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再次发生,她会作出同样的选择。
不是一路人,就不应该进一扇门。
在李家明的积威之下,连娇纵惯了的满妹都不敢作声,趴在后座上看着后面可怜的莎莎姐默默流泪。开着车的李家明从内后视镜里,见小妹她们趴在后排座椅上流眼泪,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心存善念,触目皆是天堂。自己的妹妹本性纯良,难道还要等她发现,她最亲密的小姐姐原来是个非常坏的人后,再来失望、难过吗?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能有如此的心计与城府,连李家明这样的人都觉得可怕,哪还敢让她跟小妹她们玩?
气派的越野车开出了林业局,再看不到了后面蹲在地上的柳莎莎,三个小姑娘还趴在那流眼泪。
唉,造孽啊!实在是受不了小妹她们眼泪哗哗的李家明,只好停下车来去买冰棒,一人嘴里塞一根,换上一张笑脸温和道:“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好意思吗?”
见李家明没有生气的意思,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小妹擦了擦眼泪,替她的莎莎姐鸣不平道:“哥哥,莎莎姐读书很认真的!”
小妹敢跟自己争了,烦闷的李家明突然间心情好了很多,打趣道:“有我认真不?”
这?
刚才还替小姐姐鸣不平的小妹不作声,连正想帮妹妹腔的满妹也不吱声,各自擦干眼泪啃冰棒。现在哥哥很少管束她们,但她们也晓得要自觉读书,莎莎姐读高中了,当然要比以前更认真。哥哥读高一就能肯定考得上复旦呢,那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只比四哥考的北大差一点点。
三小孩还把柳莎莎当姐姐,李家明可想让小妹她们离那妖精远一点。住要好邻,玩要好伴,小妹子就应该单纯、善良,快快乐乐地生活。
“以后离她远点,她来找你们玩,都不准跟她玩!”
三妹妹没多想,还以为哥哥是怕耽误人家读书,连忙答应道:“哦”。
“考得怎么样?”
考得好有奖咧!娇纵的满妹立即道:“我第二、金姐第十五、妹妹第十八!”
“全班?”
“全校!”
一小的五年级可是七个班,能考前二十名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只是李家明没想到平时疯疯癫癫的满妹居然能考全校第二。
“那是,我以后肯定能考北大!”
金妹最看不惯满妹这种牛皮哄哄,而且是一有机会就牛皮哄哄,鄙夷道:“牛皮!”
小妹也不喜欢,尤其是满姐成绩每次都比她好,而且每次考完后都要吹牛皮。
“哥哥全县第一都没考上,你连全校第一都考不到!对了对了,棋棋姐还肯定比你更厉害。”
牛皮鬼也有牛皮哄哄的资本,满妹就有这种牛皮哄哄的资本,得意洋洋道:“张棋算什么?上次竞赛还不是考不过我?”
嗯?李家明在前面听得嘿嘿直乐,以后的大学都会扩招,过两年等自己在北平混好了,把她们几个的户口转过去,满妹还真说不定有机会进北大。
见开车的哥哥直笑,说不过满姐的小妹连忙拉帮手,趴在哥哥脑袋边叫道:“哥哥,满姐讲她考得上北大,是不是吹牛皮?”
三个刚小学毕业的小妹子,居然就想着六年后的高考,这事好!
“嗯,这不叫吹牛皮,这叫志向远大!满妹,有志气,五哥以前读五年级的时候,还只想着考个重点大学呢!”
‘耶’、‘砰’,娇纵惯了的满妹刚兴奋的尖叫,又捂着被撞疼的脑袋瓜子眼泪花花,乐得小妹和金妹笑成一团。
同样‘呵呵’直笑的李家明将三妹妹送回家,任由她们叫上几个小伙伴,继续在院子里的水泥地滑冰,哪怕是太阳晒得人脑壳都发晕。李家明停好车回了家,甚至还羡慕她们的疯癫。哎,其实四哥有句话是至理名言,人的一生就应该完整,她们这几个小妹子就应该有个疯疯癫癫的少女时代。
………………
大喜至大失望,虽然能够冷静、理智对待,但要李家明完全象平常样,那也是不可能的。去省城、帮王老师的忙、跟老柳谈判,那都是趁着一股报复劲头上的事。
如今毁了宋小军不应该得到的东西,顺便给柳本球挖了个深坑,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两天才睡三四个小时的李家明往床上一倒就蒙头大睡。
经历过高考的邓灏,为妻弟的天才而高兴,也很能理解妻弟那种紧张。见李家明回来打了个招呼就进书房,刚睡完午觉的邓灏,也没上赶着谈专利、销售公司的事,拿妻弟的车钥匙去了公司,跟几个技工商量整合生产线的事。他可不是曾春、刘新他们,从这公司一成立开始,就在销售、生产两个公司里都占了股份。现在公司生产效率满足不了生产需要,就得他这个学机电工程的人来解决。
李家明的大姐很为弟弟而骄傲、兴奋,从下了飞机起,就说个没停。明伢高一就能考得赢高三的读书伢子,还有绝对把握能考复旦,从小就厉害得不得了的老三读了三年,也才考个同济咧!
