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明白,阳夕山是有野心的人!可他也一直是沉稳老练的性子,所以姑奶奶才放心他一直留在郦家!但是最近一段日子,阳夕山却明显变得有些急躁起来。
“姑奶奶,我只是随口问问。破坏中原大陆平衡的事情,我不会做的,你放心。”阳夕山淡淡出声,旋即不再说话。
姑奶奶的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阳夕山绝不是随口问问,而是提前给她打了一声招呼,以便日后他若真的拿出玄母令的话,她不至于措手不及,无法应付。阳夕山这分明是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想起之前,阳夕山一整夜的留在长亭身边,还有他对长亭说的那些话,倘若是被皇宫的密探知道了,传到皇上太后耳朵里,定会认为他这个世子质子一直都是伪装的与世无争,实则是野心勃勃。
为了郦长亭,他竟是如此不顾?
姑奶奶心下,万般滋味,难以理清。
阳夕山此刻垂下眸子,沉思不语。
这中原大陆,以中原京都为主,次之为北辽和匈奴,再次之楼兰、西域,排在最后的便是十八部落联盟。原本,西域一直有着与中原京都抗衡的能力,却因着尽飞雪的崛起,将西域一再的追赶到了不毛之地,连带匈奴也损失惨重。
如今,中原大陆看似已经是有七八年不曾有过战争了。
这一切,与郦师惠,也就是姑奶奶此人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中原京都留下他为质子世子,既不能杀,更不能放。姑奶奶身为皇家人,却因着先夫去世,在皇室有着尴尬的地位,而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姑奶奶势必要有属于她自己的同盟,如此才能在皇家立足,在郦家立威。
所以,姑奶奶手中既是掌握了凌家的秘密,却也在暗中为阳夕山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势力。但这股势力都源于玄母令才能得以培养下去,至于凌家的产业之神秘之强大,姑奶奶也是避讳莫深。
如今,姑奶奶与他,相互利用,却也相互制约。姑奶奶帮他培养势力,却是将势力掌控在她手中,阳夕山虽有话语权,却也要避讳与姑奶奶的关系,一旦翻脸,那么姑奶奶势必会提早一步毁了他的一切。
如此微妙的平衡,稍有差池,平衡打破,将是整个中原大陆的颠覆。
姑奶奶不想做这个千古罪人,所以一直在努力维持着这个平衡!既要巩固她在中原皇室的地位,又要稳住阳夕山。同时,郦家这第一皇商的招牌,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看着,姑奶奶知道,若不是有凌家医堡摆在那儿,皇室如何会给郦家面子?
一切不过是仗着凌家祖先在皇室积累的人脉和脸面。
一旦凌家医堡不存在了,那么下一个出事的就是郦家!
只可惜,这个道理自大自负的郦宗南和郦震西都看不透!他们想的一直就是彻底的吞并整个凌家!却被野心利益蒙蔽了双眼,忘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
凌家根基之深厚,之盘根错节,难道不是皇室想要得到的吗?皇室就等着郦家动手闹腾起来,一旦两败俱伤了,皇室再出手,那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要不然,为何会给郦长亭一个皇上义女的封号!这就是为了在郦家倒台之后,能顺利成长的收回郦家和凌家的一切!
这盘棋,皇室下了十几年,也不敢轻易出手打破这个平衡点,可一贯冷静的阳夕山此举,无疑让姑奶奶心惊肉跳。
转而一想,若是为了长亭,似乎也说的过去。
长亭的转变她也看在眼里。曾经,姑奶奶也着急培养凌家新的接班人,可如今看来,长亭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
长亭才送走姑奶奶,又哄着阮姨和文伯他们回去休息。书院里什么都有,她既不会饿着,也不会冻着,所以实在不忍心看着阮姨和文伯来回奔波。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今天回去。
才将送走了众人,长亭正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幕幕,一路绕了好几个山头跑回来的尽余欢一头扎进了房间。
身后还跟着张宁清、尚烨,还有张道松和尽龙城。
张道松和尽龙城只跟长亭打过招呼,便退回到院子里。于情于理,他们都不适合留在寝室。
张宁清同为女子,自是没这个避讳,尚烨自诩自己还是小孩子,也大大咧咧的往里走,谁知,没走几步,就被尽余欢拎着衣领丢了出去。
“长亭的寝室,除了我尽余欢,任何公的都不能进入!”
话音落下,尚烨已重重的摔在院中,疼的嗷嗷叫。
对此,张道松和尽龙城只送给他两个字:活该!
谁叫他自己看不开死活眼,这种情况还往里凑,不被余欢少爷揍一顿就算好的了!
尚烨见两个哥哥也不为自己说话,不觉郁闷的揉揉屁股,继而颠颠的趴在窗台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长亭,我听到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可是我被点了穴道没办法赶到你面前,后来我好不容易冲开了穴道,马又受了惊,我只能自己走回来!”
