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麻烦了!
资金需要流动起来,否则成了死钱,逐渐被各国央行用通货膨胀的形式剪羊毛。也正因为投资项目不好找,汉华账才趴着几百亿现金,也才会逼得雪莉给股东们分红。
喝着茶的李家明紧皱眉头,仿佛没有听到托尼说话似的。
坐在书桌前的托尼也很头疼,不是他们提供不了方案,而是资金量太大了。如果象以前样,仅是百八十亿美元,以他们的能力不难找到合适的投资对象,但这是近六百亿美元!
更要命的是这仅是六百亿,后继还要抛售faebk的股票,那又是数百亿美元的现金或股票!
默默地把茶喝完,手里还拿着瓷杯的李家明苦笑道:“托尼,想过我们会钱多得没地方花吗?”
多年的老友也苦笑不已,苦作乐地打趣道:“我肯定是没想过,但不敢肯定你没想过。”
没想过,前两年尔提议裸捐时,李家明还嗤之以鼻。要换成他有那么多钱,宁愿捂在手里发霉也不干那种破事。如今轮到他了,钱多得想投资都投不出去,真******是幸福的烦恼。
“bss,要不我们做金融投资?”
不叫金融投资,应该说是金融投机,几百亿的资金进入资本市场倒是一个办法。可这么干风险也极大,几百亿的资金看似很多,但在玩数字游戏的资本市场又不够看了。不要看高盛的罗伯特与汉华和自己的私人关系都不错,利字当头的时候都靠不住,如果仅是靠托尼和张全保他们,也很难不成为巨鳄们的猎物。
“不不,我的意思是小规模的”
这等于没说,托尼还没说完也觉得不靠谱,那些零打细敲式的投机,根本无法消耗掉如此大的现金量。要想把这些现金消耗掉,出路还是在投资实业或依托国民银行。
正在烦恼时,书房门被新新敲响了,后面还跟着她的跟屁虫毛毛。
“爸爸,妈妈叫你吃饭。”
莎莎回来了?这倒难得,李家明连忙与托尼起身下楼。
来的不仅是老婆、小儿子还有岳父和岳母,这倒更难得。作为部级高管,出趟国也不容易,不他以前在地方干。
吃完饭,托尼主动告辞,李家明送走他后回来陪岳父喝茶。
一片湖光山色,一座木制小亭,两岳婿聊着聊着聊到了钱。柳本球这一趟来美国,除了来找钱还是来找钱,哪是探什么亲?
岳父找女婿要钱,而且老丈人一个宝贝独生女,倒也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本来女婿当半子,但这要的钱也太多了点吧?
“爸,这不太妥吧?我和莎莎捐给母校也只捐八千万港币,没道理捐给袁州学院捐两亿。”
是有点多,但柳本球有他的说辞。他和钟莉都是师专毕业的,这是一层意思,另外一层意思是袁州师专、医专、农专合并成袁州学院,能不能用这笔捐款引进优秀的师资,把一所四流的公办大学办成一所象模象样的大学。
“家明,先有大师后有大学,靠那些人是不成的。”
道理是这道理,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以自己的名义捐非常不妥,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自己想捐也得捐给燕大或斯坦福,要轮也轮不到袁州学院吧?
这种话也只有李家明和岳父之间才说得如此直言不讳,但柳本球古怪道:“家明,你不是脑子又犯糊涂了吧?”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接到请柬了,邀请你出席世界互联大会?”
“是啊,怎么了?”
世界互联大会跟捐款有什么关系?
李家明还是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地看着老丈人,好道:“爸,你什么意思?我没时间琢磨这事,有话你直说”。
“那我直说了,我问你,到时候你能不能看到最高当局?”