“明伢,夜边回去不?”
“明伢”
正看电视的大姐没听到应声,起身到他书房一看,连忙把空调关小点、帮他盖上毯子又将房门关上、将电视机声音调小。自从明伢跌了那一跤后,真跟村上老人家讲的那样,跌醒了宿智,懂事又争气。五年来,不但带着弟弟妹妹们努力读书,他自己也那么认真,现在终于能考北大了咧!
要是今年考得起,那就是比家德还厉害,啧啧,那还得了?
没多久就快到三点了,楼下疯玩的三个小妹子回来了。三个小疯子嘻嘻哈哈地冲到浴室里继续闹,等三人洗好了澡、穿着小妹的衣衫,披头散发地去了做作业,更让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的大姐高兴。
第384章 丑陋的真相()
这一睡就是**个小时,等李家明醒来时,已经是月上柳梢,皎洁的月光满屋。睡够了的叠好毯子,伸着懒腰出书房,这才惊奇地发现家里静悄悄的,不象自高考完之后那种惯有的热闹。
“耶耶?大姐、文文她们呢?”
正在客厅里算账的李传林,见宝贝崽醒了,连忙去把温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
“她们去看电影了,快吃饭。”
“哦”,饿狠了的李家明洗漱完,立即狼吞虎咽,等吃饱了才发现父亲脸色不对。
“耶耶,怎么了?”
明伢跟华胖子关系那么好,还能不晓得加分的事没了?脸色不好的传林狠抽了两口烟,鄙夷道:“今日下午,柳本球那狗x的来寻我,让我骂走了。什么东西,害了人,还好意思来寻我?”
那是个无缝不钻的精明人啊,见从自己这探听不到口风,就想从父亲那探听点虚实。可惜的是,仇怨的种子已经种下,哪那么容易消弥?
沉吟片刻,完全清醒过来了的李家明,将手里的碗筷放下,劝慰道:“耶耶,那事算了吧。”
“算了?你讲得轻巧,那是北大!”
“耶耶,冷静点,他也没白拿那指标。”
“什么意思?”
父亲不是自己,想跟柳本球那样的人斗,迟早让人玩死。非常理智的李家明,将下午跟柳本球谈妥的事说了一遍,又替对方开脱。
“耶耶,把他换成我,要是能帮文文争取到这样的机会,哪怕对方是满妹、金妹,我都会不管不顾的。”
“明伢!”
父亲或是太善良或是不愿意真正睁眼看真相,又或是自矜着父亲的身份,不愿意让本就太过理智的自己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可这操蛋的世道,哪有什么良善可言?
无奈的李家明苦笑几声,自嘲道:“耶耶,人都是自私的,哪有没一点私心杂念的人?莫讲别人,就是我们自己人,不也这样?厂子赚钱的时候,伯伯他们都讲你有本事,亏损的时候,他们又何尝讲过你的好话?
哼哼,以前二婶躺在床上动不得,二伯被关在派出所出不来,我们六家人是凑不出那五千块钱,可要是婶婶们都回娘屋里帮着借,就真凑不到五千块?耶耶,你晓得我看到大姐到处跪着借钱,心里想什么吗?”
这是一个旧伤疤,当时的事还历历在目,兄弟们倒是把屋里的钱搜罗一空,但他们没办法逼嫂嫂们去借钱。为了求几个嫂嫂去借钱,家无余财而且欠一大堆账的李传林也帮大侄女讲尽了好话,如今儿子又把这伤疤剥开,让他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十年前,要不是他硬着头皮去银子滩求着妻兄帮忙,找其他堂妻兄妻弟借了一千八,大妹就是跪死也凑不来那五千块钱!
父亲这人吧,对外面那是够强蛮,但对自己人却总是听不得好话。见父亲脸色开始发黑,开始有烟瘾了的李家明强忍着去拿烟的手,索性挑明了一些事,省得新厂开工后又吃亏上当。
“耶耶,还记得我砍大婶那一刀吧?要不是那夜我讲欠谁、不欠谁,你真以为红英婶婶她们有那么好讲事?开厂子的时候会同意,让你只出四万块钱,还占四成的股份?那是他们都担心,怕我性子一来不管这帮弟妹,想我带出几个大学生来!”
真相往往是丑陋的,却也不能视而不见。‘唉’,脸色不好的李传林叹了口气,默认了儿子的说辞。那么多叔伯、婶婶在面前,还会拦不住大嫂一个女子人?不过是他们看明伢年纪小,想等他吃了亏后,再来主持公道,得个顺水人情。没想到明伢就是明伢,比他们聪明得多,也狠得多!
唉,自己人都做不到的事,哪能强求外人?
“唉,你讲的也有道理。算了,柳本球那人算了,我们就当还他以前帮我们的人情。”
还什么?还人情?那些都是两利的事,没您老人家,他柳本球能有那么多政绩?
腹谤的李家明见父亲放弃了与柳本球斗,心里也松了口气。一个本性忠厚的农民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