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积攒了快二十年的骄傲自尊,在这一刻,被长亭肆意的践踏在脚下。
“郦长亭!倘若这是你为了引起我的注意而故意说的这些话!那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一次你做的太过分了!我对你的容忍和在意都是有底线的!”
北天齐这番话,真是让长亭有种仰天大笑的感觉。
nnd!见过自信的,没见过拿着自信磨练脸皮到如此程度的!
“北天齐!你一定要我送你这个奸生子一句臭不要脸你才甘心是不是?你自己在侯府什么地位,你自己不知道?上面两个哥哥,哪一个是省油的灯?看你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吞下你这个奸生子的弟弟!还有侯府的正妻,更是将你看做眼中钉肉中刺!你心心念念的想要去皇家书院,想要勾引公主郡主的,结果被自己哥哥截了胡,现在跑来凌家书院就想缠着我不放!我告诉你北天齐!你一天是奸生子,就一辈子都是!等你老了,牙齿掉光了,走不动了,头发白了,满脸皱纹,说话都撒气的时候,你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生子!!”
“你住口!我让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北天齐后退一步,狰狞出声,连眼神都扭曲到了极致。
此时此刻,仿佛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郦长亭言语化作的刀子锋利割过,他明明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可郦长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心,一定要将看到他整个人浸泡在血水之中才满意。
好一个狠毒无情的郦长亭!
这哪里是一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女所说出的话!
简直是字字珠心,夺魄。
“哼!你说住口就住口了!我在我的院子门口,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本事你去告诉院士,告诉老师,说我郦长亭如何如何侮辱你!说我如何揭穿你奸生子的身份!你去呀!你这种将身份地位看的比尊严还重的人,你敢让人知道你的母不详的真实身份吗?哼!不敢的话就滚回你自己的院子,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找我郦长亭的晦气!更别妄想打着国师或是其他人的名号打压威胁我!我郦长亭从不吃那一套!再有下次,我让你跟你水笛儿一样被扔出凌家书院的下场!不信!你且试试看!!”
话音落下,长亭打开院门,转身甩上院门。
院外,北天齐压抑着的愤怒声音,带着扭曲的痛恨和不满折磨。
“郦长亭,你今日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终有一日,我飞黄腾达,我要你爱上我北天齐!”
北天齐转身朝回走去,已是春暖四月,花开靡靡,他却有种置身寒冬的狰狞感觉,周身仿佛浸泡在十二月的冰湖之中,浑身每一寸肌肤都是彻寒彻骨的举动。
原本他还可以以小侯爷的身份在郦长亭面前支撑一阵,可当他奸生子的身份被郦长亭无情揭穿,就仿佛他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郦长亭扯去,这便如同他被扯去了遮羞布之后,随手捡起了一片树叶遮挡在身前,但不知哪一天,只要郦长亭一句话,众人知晓了他的秘密,就会合力将他身前的树叶也给拿走。
届时,他将彻底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尊严扫地。
他必须尽快的强大起来,铲除碍事的两个哥哥,取得侯府当家主母的信任!他要将今天在郦长亭这里失去的尊严和自信,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
因着长亭之前故意将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北天齐倒是张脑子的安生了几天。
关于北天齐奸生子这件事情,长亭还是上一世无意中听尽余欢提及,是在她认识北天齐之后,尽余欢有一次又去琼玉楼喝酒,无意中见到北天齐和一个面目苍老憔悴的女人见面,谈话间提到的,尽余欢自是将这消息告知了长亭。
原本,上一世尽余欢是希望长亭能就此看清北天齐的真实嘴脸,一个连亲生娘亲都不管不顾,任由其在琼玉楼干着倒夜香这一营生的人,能有什么血性良心!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阴险小人罢了!
可上一世,长亭明显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完全没将尽余欢的嘱咐放在心上。
所以这一世,她循着记忆提到这一出,果真如她预料中,看到了北天齐狰狞扭曲的一面。
只不过,如此一来,北天齐虽是不会再那么频繁的找她晦气了,倒也是让北天齐加快了他想要掌控侯府的决心,可谓利弊共存。
在书院难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的长亭,到了该回郦家的日子,却在刚刚收拾好东西之后,郦家的马车就已经到了书院正门。
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
虽说如今,郦宗南对她的态度没那么厌恶了,但郦震西和钱碧瑶却是巴不得她快点挂了,好侵吞娘亲和姑奶奶留给她的财产,以及整个问君阁。
如何还会安排马车过来接她?
这指不定又在家里闹了哪一出,等着她回去上钩呢!
