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秀珠啊贾秀珠,先前倒是我小瞧了你!
杜婉清心说了一声,暗暗打定主意,今后要更加小心着些。
茯苓瞧着杜婉清面色不对,有些紧张地问到:“小姐,你怎么了?”
杜婉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宽慰着茯苓不要担心。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杜婉清将自己关于人参的推测尽数告诉了茯苓。
“她们也太大胆了!竟然连内服的药也敢做手脚!”茯苓听完杜婉清的陈述之后,面色有些发白,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贾秀珠要想用人参害我,在我院子里必定会有内应。只不过我的药都是你和半夏在管着,真不知道是在哪儿出了问题?”杜婉清颦眉而思,好看的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
“小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害您的!”茯苓“噌”地一下俯下身去,有些着急地向杜婉清解释着,连带着声音都变了。
“茯苓你别急,我是相信你的!贾秀珠的内应绝不会是你和半夏。”杜婉清将茯苓叫起,又道,“这个容后再议,你且把话说完,于大夫的徒弟可还说了什么别的?”
“他还说,这药看起来不像是给七旬老太吃的。”
“是吗?那他可有发现什么?”
“应该没有。”茯苓想了想,认真地摇了摇头,“我骗他说老太太吃了药觉得伤情加重了,又行动不便,这才要我去找百草堂问药的,他听了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
“嗯……”杜婉清点了点头,稍稍放下心来,“茯苓,你可有问他叫什么名字?”。 com 首发
“对了,他的名字好奇怪的,叫什么姜崖子。”
“酱鸭子?”杜婉清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拧在一起的眉头总算是有些放松,“这个人的名字还真有意思。”
“我一开始也听成了酱鸭子。不过他说了,这三个字是生姜的姜,悬崖的崖,桃子的子。对了,他说他开的药是十天的量,叫咱们把这次的药用完之后,再去一次百草堂。”
杜婉清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脑袋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小姐;我先替你换药吧!”
“嗯。”
趁着茯苓出去之时,杜婉清再次将装着药丸的瓶子打开。一番动作之后,她从瓶子中掏出了一张白色的小纸条来。
【第二十九章:一张纸条】()
杜婉清将纸条展开一看,之间上面用楷书并排着写着八个字——“有病且医,莫要耽搁。”
杜婉清蹙眉想着,在脑海里将自己认识的所有人的字迹都比对了一番,却想不出是谁的。
“有病且医,莫要耽搁?”
杜婉清的面色更凝重了,这个纸条上的字迹她并不熟悉,可以断定不是熟人所写。那,这纸条究竟是谁写的呢?
姜崖子?
杜婉清的脑海里,这个名字一闪而过。
莫不是自己假装八旬老太要他给自己开药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他要自己不要再拖延病情?
思来想去也猜不透,杜婉清只好不再去想。她已经打定主意了,等下次再让茯苓去百草堂拿药的时候,她打算叫茯苓想办法弄一张姜崖子写的药方回来,那样就可以借此比对一下笔迹,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
打从茯苓将伤药开回来以后,杜婉清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了些下来。一连七八天都用着姜崖子配制的伤药,她的伤口倒是渐渐见好了。
“这个姜崖子真不愧妙手仁医于大夫的徒弟,果真是有两下子!小姐你看,你才用了他配的药没几天,这脸上的伤口就已经开始结痂了,腿上断骨的地方也没有之前那样肿了,真是太厉害了!”茯苓仔细地替杜婉清检查过腿上的伤势之后,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杜婉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地说道:“这伤口的确恢复得不错,看样子若是坚持用药,应该不会留下残疾。”杜婉清顿了顿,复又开口,“按说我本当高兴,只是我怕这伤口好得太快了些,会招来贾秀珠她们的怀疑。”
“啊,也是!这几日我瞧见那李大夫的给小姐你诊治时的神色就有些怪怪的。就刚才我送他出院子的时候,他还问我这几日小姐你有没有服用过别的东西辅助治疗呢!”
“李大夫如此问你?”杜婉清的眉头微微一耸。
“小姐你放心,他已经被我用老夫人日日送来滋补膳食给小姐你的这个借口给搪塞过去了。”
“贾秀珠她们不会就这样相信的。毕竟人的体质千差万别,若我猜得不错,她们最多再观望三日,若我的伤口继续长好下去,只怕他们就要坐不住了。”
“小姐,我还特意吩咐了这个姜崖子给你配慢效的药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呀?”
杜婉清闻言不由地想起了那张藏在药瓶子里的纸条来了:“有病且医,莫要耽搁。”
“嗯?”茯苓有些迟疑,“小姐,你的意思是咱们治伤要紧,先不管大夫人……”茯苓有些不敢肯定,面色有些凝重,“可是若是大夫人他们见到你的伤势好转,再次出手加害,那又该怎么办呀,若真是那样,小姐你的处境岂不是更危险了吗?”
