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前面,我们又能混水摸鱼几年。”
谈论政治是国人的爱好,毛砣、细狗也不例外,连忙凑过来好奇道:“家明,俄罗斯会跟欧洲人对抗?他们的能源市场都在欧洲,吃着人家的饭还想砸人家的碗?”
“美国人不会想看到一个统一的欧洲,即使他们不对抗,也会撺掇着他们搞对抗。反导系统都架设到人家门口了,以老毛子的民族个性,没钱也就忍了,腰包里有了几两银子,会受那个鸟气?”
话中带着调侃,却说的是国家安全。现在的能源行情这么好,欧洲人不买往亚洲卖就是,如果祖国不跟老毛子较劲,他们真有可能跟欧洲人较较劲。
对,不较劲还好,较劲就完了。石油的定价权并不是在欧佩克手里,甚至短期内不受供需关系约束,而是控制在美元体系手里。只要欧洲跟俄罗斯掐了起来,欧美一联手,俄罗斯就完了。然后,然后就轮到自己的祖国了。
正说得兴起的李家明,突然间脸色大变,稍一思索又哑然失笑,这两国家会掐架但不会打大架。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战争不过是政治的延续,两国的经济结合得太紧密了,拿掉欧盟那个名义上的第一大贸易伙伴,这两国家其实互为第一大贸易伙伴。双方每年高达四千亿美元的贸易额,两国关系压根不是哪个政客或某一利益集团能左右得了的。
还是斗而不破,美国人要逐渐习惯华人的声音,华人也要习惯承担越来越多的国际义务,直到双方都习惯新角色、新地位。怕就怕太子殿下太雄才伟略,跟太祖老人家一样‘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幸好国内的政治体制不同于俄罗斯,虽然是中央集权但皇帝位子轮流坐两届,已经具备有相当的纠错功能。
扯完了未来可能的国际大势,毛砣和细狗也有一种明悟,自己可能是杞人忧天。家明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以他算无遗策的风格,还要自己跑来提醒?
错了,琢磨人也要琢磨事,确实是李家明的本能,但谁有闲工夫老去琢磨自己的本家兄弟,他哪知道两人的来意,又哪会去把自己的感情与利益挂起勾来?
“说吧,快过年了还跑过来有什么事?”
这事还真不好开口,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李家明还以为是两家竞争得太激烈,想让自己来说和。
“你们干不过小马了?”
什么呀,他连利方干不过梦幻都不清楚?
“我哪关心那破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游戏可能干不过你们,小马照样把公司做得好好的。说啊,到底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写论文吗?”
扫了一眼书桌上堆起来的资料,两人明白了。这家伙又在闷头做研究,没怎么关心其他事,毛砣只好把来意道明。
“明伢,我是这么想的,以你今日的地位,想找个比莎莎更好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何必拗着,去讲句软话,女人是要哄的。”
一提及柳莎莎,李家明苦笑起来,自己和她之间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你们不懂”。
连小名都叫出来了,毛砣和细狗就想劝说这事,哪会容得老弟(哥)退缩?老弟(哥)不缺女人,只要招招手,大把的各色美女由他挑,可成家不是游戏。家仁、家义包括大狗伢讨的老婆不好,搞得屋里人心里不舒服,要不是自己几兄弟不常回家,还指不定会如何吵闹。要是家明再讨个品性不好的,屋里还不得闹翻天?
第867章 渐行渐远(三)()
家国天下,家在前。? ? ?
婚恋问题说是私人问题,但怎么可能是纯粹的私人问题?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则是两个家族的事,家族越强大就越是如此。李家仁他们的婚恋,毛砣他们还可以听之任之,作为他们这一辈人的领头人,李家明的婚恋如何能坐视不管?
被两人劝说的李家明,也生不起反感之心,虽然大家都出人头地了,但骨子里其实还是山里的那一套。如果李家还是农民,婚姻的要任务是传承香火,大家还不会那么关心谁娶谁。如今李家已经成了名门望族,成员的婚恋就没那么自由了,一切都要以家族利益一致。
当年传猛伯把除三哥、四哥外的家字辈男丁交到自己手里,其实就是指定自己为下一任族长。基于血脉的传承延续了数千年,宗族观念深入人心,未来族长的婚姻,他们作为家族成员当然有言权。
三哥通过大瘟,让柳莎莎去负责医院的设计,那是好心却办错了事。推己及人是没错,问题是及人的那个人不是你,给乞丐一碗饭会让他心存感激,给强者一座金山都是侮辱人。
“不会吧?”
