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四哥一人就行。”司徒嫣要忙的事儿,不是人多就好,而且这会儿官田里可少不了人。
春耕的日子总是忙碌的,村民都是天不亮就起,天黑了才回家。司徒嫣只给四郎一个任务,“捡柴”,要捡的比冬天还多,甚至把柴房堆满了还再继续。四郎也好奇小妹为啥突然要这么多的柴,司徒嫣也只是解释会有大用,别的也没多说。
翻地施肥后,村民们就开始盼着下雨,可老天见天儿的露个大笑脸,全没有打雷下雨的意头,村民们只好用存的水浇地下种,这才没错过了播种的时辰。
忙过了春耕,服役的村民们又去了县里。四婶子跟阿牛婶儿借了2两银钱,又将冬日里卖吃食攒下的4两银钱都给李四带了去,让他先交六个月的赋税,这样等到秋收结束后,李四也就不用再去服役了。本来四婶子是想找司徒嫣借钱的,可听狗子说,司徒嫣一下子把三郎和四郎全送去了县学读书,这四婶子就没敢登门。家里有一个读书的娃那可就要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供着,她哪好意思再求上门,这才去求了阿牛婶。
阿牛婶儿手里虽然不舍,可她和四婶子一起卖的吃食,赚了多少两家心里都有数,这要是不借,倒显得生分了,只得硬着头皮借了出去。
“当家的,你说,这李四家的要是还不上,那可咋整?”
“你要怕,当初你就别借,这借都借了,你还在这儿嘀咕这个有啥子用?”李阿牛当初就有些反对,这会儿看着媳妇着急,话说的就有些冲。
“俺这不是心里没底吗,还了丫头的2两,这手里好不容易攒下了2两,又全借给了他们家,俺能不担心吗?”被当家的一训,阿牛婶儿心里更不好过了。
“谁让你穷大方,你看小五那丫头,秋天那会儿俺去帮着收的粮,那要是全卖了,少说也有好几十两的,可李四家交不起赋那会儿,也不见人家出头帮忙。这该抠门儿的时候那就得抠叟些,别装那个冤大头老爱献欠儿。”
“你这会儿知道说俺了,当初俺跟你商量那会儿,你咋不说?”阿牛婶儿心疼银子,又被当家的说了,心里也憋着气。
“俺那会子点头,可哪想着你一下把家里的银钱都借了出去。”两人吵架斗嘴唧膈了半天也没吵明白,反正钱已经借了,现下再后悔也晚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儿要忙,两人这才互相憋着口气儿下了地。
这两家都没找上司徒嫣,自然她也不知道这些事儿。亮子走后,司徒嫣隔三差五的就会去看看亮子的儿子毛头,因着孩子头发稀稀拉拉的,所以亮子爹给起了这么个名字。亮子爹早年戍边时,摔断了腰瘫在了炕上,这才得以免了役,整日的待在家里,司徒嫣去了这么多回,竟然一次也没碰上,起先还以为这亮子爹早不在了,还是问了李大郎才知是瘫在炕上了。
眼看着天越来越暖,下了种后村民地头的蓄水坑也空了,山上的雪化了后一时山里的水源还有水,所以村民们也没急,等到浇了地再想蓄水时,水源却又干了。只得赶着牛车从河里挑水。
也是老天开了眼,入春后的第一场春雨盼了近三个月终于下了起来,春雨滋润着万物,一夜间大地就穿上了绿色的新衣,男人们聚在田间地头高兴的举着双手庆祝。妇人们将赚了一冬要洗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就着雨水洗了个干净。
司徒嫣将家里大大小小只要是能存水的全翻了出来摆在院子里,又将地里的水窖全打了开存雨水。整忙了一夜天亮雨停了才上炕歇下。
有了这场雨,至少一二个月内是不会再缺水了。
一家人忙过了春耕,比起村里不租官牛的人家,司徒嫣家春耕结束的时间整整提早了半个多月。再有两天就到了二十四节气的谷雨,总算得空儿可以歇上一天。三郎和四郎的春耕假放到三月十五。四兄弟除了白天种地,早上坚持练箭打拳,晚上也没忘了读书。
二郎一大早就硬拉着还在看书的三郎和四郎背着筐出了门。难得三人想要出去玩会儿,司徒嫣自然高兴,叮嘱一声就由着他们跑出了门。
她自己则带着雪狼又进了山,昨天她发现了一处断崖,上面长着三株紫芝(灵芝的一种),只是当时时辰不早了,这才没摘,这会儿带了绳子揣着匕首,开始徒手爬起了断崖。
攀岩对前世的司徒嫣来说只能算小菜一碟,可这一世,她这副身子虽然也锻炼,可毕竟年纪太小,手脚太短,十五、六米高的断崖看上去竟然像是三、五十米那么高,又没有攀岩专业的绳索快挂,只靠徒手爬爬歇歇的,花了有近一个时辰才爬到了紫芝边上,先四下里看了看,这珍药边上难免不会有什么毒虫蛇蚁的,免得一个不留神,着了道儿送了命可就不值了。确定周围没有危险,这才将腰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将紫芝摘了下来,直接收进了戒指里。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她可不想一个不甚再丢了。
这上崖容易下崖难,这会儿手脚轮着使力,中途还歇了三次这才爬了下来。看了看天色,午时都过了有一会儿了。心里虽急着回家,可手脚根本使不上力,只得坐在地上歇着,又耽误了有一刻多钟,这才感觉稍微缓过来一些,怕大郎几人在家等的急,只得强撑着身子和雪狼一起往家走。
135章,乘着小船去捞鱼,意外发现野鸭蛋()
还没进门,就听见二郎的叫声,“小五,咋还不回来?”
