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机位上跑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朝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两人说了一声对不起,并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说明如果是因为这次事故引起的任何损失,他们都愿意承担责任。
话说得客气,可语气里的倨傲也是谁都听得出来的,木兰刚想抬头说声不用了,忽然发现师姐的动作僵住了,眼睛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双唇微微张开,十分惊讶的模样。
木兰顺着师姐的眼光看过去,只见车子后座的窗户缓缓降下,露出车里一张惊为天人的男生面孔,顿时木兰的动作也僵住了,一千头草泥马从脑中呼啸而过,为什么,为什么这辈子两次遇见他都要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刻?
这句话绝不止是木兰自己一个人的心声,下一刻,那师姐就一脸懊恼地扔掉手中的咸菜罐子,站起来喊了一声:“傅师兄。”
傅思行没有任何反应,定定地以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木兰,直到木兰快要恼羞成怒,才展颜一笑,轻轻吐出一句:“是你呀!”
那一千头草泥马又掉转头回来把木兰的脑子碾压了一遍,他记得她?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她?这完全不科学呀!
不待木兰反应过来,车子就一溜烟似地开走了,那师姐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木兰:“你们认识?”
木兰摇摇头,决定装傻到底:“不认识,这是谁呀?”
师姐松了一口气:“我想你也不会认识,他是我们学校长相最英俊、学业最优秀、家里最有钱、为人最高冷的全民偶像,傅思行。”
“哇!”木兰吐了吐舌头,“那可真厉害!”
“都怪你啦!”师姐又懊恼起来,“带的什么破东西啊,害我在偶像面前丢脸。”见到傅思行一面容易吗?全校女生都恨不得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优秀最美好的一面,可自己呢,居然在他面前蹲在地上捡一个土巴巴的咸菜罐子!
“对不起呀,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木兰抱歉地说。
“唉,算了,反正他也不会记得我。”偶像是出了名的高冷,前段时间有个女生搞了一场轰动全校的表白,也没有赢得偶像的心,更让人伤心的是,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他居然一脸茫然地问那女生:“我们见过面吗?”气得那女生当众发誓,如果她再跟傅思行说一句话,她就马上从北江上跳下去,要知道北江那水,可是一年到头乌黑如墨,气味熏人的,跳江不算什么,敢跳北江才是勇气可嘉呀!
那师姐对木兰说了一些傅思行的傲娇事迹,然后告诉她:“所以说呀,偶像呀,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你可千万不要真的爱上他哦!”
“师姐放心,我不会这么不自量力的。”
师姐满意地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欣慰。
木兰重生以来有三个理想:第一,赚钱,带领全家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第二,变美变好,开创属于自己的全新生活;第三,不要爱上傅思行,最好不要遇见他,不要认识他,不要与他有任何牵扯。
学校那么大,他又比自己高了两届,刻意避开的话,应该是没有什么机会见面的吧!
上辈子木兰与傅思行并没有这样的偶遇,第一次见到傅思行,是在实验室里。那时候木兰还是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成绩是十分好的,实验也做得非常出色,成为了某教授的得力助手,教授带着她加入了一个项目,在实验室里介绍她认识了同项目的几个师兄师姐,而傅思行,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句话叫做“一见杨过误终身”,这句话套在上辈子的木兰身上,一见傅思行误终身,一点也不夸张。
可是当时的木兰也知道,就凭她的模样和身份,跟傅思行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块去的,所以只是把这份心思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只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他。
可他为什么偏偏就要来招惹她呢?招惹就招惹了吧,可后来又把人弃之如敝屐,那是什么意思?一想起这事,木兰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冲上去揪着他的领子问个清楚,可这个问题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木兰是一个理智的人,她知道这辈子要想活得好,唯一的法子是,自己不要去招惹他。
师姐把木兰送到宿舍楼下就有急事离开了,木兰的宿舍在五楼,她吃力地拖着这个超重的箱子一级一级台阶往上挪,还得小心翼翼地生怕再裂开一次,心里十分后悔没有带一条长绳子把箱子给捆起来。
第18章 舍友()
“来,我帮你。”一只白嫩的小手搭在了箱子拉杆上,与木兰一起用力往上拖。
