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媗姐姐,救我!”
“小丫头片子,我看你往哪跑。别说她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帮不了你。”翠莲的嫂子拿着一个长长的擀面杖追了过来。
“呦,大嫂子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你说谁是来历不明的野孩子呢?”司徒媗把她拦在门外道。
“你把翠莲给我叫出来,你要是藏着她,我跟你没完。你打量我像别人那样怕你个小毛孩儿吗?”翠莲嫂子扯着嗓子喊道。
“大嫂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用这个物件满大街追着打翠莲。再说,你也沾了翠莲不少的光啊。翠莲这几个月织布可挣了不少啊。”司徒媗好心好意的劝道。
“她挣什么了,我怎么一个子儿都没看见。不是她自己藏起来就是被你给私吞了。”她嫂子睁着眼说瞎话。
翠莲躲在石家的屋里,听到了她嫂子说这样的话,也冲着门口喊道:
“嫂子你说话要讲良心的,这几个月家里添了多少样东西,就连邻居们都知道。你凭空诬赖我没事,怎么还把脏水往媗姐姐身上泼。”
“不要脸的小****,养汉头子,你给我出来。”翠莲嫂子骂人难听极了。
“嫂子,你怎么这样骂你亲妹子啊,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司徒媗都吃了一惊。
“你给我滚远点,少管我家的事。我还没骂你呢,你就烧高香吧,拦了我的事,有你好果子吃的。”她一个妇女力气也大,一把推开司徒媗,司徒媗打了个趔趄。
“本朝律法,擅闯民宅是要坐牢的。”司徒媗在后面拽住她不让她进。
“别拿律法吓唬我,贼喊捉贼的。你屋里藏奸,也是犯法的。”
司徒媗眼看拽不住她,又担心翠莲被她拿住了会被打个半死,就随手拿起了院子里砍柴的刀。
“你往我屋里走一步试试。”司徒媗故做凶狠的说。
要是搁在别人那样拿着柴刀吓唬,翠莲嫂子根本不当一回事。她是石家村有名的泼妇,还怕被吓唬吗?只是司徒媗可不是一般的女子,而且“恶名”在外,去年秋天的事大家传的神乎奇奇的。有人说司徒媗故意往旺儿手里的剪刀上撞去的,只是扎破了点皮,流了点血就躺在地上装死。
这样一个心机深沉又拼起来不要命的女子,翠莲嫂子确实得顾虑着些。
因为父母都去世的早,翠莲从小就跟哥哥相依为命。她嫂子是县里一个媒婆的女儿,既然是媒婆为什么不给自己女儿找个富贵的婆家呢?
这媒婆其实挺聪明的,知道有些家庭富裕是富裕,可是嫁到里面的日子可不好过。大门大户,上有公婆,下有姑嫂妯娌的,整日里勾心斗角。她明白自己女儿的性子,嫁到那样的人家明着吃不了亏,吃暗亏。吃了暗亏还得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那样的日子着实苦的很。
她便把女儿嫁到这看似贫穷的石家村来,而且婆家里头只有一个年轻人带着一个幼妹。她也看中了翠莲哥哥忠厚老实,且是个没有主意的。自己女儿嫁过去立马就能当家作主,在这个家里说一不二的。果不其然,翠莲嫂子说往东走,翠莲哥哥就不敢往西去。她说打狗,他绝不敢撵鸡。
而且本朝规矩,女子出嫁后以夫为纲常。那媒婆能为自己女儿找了个这么听话的女婿,比那些家里有钱的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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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父去从兄()
翠莲也个极其命苦的女子,未满十岁爹娘就去世了。家里一个哥哥刚成年,还没娶到媳妇。翠莲担当了家里所有女人该干的活计,幸亏自己哥哥也很勤劳,下田忙起来时也从不抱怨地里活计繁重。
好不容易熬到了哥哥成了家,有个嫂子共同分担些家务。不曾想哥哥娶了个泼皮的母老虎回来,把翠莲当丫鬟般使唤。她嫂子也仗着自己娘家有点财力,便觉得自己是下嫁了,天天唠叨得自己是凤凰跌进了乌鸦窝里。
翠莲哥哥为人老实没主见,又娶了个媳妇颇有姿色,丈母娘家也经常接济他。为此他更不敢违背自己媳妇的意思了,平日里看见了自己妹子受了委屈也不闻不问的。
翠莲嫂子是个刻薄的人,见钱眼开的。看到别人跟着司徒媗确实把钱挣到了手,她也不在意翠莲的名声什么的就让翠莲跟着学织布。
虽然自己哥哥嫂子对自己不好,翠莲感恩自己从小也是由哥哥带大的,挣到的钱也都交到了家里,再说自己一个小姑娘有吃有喝就行了,也用不着银钱的。
司徒媗知道她在家里的情况,还劝她自己留着些。她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一文钱都不曾藏私。到如今,却被她嫂子这样说。
翠莲只管在屋里呜呜咽咽的哭着,不管她嫂子在院子里骂的多难听,她就是不敢出来。她嫂子看司徒媗拿着把柴刀拦在房门前,她也不敢胡乱闯。
扯着嗓子骂了一会儿也没力气了,哑着嗓子对司徒媗说:
“你别得意,敢管我家的事,早晚有你受的。”
说了这么一句,嘴里还低声骂骂咧咧的走出去了。
司徒媗立在院子半晌,没看到翠莲嫂子再返回来。就放下了柴刀,打起竹帘子进到屋里。