尽余欢沙哑着声音开口,他凭着一双腿跑了一夜,天快亮才回来,才到书院门口就被张宁清等人拉住,他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也知道肖寒下令除了郦家姑奶奶的人,任何人不得进入房间,张宁清她们也是画心阁外等了很长时间。
好在,长亭现在情况稳定了,他们这会进来,肖寒的人也没再阻拦。否则,以尽余欢的脾气,只怕要掀翻了整个院子。
第一二四章 旁若无人得打情骂俏()
长亭看着尽余欢憔悴面容,不由得轻声安慰他。
“现在我们都没事了,这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可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又是因为我……他们是想杀我,所以才……”尽余欢心里难言的复杂愤怒。这两次看似都是冲着他来的,却每次都连累长亭,一次又一次的触碰他的底线,偏偏每一次,最后帮上长亭的都不是他。
“余欢,此事既是告一段落,我们自身先要冷静下来,既然对方目标明确,对我们而言,当务之急便是保护好自己,如果连自保都做不到的话,又如何有能力揪出幕后黑手。”长亭希望自己此刻能劝服尽余欢,尽快的冷静下来。经历过之前的生死一刻,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尽余欢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胜过所有人的,她更加不想尽余欢为了她再担上无端的惊慌恐惧。
尽余欢却始终无法摆脱自责和愧疚,“我听到你一直喊着我的名字,每一声都喊得我心碎,但我那时却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安慰你。长亭,我……”
“余欢,我们现在都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之前的,真的不要计较在意了。”长亭打断他的话,他这一世的执着也像极了上一世,认准的就一根筋到底,从来不懂何为拐弯何为婉转。
“好,我听你的。不过……长亭,肖寒这次虽是救了你,但他竟是比将门军更快找到你,还指使手下易容成我的样子,如此迅捷的动作,周全的准备,简直是比羽林卫的动作还快!以后呢,你还是与肖寒保持一定的距离好,他表面的身份看似是商人,可调集其京都隐藏的势力来,竟是比羽林卫还快,所以,他绝非表面的身份如此简单。”
尽余欢沉声提醒长亭,他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但关键时刻也能看清全局。且不说肖寒身份成谜,单就昨日肖寒对长亭的在意态度,就让尽余欢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和压迫感。
他在肖寒面前的自卑,更使得他害怕长亭会被肖寒抢走。
长亭想了想,轻声道,“肖寒救我,可能是因为我的娘亲。”
“为何如此说?”尽余欢眼睛睁大了,好奇的看着她。
“我也是猜想得来的,凌家书院之前那般落魄萧瑟,肖寒前几年入主,花费了大量银两重建,且不说这书院不是做生意之地,若非与凌家有深厚的交情,肖寒一生意人,如何偏偏选了凌家学院?我也听阮姨他们提及过,肖寒在凌家医堡也有他的产业,所以我才想到,因着我现在是凌家医堡的唯一传人,肖寒与凌家交情深厚,所以才会救我吧。”
长亭的分析不无道理,尽余欢一时也想不到反驳的话来,遂默认了她的猜测。
“既是如此,我就放心了。只可惜,我不能亲手宰了那祖孙二人为你报仇!!”尽余欢想到对长亭拳打脚踢的阿生就怒火中烧,只不过那祖孙二人早就被肖寒的人带走了,他根本找不着。
长亭寒瞳闪了闪,幽幽道,“我本不想造杀孽,奈何……罢了。就交给肖寒解决吧。”
既然她都是肖寒救回来的,那么那祖孙二人如何处置,自然也是肖寒说了算。
正说着,张宁清将丫鬟送来的汤药端到长亭嘴边。
“来,我喂你。”张宁清此话一出,长亭哭笑不得。
“怎敢劳烦堂堂张大小姐喂我吃药呢?还是我自己来吧!”
张宁清不满的白了她一眼,“你都受伤了,还跟我客气什么?只要你别嫌弃我笨手笨脚的就行!”张宁清说着,舀了一勺送到长亭嘴边。
尽余欢在一旁却是皱着眉头嚷嚷道,“你都不知道先吹一吹吗?这么烫怎么喝?烫到长亭如何是好?”
“尽余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吹?你刚才那两个眼珠子都快要长在长亭脸上了,我吹的时候你魂都在长亭身上,你能看到?”张宁清毫不客气的揶揄尽余欢。
尽余欢还想着借机将汤药拿过来,他亲自喂长亭了,冷不丁被张宁清抢白了一顿,气的背着手,背对着张宁清。
长亭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我们张大小姐如此心细如发,又温柔体贴呢,以后不知是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到你呢!”长亭的话让张宁清莫名红了面颊,旋即若有所思的朝院中看了看。
“你少来开我的玩笑,还是早点养好伤,也好与我们一同学习,这选妃宴越来越近了,你还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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