但既然郦家的马车来了,她若不上的话,那自是给了钱碧瑶机会说她的不是,没想到前几天林嬷嬷那件事情的风波还没过去,钱碧瑶这么快就坐不住了?果真是贱人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
长亭吩咐崔鹤驾车跟在后面,一旦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也好第一时间冲出来帮她。而且暗处还有她的隐卫照应着,想来这一路上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至于回了郦家的话,长亭已经派人提前回郦家去通知姑奶奶了,郦震西和钱碧瑶真要闹什么幺蛾子,有姑奶奶作证,她更有底。
马车一路飞奔着朝郦府而去,如此一来,倒是更让长亭看出了郦震西和钱碧瑶迫不及待的心情了。
他们对她有如此迫不及待的心情时,通常只有一种情况,等着回去收拾她。
果真,马车才将驶进郦府后院,马车还未停稳,车帘就被人急切的掀了起来,紧跟着,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外面伸了进来,不由分说拽住了长亭胳膊,将她整个人从马车里面拽了出来。
马车还未停稳,长亭本就没坐稳当,此刻被人冷不丁拽了出去,脚下步子一个踉跄,身子失去平衡重重的倒在一旁。
砰的一声,撞碎了一米多高的花瓶,花瓶碎片落在地上,她身子失去平衡跌在上面,支撑的左手正好摁在花瓶碎片上,整个左手手掌,霎时血肉模糊。
第242章 看老子今儿不打死你()
所谓十指连心,长亭只觉得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刺痛心扉。
整个左手手掌都摁在破碎的花瓶碎片上,掌心扎满瓷器碎片,稍稍一动,便是蚀骨焚心的剧痛。
即便如此,罪魁祸首郦震西,却是没有丝毫的心软和作为父亲的一点良知。
仍是指着趴在地上的长亭破口大骂,“你这个混不吝的狗东西!老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逆子!你本事够大的!连婚都能不知不觉的退了,退婚就退婚吧,竟然是不声不响的就将那些聘礼全都退给了古唯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吗?!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郦震西!!”
郦震西跳着脚的骂着,喊着。
抬脚狠狠地踢在长亭小腿上,又是剧痛传遍全身。
郦震西身侧,钱碧瑶装作好心的劝着郦震西,“震西!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长亭这孩子千错万错,也是你的女儿不是?咱们不早就知道这孩子不听劝说,既是早有预料,这会又何必如此生气呢!”
钱碧瑶这话,完全是在火上浇油。
长亭从刺痛中回过神来,就知道今儿这一出回来,没什么好事。竟是跟退婚有关!
之前明明设计好了,是古唯离那边来找的郦家,暗中取消了婚约,如此一来,郦震西找不上长亭丝毫麻烦,可不知郦震西这是听了谁的话,竟是对她大打出手!
看来,她真是高估了郦震西的禽兽本质了!马车还没停稳就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现在看到她受伤了都没有收手的意思,这样的所谓父亲,连禽兽都不如。
“父亲!结亲的时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是父亲答应了将聘礼交给我自由置换,我从没有拿刀逼着谁,顺着我的意思,不是吗?退婚也是古唯离悄无声息的找上了郦家,如此一来,是顾忌了两家脸面!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发生的也不在少数!有多少商户世家,暗中定亲,暗中取消。况且此事都过去一段时间了!父亲何故还要无缘无故的朝我撒气?”
长亭说着,想要支撑起身子来,才将动了动身子,却再次被郦震西踢在腿上,钝痛传遍全身,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眼前一黑,长亭险些趴在地上起不来。
她的身体本就虚弱,因着从出生到七岁时,在前国师身边遭受的毒打和虐待,身体损伤的厉害,过去几年也没有认真调养过,如今没有三五年,她的身体是恢复不到正常人的身体情况的,偏偏郦震西恨不得她死,下手都是往死里来。
钱碧瑶在一旁自然不会拉着,反倒是得意的瞧着。
郦长亭这个小贱人,有本事让林嬷嬷和向如芙着了道,又如何?她还敢对郦震西还手不成?
眼见长亭一只手血肉模糊的样子,钱碧瑶只觉得分外解恨。
郦震西此刻暴跳如雷,恨不得有把刀捅死长亭。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还有理了!你竟是将你的老子当猴子耍弄!若不是黄贯天今儿过来说了一遭,我还不知道你早就暗中将聘礼归还给了古唯离!是你先归还的聘礼,古唯离才派人来退婚的!这分明是你耍的花招!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心实意的要结亲,你还私下与古唯离退婚,退还了聘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在吗?混账东西!!”
郦震西越说越生气,抬脚又要踹在长亭身上,长亭忍痛闪身到了一边,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眼前明暗不定,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样。
崔鹤在院子外面,没有长亭的吩咐,不好轻易进来。
而其他隐卫都在暗处,没有长亭的命令,也不能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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