“这次你嫂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闹的这么厉害?”司徒媗问道。
“媗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如果是平时在家她心情不好,对我又打又骂的我也认了,可是这次她是准备要把我卖了。”翠莲抽噎这答道。
女子在家从父,嫁后从夫。翠莲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如果他哥哥对她有什么安排的话,她是不能反对的。
“你嫂子把你卖了的事情怎么被你知道的,她打算把你卖到哪去。”司徒媗又问。
“我嫂子说过几天就要把我嫁出去,今天上午才告诉我这事。”翠莲答。
翠莲跟司徒媗同龄,也不过才十三岁,还未及笄,怎么能嫁人呢。不过农村女子也有十二岁就出嫁,十三岁生子的也不稀奇。
“本来我听她说让我出嫁,我觉得很奇怪。她什么时候会为我打算了,肯定别有用心。她还说未来婆家聘礼都下了,婆家是县里极其有钱的人家。”翠莲继续说。
“你别急,慢慢说来。”司徒媗安慰着她。
“我不放心,就偷偷听了哥哥嫂嫂的谈话。原来他们打算把我给卖了,什么聘礼,分明是货款。听他们的意思,那家已经付了一半,等我到了,在结清余下的。”翠莲半天说不到正点上,司徒媗好不着急。
“他们到底要把你卖到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肯定不是好的地方,我跟我嫂子说我不嫁,她就拿着擀面杖死命的打我。你想,如果真要嫁给个体面的人家,她为什么打起我来也不顾及呢。不怕打伤了我,跟那家不好交代吗?”翠莲说。
“你什么都没弄明白呢,这些也都是你胡乱猜测的,先不要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司徒媗劝。
“虽然说咱们农家人出嫁没有那么隆重,那怎么着也要三媒六聘。为什么我嫂子昨个儿回了个娘家,就把我的亲事给定下了。她定是把我给卖了。”
说了半天原来翠莲根本不了解事情的原委,不过司徒媗心想,按照翠莲嫂子平日里的作风,这件事翠莲也猜的**不离十了。不是卖给大户人家做妾,就是卖到那些个肮脏的地方去了。
翠莲跟着司徒媗一个月也挣不少,她嫂子不会为了一点银钱就放弃了这个长远的摇钱树。翠莲这次是凶多吉少了,说不定下辈子就那么完了。
中午石氏夫妇回来吃饭时,也听说了翠莲的事情。石大娘给司徒媗使了个颜色,司徒媗会意,跟着石大娘走到了厨房去。
“娘,你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她问石大娘。
“虽说翠莲这孩子也够可怜的,不过俗语道清官难断家务事。翠莲嫂子又不是一个善茬,娘家也是有些势力的。你说,翠莲老在咱们家躲着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啊。”石大娘语重心长的对司徒媗说道。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翠莲被她嫂子推到火坑吗?总会有办法的。”司徒媗跟石大娘说。
“哎,难啊!”石大娘叹气。
翠莲嫂子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晌午还没过,她就把里长给请了来。
本朝有这么一职,以百户为一里,五里为一乡,每里置里长一人。这个里长管辖着上各庄、下各庄、石家村的众多杂事。都是些家长里短,吵架斗殴等琐碎的事情。
里长家里在下各庄,他正在家里吃午饭,就见翠莲嫂子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着走到他家院子里去。说石家村有人绑了她的妹子,不给吃不给喝的还不让回家。
里长一听这还了得,这可是会出人命的,谁这么大胆,便跟着翠莲嫂子到了石家。
司徒媗听里长这么说,顿时又好气又好笑,翠莲嫂子真能胡扯。里长也听过司徒媗的一些事迹,知道这个小丫头不是普通的人。他对司徒媗说道:
“妮子啊,我知道你不是个坏心眼的人。这半年你在石家村的那些作为,我也都听说了。多少人到我跟前告你不守“妇德”,蛊惑人心败坏纲常。正因为我知道你心地还是善良的,所以也没对你和你们家怎么样。不过你要扣留别人家的女儿不让她回去,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司徒媗恭敬的道:“里长,说话都要凭良心的是吧。你让翠莲嫂子当着翠莲的面说道说道,事情是怎么个回事。”
翠莲嫂子站在里长后面就说:“难道不是你拦着不让翠莲回去了吗,自从翠莲这孩子常跟你在一起后,性子也变了。以前是多乖巧的一个小妮子,现在也敢顶长辈的嘴了,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把她当作我自己的亲闺女一样……”
“行了,行了,像你这样天天对翠莲不是打就是骂的,还亲闺女呢。”司徒媗真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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