杜婉清摇了摇头,道:“她贾秀珠的最终的目的是让我留下残疾而不是我让我死。若是我真的死了,那她贾秀珠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正妻之位就一辈子都别想得到了。”
“小姐,你可是有什么法子了?”
“茯苓,这个药丸这几日我先暂时不服用了。你过几日寻个机会再去一趟百草堂,想法子让姜崖子写一张药方给你带回来。”
“这个药丸有什么问题吗?”茯苓有些紧张地问道。 ◎百度搜索:◎*//◎
“这个药丸唯一的问题,就是药效太好了,我既然是八旬老太,吃了自然是受不住的。”
“小姐,药熬好了,你还是趁热先喝吧。”半夏端了药进来,小心地递给杜婉清。
杜婉清冲着茯苓淡淡一笑,止住了话题。从半夏手中接过药碗略微吹了吹,用嘴唇探了探温度之后,杜婉清仰头将药汁“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全然没有半分犹豫。
倒是她身边的茯苓一时看得有些呆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自家小姐平素里最怕这等稠苦的药汁,每次劝她饮药都要大费周折,又是哄又是劝,连带着还要用上大半盒上佳的蜜饯才行。如今但看她就这么潇洒地一饮而尽,倒还真真儿是头一回。
“药早晚是要喝下的,拖延再久也终归要下肚,既如此又何必浪费时间。”看出了茯苓的惊讶,杜婉清从她手里的蜜饯盒子里挑出两粒含在嘴里淡淡说到,眼睛落在锦被上绣着的蝴蝶之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坠马之后倒是成熟了不少,说话做事都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半夏笑着说了这一句,见杜婉清仍旧盯着被子发呆,知道她是不愿多谈,兀自端着药碗出去了,“我就在外间绣绣帕子,小姐你有事便叫我一声。”
闺房里一时间只余下茯苓和杜婉清二人。
【第三十章:一语惊醒】()
茯苓替杜婉清拉了拉被子,又拢了拢枕头,好让她靠着感觉更舒适些。她那双小鹿一般的眸子里揣着好奇,时不时地悄然往杜婉清脸上瞟去,不期然间,竟然对上了杜婉清亮晶晶的眸子,反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在看什么呢!”
“呀!小姐,你吓我一跳!”茯苓拍了拍胸口做出压惊状,随即又换上一副认真的模样盯着杜婉清,“小姐,我觉得半夏姐姐说得对,自从你坠马醒来之后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杜婉清眉眼一弯,嘴角轻轻挑起却不急着说话,盯着茯苓看了半晌又道:“那你倒说说我跟前有什么不一样?”
“嗯……”茯苓微微咬了咬下唇,明眸一垂复又抬起:“不一样的地方好多呢!”
“你且说说说看,到底怎么不一样了?若是说得有道理,那我回头就让红鸾做四喜丸子给你吃!”杜婉清浅浅笑着,温柔地望着茯苓。
“真的?”
茯苓欢喜得将手合十放在腮边,眼睛里绽放出渴望的光芒,好像在她面前的杜婉清就是一颗美味可口的大丸子。
“绝无戏言。”杜婉清眉毛一挑,定定地说道。
你看你看,从前小姐你从来不会说这么简短的话来。若是从前,小姐你必定会笑着问我‘臭丫头,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不一样啦?’如今的小姐你说话的时候都没了那股子活泼劲儿了,变得沉闷……稳了些,语气听着一点儿都不像个孩子,反倒是跟老爷、老夫人他们似得,还有些……有些文绉绉的!”茯苓一板一眼地说着,表情认真极了。
茯苓言毕抬脸一看,杜婉清似是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正靠在枕上捂嘴偷笑,看得久了,她自己一时也没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小姐你别笑呀,可不是被我说中了嘛!”
“是是是,都被你这丫头说中啦!”杜婉清一连笑着说了三个是,算是认下了茯苓的这番话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杜婉清听得茯苓如此一说之后,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因为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重生一世的消息隐瞒下来,所以杜婉清总是时刻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要注意着保持着十二岁的她应有的状态,小心地应付府中所有人,尽量降低引起他人的怀疑的可能性。
想法虽是如此,可难免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比如,即使再怎么刻意压制,她在看向贾秀珠母女时,总是在不经意间从眼里倾泻出强烈的恨意;又比如,在面对茯苓和半夏这两个让她觉得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面前,她总是会不自觉地展现出她二十五岁的状态来。
不管怎样,就算是因为坠马落水受了惊吓导致性格短期内有所变化,可随着身子渐渐调养好,性格总该恢复到以前的模样。此番若是自己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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