李家明苦笑起来,“莫讲人家,你自己呢?开网吧赚了些钱,马上跑到京城去跟我分家,你以为莎莎的自尊心没你强?第一次,还有柳本球跟钟老师的原因,再来一次,她没打电话骂我就不错了。”
“也是哦”,毛砣附和了一句,扔了支烟过来,又想了一阵,迟疑道:“明伢,莫怪我多嘴,其实吧,你们就是太聪明、性子太拗。要是你们能坐下来好好讲,蛮多事不会变成这样。”
站着说事不腰疼,但也切中要害,还是自己的性格有问题——太多疑,对人心太没信心,又过于功利。如果当年但凡对莎莎有一点点信心,但凡没那么功利地去招惹赵微,也不至于把事情越搞越糟。
回不去了,自己给所有人的印象就是走一步看五步,事事算无遗策。为了让她去哈佛读博士,连不撒谎的惯例都破掉了,现在不管自己如何解释,她都不会听的,还会以为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更重要的是自己太成功了,要强的同义词就是好面子,要强的她如何会去背个攀高枝的污名?
毛砣他们还想劝一劝,正在这时托尼来了,他是来帮着修改论文。他虽然是李家明的私人助理,负责处理基金会的事务,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何况他还是正宗的经济学博士,对学术研究有浓厚的兴趣。
见托尼来了,还拿着一叠厚厚的材料,毛砣他俩只好走人。可出了书房,回到楼下的房间,两人觉得老弟(哥)越来越陌生了,虽然大家还跟以前一样亲密,但站在他面前总是有点说不出的敬畏。
“莫想了,他跟家德就是神仙,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细狗伢也附和,自己这一伙和毛伢他们还算好,好歹靠自己奋斗有了点小成就,自己大哥跟告伢他们就完全掉队了。现在回去过年,即使跟大狗是亲兄弟都没几句事讲,就更莫提告伢那样的瓜棚亲表哥,大家渐行渐远喽。
嘿嘿直乐的毛砣把壁炉生起来,又摸出上次来没喝过的玻璃瓶四特酒,细狗伢连忙去楼下找来点吃食和杯子,两兄弟喝酒、烤火、扯闲淡。
“要怪,只能怪我大哥自己。讲什么守祖坟、看祠堂,狗屁!耶耶、叔叔都在,还轮得到他?懒、又讨了个喜欢沾便宜的老婆,他这一世年,也就是窝在屋里开车算了,莫想做大事。”
“也是,我们是不好讲,你当老弟的要多劝劝。沾我们两兄弟的便宜也就算了,莫总去沾忠华、国华的便宜,邓灏跟国庆嘴上不讲,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的。”
难,细狗苦笑着摇头晃脑,家有贤妻不招横祸,屋里有个钱搂子,还会不有好处就钻?
“算了,不提他了。家明跟县里讲好了,公路在我们门前改道,工程费是他出的,屋里那一片改造的钱不能由他再出。回去后,我们跟家道商量一下,设计算他的,施工费算我们两兄弟的。”
这个没问题,屋里几兄弟最有钱的就是自己和家明,家明出了大头,小头还要他来管?那条路要是一改,再把各家的山林调换到屋门口,黄泥坪就成了一个大山里的庄园,比家明这还大呢。
“毛砣,你讲,以后要是伢子们大了,还会想呆在屋里?我们搞这么大、这么好,不会白搞的吧?”
“不会,大广高的设计方案出来了,正好从我们那边经过,还会在乡上安排一个出口。以后等再有些钱,我们也买架直升飞机,就在对面山上搞个小机场。交通好了,屋里又有老人家,细伢子、细妹子还不会经常回来看看?”
正喝着酒的细狗伢嘿嘿直乐,要是在对门山上搞个直升机机场,大哥又要沾便宜喽。
毛砣还真不在乎让堂哥沾点便宜,亲的亲不脱,钱赚来就是用的。
“让他沾,我们还不是沾家明的光?要是没他那几百万起家,能搞出这么大的场面?”
细狗伢连连称是,他不在乎亲哥哥沾沾光,但怕堂哥不高兴。亲兄弟要明算账,若是堂哥不乐意,以后的事就要多注意一些,大家都不是以前的青皮后生,想事、做事不能太想当然。
“讲什么呢?”
跟托尼又改了一遍论文的李家明推门而入,见这两家伙喝得这么高兴,也加入了进来。
“讲屋里的事,托尼呢?”
接过堂哥递过来的酒杯,刚费了不少脑子的李家明一口下去就二两,“去睡了,他明天还要去纽约。”
三人兴致勃勃地聊起老家的事,全然忘了李家明这两座庄园也是自家的,而且受‘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的保护。等李家明想起这事时,不禁哑然失笑,‘此心安处是吾乡’纯属自我安慰之辞,如果有条件谁不想着落叶归根?
不过,这两家伙也太想当然了,黄泥坪改造容易,改得面目全非就真的好?还是保留原貌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其实家也不是新不如旧。
“你们想下子,我那幢泥巴屋好吧?”
有道理,莫看叔伯们做的小洋楼漂亮,可回去就是找不到了小时候的感觉。还好,家明的屋没动,毛砣连连点头称是:“也是哦,那就不改了,就这样。”
三兄弟正聊得高兴,披着睡衣的托尼冲了进来,“ming,我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