个字。”
“什么?”
“不—甘—心!”
金文璐甩开许牧的手:“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决定了,不论怎么样,我要把明月重新追回来!”
许牧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你疯了?你这是病,得治!”
“你不懂!”
“是,是,我不懂!”许牧摇着头,“人不能两次跨进同一条河流,所以也不能两次追一个女人。”
“我不信,明月她一定对我还有感情。”
“文璐,你还是情窦初开的青葱少年啊?”许牧恨铁不成钢,“女人若是绝情起来那可是要比男人狠,特别是想黄明月那样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可一旦是下定了决心,那可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不会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金文璐说着从床上翻出来手机。
电话接通了,刚响了几声便被人摁掉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许牧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
金文璐不屈不挠,继续拨黄明月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金文璐脸色有些发白,扬扬手机:“她手机没电了。”
许牧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可是她的前男友了,她可没义务接前男友的电话。你再想想,你是怎么对待你的那群前女友的?”
金文璐的一张俊脸便垮了下来。他前面十三次分手,本着“不联系便是最好的安慰”的原则,从来就没有接过前女友任何一个电话,回过任何一个短信。现在看来,报应到了。
“你再睡两天就想开了。”许牧满脸的同情,“这年头没被一两个女人甩过的就根本不叫真男人!”
两人正说着,绰号叫做眼镜的舍友捧了厚厚的一叠书回来了。
许牧识趣地闭了嘴,朝金文璐使了个眼色,男神的面子还得替他撑着。
眼镜将书放回到书桌上,打开外卖的一碗麻辣烫,一边掰着一次性筷子一边道:“文璐,你怎么还在这儿。我看到你女朋友和她主席弟弟在风雨球场那边说话呢。”
第011章 出气()
傍晚的风雨篮球场,大概是因为正好是晚饭时间,一字排开的六个篮球场只有两个被人占着。
黄明月与黄明川并排坐在球场边上的塑料椅上,一边看着人打篮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金文璐怎么没出来打球?”黄明川笑着道,同为大学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再加上明月的这层关系在,即便两人不同系,倒也比旁人多了一分熟稔。
黄明月笑笑,没答话。那天在邂逅咖啡馆分手后,她早就将这个名字从自己的人生词典里剔除出去了——虽然也有些不舍,但也只能狠下心来。重活一世,可不是让她来谈情说爱的。
“什么时候加上金文璐一起吃顿饭?”黄明川只道是黄明月对这段感情很低调,也没大在意。
“再说吧!”黄明月拢了拢身上的呢子大衣,初春了天气也该暖和起来了。
黄明川便侧过头,细细地端详起她来。
黄明月被他看得心里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脸:“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
“我怎么觉得你过完年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黄明月有几分心虚。
黄明川促狭地笑:“往日里和你提起金文璐,你恨不得抓住我的手说上个三天三夜,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今天怎么反而一声不吭的了?”
黄明月局促地调整了下坐姿:“哪有?”她知道明川说得没错,金文璐曾经就是她生活中的全部,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维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黄明川很知趣地转换了话题:“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
“我接到黄氏集团的实习通知了。”
黄明月听到“黄氏集团”,心中不免一跳,看来这一生是和它脱不开关系了。她生硬地笑了笑,道:“省城里这么多的公司,为什么要选这家?”
“学经贸的有谁不想进黄氏集团的?”黄明川俊朗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我原本不过是试着投了份实习申请,也没报多大的希望,没想到竟然被录取了,整个学院也不过就两个人。”
黄明月的反应却不如他预想的热烈:“是吗?”
黄明川不以为意,继续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争取毕业了能够就留在黄氏集团里。听说黄氏的薪资要比同行业高出百分之二十,到时候我在公司站稳了,说不定还能把妈接过来一起住。”
黄明月的心里是钝钝的痛,明川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踌躇满志的人生规划会引领他走向死地。黄明月突然没头没脑地打断了黄明川的畅想:“你能不去吗?”
“啊?”
“我是说……”黄明月生硬地笑了笑,“我是说,干嘛要这么辛苦?我听说公司越大规矩就越多,加班那是家常便饭,最近报纸上不是有很多白领过劳死的新闻嘛——你就不能换个公司吗?”她不敢也不能说出实情,她不记得黄毅庆的事他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的。
黄明川的手环上黄明月的肩膀,故作老成地拍了拍:“你放心,这些苦我还是能撑下去的。妈辛苦了半辈子,也是时候让我把这副担子挑起来了。”
肩膀上传来黄明川手心里的温度,黄明月的鼻头便有些酸酸的了。她多想抱住黄明川,不让他涉足黄氏集团的任何一块领地。那些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的人,那些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磨刀相向,更何况是你!
黄明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突然掀起了一抹笑:“我还要替你攒好嫁妆,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呢!毕业了你可别急着要嫁人。”
黄明月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空气几乎都凝固了,她突然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道:“明川,其实——”
手机响了,而且还很执拗地一直在响。
有许多话顿时噎在了黄明月的喉咙里。
“你先接电话吧!”
黄明月将手机掏出来,金文璐三个字在频幕上跳动不停,她咬了咬嘴唇,将电话挂断了。
黄明川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可是黄明月已经没有说出实情的勇气了。重生,要不是这样的事发生到自己的身上,任谁都会以为是无稽之谈吧。或者,平行空间理论更能说服明川。她这个先知,实在是不敢泄露一丝天机。
电话又响。
黄明月看着频幕上金文璐的三个字突然觉得莫名的烦躁,顺手将手机摁关机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黄明川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黄明月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拉住明川不让他去黄氏集团,金文璐的事反倒是无关痛痒了。
“他欺负你了?”
“没有。”
黄明川静静地看着急得像是要哭出来的黄明月,会错了意:“如果金文璐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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