“谢谢你啊!”木兰腾出一只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眼前的女孩跟上辈子第一次见她时一样,白白嫩嫩的,带着一点儿婴儿肥,天真而娇憨。
女孩叫周诗颖,本地人,家境应该挺好的,难得没有养出一身公主病,待人热情大方,上辈子刚认识木兰的时候,也并不像别人一样对她冷嘲热讽的,还挺关心地问过她几句,可惜那时候的木兰就像一只把自己紧紧团起来的小刺猬,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周诗颖是热情,可也不是一个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慢慢地也就淡了,由着木兰独来独往。如今木兰想起来,对她还是很感激的,下定决心也要好好地跟她相处好。
宿舍里住了四个人,木兰、周诗颖、陈美仪和戴倩茹,周诗颖和戴倩茹两个是本地有钱人,而陈美仪也跟木兰一样,是下面的小县城里考上来的,木兰上辈子跟她接触不多,大概知道这个人其实也不坏,就是有点儿爱慕虚荣,所以喜欢追捧戴倩茹,对木兰就有点儿看不起了。
戴倩茹对木兰一开始还有点假惺惺的同情,到后来知道木兰与傅思行的关系非同一般之后,就她的厌恶就摆到明面上了。没错,戴倩茹是傅思行的脑残粉,而且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那一种。
宿舍的布置很整洁有序,前边是公共阳台,后面是每间宿舍单独的洗漱阳台,卫生间在洗漱阳台这一边。
宿舍里中间一条过道,两边分别摆了两张床,每人一张,床上都贴着姓名字条,上面是睡床,下边是衣柜和书柜书桌,各自成一个小天地。
如今加上木兰只到了三个,陈美仪的床在右边靠近洗漱阳台的位置,正趴在床上整理床铺,周诗颖的床在陈美仪旁边,早已收拾好了。
木兰一眼就看见左边一进门的那张床上贴着她的名字,便把行李放在了书桌旁边,向周诗颖道谢。
“不客气!”周诗颖笑得眉眼弯弯,“我是本地人,我有个表姐也在g大念书,已经大三了,以前经常来找她玩的,对g大熟悉得很,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只管找我就行。”
“好啊,那就先谢谢你了。”木兰打开箱子,拿出一包木妈塞进来的红薯干,用纸巾分别包了一点给周诗颖和陈美仪,“尝尝看吧,家里带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胜在纯天然无污染。”
两个人都很给面子地接过去,周诗颖马上就吃了一块:“嗯,真好吃,又甜又糯的,比超市里买的还好吃。”
陈美仪将信将疑也吃了一口,点头道:“确实挺好吃的。”
几个人正吃得高兴,宿舍原本虚掩着的门突然被推得大开,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走了进来,带着不耐烦的眼神上下左右打量了几眼,穿着高跟皮靴的长腿“噔噔噔”走到贴着“戴倩茹”三个字的床前,嫌弃地看了看,一把撕下那张纸条,走到木兰的面前。
“我不喜欢那个位置,跟你换一下。”
“为什么呀!”木兰一看见她就不能抑制地心生厌恶,暗自忍耐着说。
“我早上不喜欢起得太早,那个位置你们起床洗漱的时候会吵到我。”戴倩茹理所当然地说。
木兰“呵”地一笑:“这边是公共走廊,早上人来人往的,更吵。”大小姐,住不惯宿舍就别来啊,没有人有义务迁就你的公主病。后面一句木兰只是在心里腹诽,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初来乍到,还不想把宿舍的气氛闹得太僵了。
“你!”戴倩茹气鼓鼓地瞪着木兰,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其实也不能怎么样,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周诗颖。
周诗颖一扭头:“我也怕吵。”
周诗颖一眼看上去就跟木兰不一样,木兰虽然穿着新衣服,但一看就知道是小地方出来的,风格什么的都和大城市的潮流格格不入,所以戴倩茹才会这么笃定地以为木兰会对她言听计从。
而周诗颖一看就是本地土著,穿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价格不菲,特别是她随意扔在书桌上的那个包包,绝不会比戴倩茹现在手上拎着的这个差。
戴倩茹气哼哼地对一直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说:“进来吧,把东西放好。”那是两个穿着家政制服的中年女人,一听到吩咐赶紧拉着手中的行李走了进来,擦桌子的擦桌子,铺床的铺床,干脆利落地布置起来。
陈美仪跳下床跟戴倩茹打招呼:“洗漱台在我这一边,你那边把窗户关好了,其实也不会很吵。”
“嗯。”戴倩茹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从小到大,无论走到哪里,周围的人都众星捧月般地哄着她,没想到大学才开学第一天就碰到了两个软钉子,她心里的气可大着呢!
这时一个正在收拾衣柜的女人跟戴倩茹请示,衣柜太小了,带来的衣服放不下,怎么处理。
戴倩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只有六十公分宽,一人高的小衣柜,嘟囔了一句:“什么破地方啊,也不知道他怎么住得惯的。”
想了想对那女人说:“算了,就留下一个星期穿的衣服,剩下的你先带回去。以后逢周二、周四过来一次搞卫生,顺便把脏衣服带回去洗,再把我要的衣服送过来。”
接着转头对宿舍里另外三个人说:“你们刚才也听见了,我的卫生有人做了,所以宿舍轮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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