“二哥,你急个啥,小五想是累了,这会儿还不知坐在哪歇着呢,大哥不是热了饼子,你要是饿就先吃。”三郎心里急,心里有些怪二哥拉着他出门,不然他也可以陪着小妹进山,也不会儿都这会儿还不见人影,这心里烦,说话就有些犯冲。
“小三你啥个意思,俺哪说俺饿了,俺是着急,怕小五进山又出了啥事儿?”
“行了,都别吵了!”李大郎心里也急,又见弟弟们吵嘴,更是有气,“小三去把门锁了,俺们都进山去找找。小五有雪狼跟着应该出不了啥事儿,俺就是怕她背的东西多,这会儿在哪歇脚呢?”
“哥,俺回来了。”司徒嫣已经快到门口,哪能再让几人真的出了门,忙叫了一声,紧跑了几步进了院子。
“小五,你是不是摔着了,这咋一身的土?”三郎站的离门最近,一眼就发现司徒嫣身上沾的草碎土灰,小妹是最爱干净的,就算进山也不会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这一定是出了啥事儿。
“没事儿,刚挖草药沾的,忘了扑噜。”司徒嫣边说,边用手拍了拍衣裳,“哥哥们饿了吧,俺看到一株稀罕的草药,挖药时要特别小心,所以就耽搁了一会儿。”
“小五,你别忙了,俺们不饿,大哥热了饼子还做了菜汤。”三郎帮司徒嫣打了水,就在院子里看着她洗了手脸。
二郎和四郎帮着把篓子放在一边,司徒嫣采的草药是不让四兄弟碰的,一是他们不懂药性,有些药喜阴,有些喜阳,要是乱放乱晒的反而失了药效。
吃了午饭,司徒嫣这才看到二郎一直低着头不出声,“二哥这是咋了?”
“馋的呗!”三郎这会儿还在生二郎的气,要不是二郎拉着他去摘槐花、榆钱他就跟着小妹进山,也不会让小妹受累了。别人没发现,他给小妹倒水洗手时看的清楚,小妹手上有伤,虽然不明显,但他还是看到了,只是他看出小妹不想人知道,所以他也没敢提。
“小三,你啥意思?俺是想吃小五做的榆钱槐花饼子,难道你们不想?就你心疼小五,俺也是她二哥,她累着了俺也心疼。”二郎急的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二哥、三哥你们这是干啥,这好好的咋还吵上了。今天回来晚了,是俺忘了时辰,有错的那也是俺,跟二哥、三哥都没啥关系。你们要是想怪,就怪俺好了。俺给你们赔不是。”
“小五,俺只是担心你,没怪你,都是俺的错。”二郎和三郎见小妹一脸的委屈,都要哭了,心里急的不行,两人一口同声跟司徒嫣认错,话一出口两人这才发觉他们都只是心急小妹,心里那点儿不愉快也就散了。
“这一家人上牙碰下牙也是难免的,可也不能真的红了脸,这吵架无好话,要是真伤了和气那多划不来。别说二哥想吃榆钱槐花饼子,就是俺也馋了好几天了,要不是看哥哥们忙,俺早让二哥去摘了。三哥是心里急,怕俺出啥事儿,都是关心家里人不是?”被司徒嫣这么一说,两人有了台阶,自然一笑泯恩仇。
司徒嫣见没啥事儿了,吃了饭,就回屋去歇着了,她今天可真是累着了。李大郎还是叫了二郎和三郎,好好训了两人一顿,还让两人举着家法在堂屋地上罚跪。二人也知是自己不对,心甘情愿的受罚,四郎心里不好受,也跟着跪。大郎觉得自己没把弟弟们教好,最该罚的就是自己,所以一开始就陪着几人跪着,等司徒嫣睡醒,这才知道几人罚了跪,对李大郎这样的处理还是很高兴的,有过要罚有功要奖,这才能服人。
大定二十二年,三月十三谷雨,司徒嫣家后院的稻秧已经种下有半个多月,已经开始返青,是放鱼苗的时候了。这天司徒嫣让二郎赶车和四郎一起去网鱼。
春天的河边,翠绿的芦苇荡随风摇曳,水鸭野鸟穿梭其间。想着背篓里的饼子和水袋,看着眼前天然的美景,让司徒嫣徒增一丝和同学一起去春游的感觉。
前几天才下过雨,这会儿的河水比去年时河面略宽些,司徒嫣下了骡车,拿着鱼网往河边走去。
“小五,快过来,这里有船!”去年来网鱼,四郎没能来,这次小妹能叫他来,这一路上就高兴的手舞足蹈,骡车刚一停,人就直接蹦了下去,跑去了河边,这会儿发现了船跳着脚的让司徒嫣过去看。
司徒嫣也有些好奇,紧走了两步,果见一艘小船被掩在了芦苇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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