那是肯定的,虽然那个大会以民间名义召开,但谁都知道是最高当局一手推动的,连地点都是他亲自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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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3章 此一时彼一时(下)()
于右任先生以书法闻名于世,然而当时世人虽钦慕其书法,却不以收藏先生之墨迹为荣。盖因先生在世时位高权重,如将其墨宝供奉厅堂,难免有钻营奉承之嫌,恐遭世人所讥。
对照领导人们的墨宝满天飞,李家明的回答深得官话三味,却让他岳父颇不以为然道:“我们改变不了世界,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话的表面意思没有错,人得适应社会,话里的意思说得也没错,作为一个商人、企业家更得适应这个社会。露骨一点说,国内的事就是这样的,公事永远比私事难办,只要把公事变成私事便一帆风顺。
李家明也自认是一个会钻营的人,从十几岁开始便与官员们打交道,这个叔叔那个伯伯地套近乎,逢年过节还去上柱香。这么多年来,他走得顺风顺水,除去他自身的事业很成功外,还能给官员们带来政绩、面子、财税之外,那些攀交来的交情也很重要,可问题在于李家明不想再被世界改变了。
想来提醒女婿该如何钻营一番,顺便为自己母校搞个领导人题字争取点光彩的柳本球沉默了。他是基层一步步爬起来的,除了能做事、能建功立业外,也没少攀龙附凤趋炎附势,更没少干阿谀奉承之事。
干着干着,柳本球也就从恶心到习惯再变成了本能,但这些事不能说破。就象开会时,领导滔滔不绝,说的其实就那么点东西,台下的人则拿个笔记本奋笔疾书。说得好听是记录领导重要指示,说得不好听则是拍领导马屁、表示恭顺。
沉默的人沉默着,说完话的人默默敬茶,当人岳父的拈着温润如玉的白瓷杯想着他自己的心事。女婿的话并没有让他难堪,如果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脆弱,也爬不到他这个位置。他沉默是因为他到了这个位置,就不会只从自身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而会在考虑自己得失的同时也替对方考虑。
这也是为什么即使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二十几年来这对岳婿都能保持一种相对良好的关系,而不会象李家明和他师公一样,不发生问题还好,一出现问题就是激烈冲突。
站在李家明的角度看,他隐晦表达的道理没有错,攀龙附凤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到了富可敌国的位置是否还需要趋炎附势?即使是趋炎附势,又符不符合长远利益?
即使自己面临着资金的流通性不足,数百亿的现金需要找一个投资渠道,非常需要政府给自己在一些垄断行业里开一个口子,但毕竟时代不同了。没有人能永远健康,更没有人能万寿无疆,有的仅是各领风骚十余年,谁又能知道下一任大王的执政思路呢?
把利益得失想明白了,年过花甲却仍然如四旬一样的柳本球举起白瓷杯,向自己这得意弟子兼女婿道:“家明,你是对的,此一时彼一时”。
“呵呵,谢谢爸理解”。
“钱还是得捐,我和你妈想建个基金会,那是我们的一点念想,明白吗?”
相识、相知、相恋、相守,李家明能理解那种对青春逝去的怀念,打趣道:“要不要规定只捐助校园情侣?”
倒是有过那种想法,可惜不能那么办,柳本球也打趣道:“嗯,有道理,要不你在崇乡中学也建一个青梅基金?”
“玩笑玩笑,叫钟柳基金?”
这也是个玩笑,但柳本球摇头正色道:“知道师专最出色的校友是谁吗?”
国内是个官本位的社会,整个从袁州市升上去的官员里,也就岳父和蔡老的行政级别最高,但他这么问李家明便知道肯定不是说他自己,不禁好奇道:“谁?”
“陈先辉,去年当选为院士了。”
国内的两院是官办机构,院士里有学术泰斗也有烟草院士,更有官员院士、官员院士,但陈先辉这人李家明听过。此君不善交际,入选院士还是因为他获得了超导材料领域的最高奖项马蒂亚斯奖,典型的墙内开花墙外香。
“爸,你该不是想以他的名字命名吧?”
“对”。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从一所四流大专院校起步奋斗成功确实很励志,但花那么多钱却是为他人扬名?
“此一时彼一时而已”。
这话不是自己刚说过的吗?古怪的李家明笑了起来,好奇道:“爸,你跟他?”
“同一届的但没什么关系,不是毕业那年他考上了浙大的研究生,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那就很有意思了,李家明想了想,突然古怪道:“爸,你该不是?”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以柳本球的地位,自然而然地会被写进校史,但他想要的更多。由女婿捐款成立一个以他们夫妇命名的基金会,只会让人说他们慷他人之慨,虽然是女婿与老丈人之间的事,也不会显得他更高大伟岸。若是以他们那一届在学术方面最杰出的同学名字命名,尤其是在以教育为本职的师范院校里,其社会意义又会截然不同。
“高”,李家明玩笑式地冲岳父竖起大拇指,揶揄道:“爸,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莎莎老说我太虚伪,原来根子出在您这啊!”
虚伪这词用在常人身上是骂人的话,但用在柳本球他们这种层次的人身上,尤其是从李家明的嘴里用一种自我调侃的语气说出来,却是一个表示其与光同尘的中性词。
“青出于蓝嘛。”
“没有蓝又哪来的青?”
两岳婿兼师生斗了两句嘴,又把话题转回到李家明的身上。老师就是授道解惑的,虽然李家明已经不需要从前的老师授道,但柳本球能奋斗到这个位置,对于一些政治影响方面的问题比他女婿更有发言权。
“家明,我赞同你去参加大会,不建议你用你自己的影响力去邀请一些欧美知名人士、企业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政治人物与商人不同,实利对于他们来说不及威信重要。自己接受邀请,那就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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