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走水了!!”婆子顾不得逃跑,大声的叫了起来。
有人早就被浓烟给呛醒了,来不及把衣服穿整齐,直接披了件外套就跑了出来。
有的女子甚至直接裹着棉被跑了出来。
此时育芳苑中的人也没多少了。
前半夜,赵婆子就按照司徒媗的吩咐把那些想出去的女子放了出去。
为了使那些女子顺利走出育芳苑,司徒媗为那些护院守卫们安排了酒席,说是为了庆祝自己得选花魁。
现在失火的地方都是寝室区,剩下的所有人都逃到了花园这些比较空阔的地方来。
火势太大,大家知道单凭几桶水是浇不熄的。
只能眼睁睁看着昔日的住所渐渐变成一片瓦砾场。
“九妹妹呢,九妹妹怎么不见了。”
“菖蒲,你家姑娘呢?”
裁红点翠阁的几位女子着急的相问。
司徒媗有很多后续计划没来的及告诉苦艾和菖蒲,就被黄椔的人给抓了去。
等苦艾菖蒲救火回来,早已不见了司徒媗。
她们也不敢大声声张,怕扰乱了司徒媗接下来的计划,她们只能等着。直到半夜还不见司徒媗回来。
“九妹妹今夜不是该跟王公子在一起吗?肯定不会在我们育芳苑中了,众位姐妹难道被火吓糊涂了吗?”白绢道。
如大家所想,王公子肯定不会在育芳苑过夜的,他肯定把司徒媗带出去了。
苦艾和菖蒲却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今夜的所有事情显示出来的都是自家姑娘对那位王公子的不耐烦。
她甚至利用芍药去替自己打发那位王公子,王公子前些日子送来的礼物也全被姑娘扔了出去。
苦艾菖蒲对视一眼。
姑娘难道被那位王公子强行给拉出育芳苑了?
“芍药姑娘呢,芍药姑娘怎么也不见了?”有人叫嚷着。
芍药平日和众位女子走的不近,只和棉姑待在一起。再加上她原本不是裁红点翠阁里的人,所以现在才被众人发现不见了。
对,芍药姑娘,芙蓉堂!
苦艾菖蒲两姐妹同时向葛于馨住处跑了去,如果那位王公子不在芙蓉堂,那肯定是他带走了自家姑娘。
“葛姨,棉姑麻姑她们也不在。”
“园子这么大,她们几个不会躲到别处去了吧?”
“育芳苑的每个地方,没人比她们更清楚了,肯定有比较安全舒适的所在。”
大家都认为这话说的有理。
“苦艾,菖蒲你们两个人傻了吗?怎么反而往火场跑呢。”
其中几个女子和一两个婆子上前拉扯住她们。
“姑娘说不定还在里面没出来,我们得去看看。”苦艾着急的道。
“那你也应该往琐静轩方向去,怎么走反了?”有人不解。
菖蒲着急的说不出话来,她又不能说自己姑娘不在琐静轩。
墨锦在旁站立着也不劝说也不拉扯,只是冷冷的说道:
“你们跟了九妹妹那么久了,她是如何聪明的一个人,你们还不知道吗?”
“菖蒲?”苦艾看着菖蒲欲说无言。
如果被困火中,姑娘还是被那位王公子带走的好。那位王公子对姑娘一片真情,她们也不懂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思。
众多人中只有墨锦,苦艾,菖蒲和赵婆子知道葛于馨等人已经死了。
墨锦承诺给司徒媗她不会乱说话,苦艾和菖蒲是司徒媗的贴身忠仆当然也不会说出去。只是那赵婆子?
她是一个听吩咐办事的人,指望着为新主子立几件大的功劳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不曾想这新主子不见了,育芳苑也被烧毁了。
她在无所图的情况下难保不会说出什么来。
墨锦去找司徒媗的时候,杀了葛于馨。她出门时,看见赵婆子正要走进来向司徒媗汇报着什么。
如果不出所料,赵婆子应该知道葛于馨是自己杀的。
墨锦想,自己不能落个把柄在赵婆子手里。
趁着每个人对着不远处的大火心慌意乱,墨锦悄悄摸到了赵婆子身边。
说自己知道育芳苑中未起火处有一间隐秘的库房。
墨锦说自己胆小害怕,需要赵婆子这个胆儿大的做同伙去取。
赵婆子见钱眼开,再说她也知道墨锦平日孤言寡语,她记忆中墨锦从来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如此少言的人一出言肯定不会撒谎,也更令人信服,人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赵婆子和墨锦两人并肩走着,离开了众人聚集的地方。
“婆婆,那东西就埋在那里。”墨锦指着草丛里的一处地方说。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库房吗?怎么成埋在那里了?”赵婆子诧异。
“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墨锦道。
赵婆子也没起疑心,大概心里现正想着黄澄澄的金子呢。
等到自己有了银钱,就置办个小院,不用给人家当奴才讨饭吃了。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现在是还干的动。要是哪天身上有个病痛什么的,她又无子女后代,谁来给她养老送终。
前面是一个水井,花匠们往往来这里取水浇花。
墨锦算着赵婆子已经临近水井边,一把把她推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说书人()
茶楼早期本是过路商客歇脚休整的地方,后来随着茶饮文化的盛行,茶楼茶庄渐渐演变成了大家休闲娱乐的场所。
茗香楼虽说不是京都里装饰最豪华的茶楼,却是百年老字号的店铺了。
茗香楼和茗人居茶楼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传统茶楼,一个是戏曲茶楼。
戏曲茶楼,说白了就是品茗为辅,赏戏为主。到那里的客人不太讲究茶叶,茶艺,只不过是以茶做引,在戏曲与乐曲声中,松弛身心,交流联谊,享受戏曲艺术。
茗香楼里面除了没有入驻当红戏班花旦外,里面吹拉弹唱的伶人也不少。尤其是那些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年轻女子,并不比正经歌舞坊里的女子差多少。
只是今日有些异常,茗香楼内竟然听不到半丝的琵琶乐声。
楼内品茗的客人全都兴奋的紧,就连刚沏上的上好西湖龙井茶都来不及品上一杯,全都聚集在楼下听一个说书先生在那唾沫横飞的演讲不休。
说书的所说的当然都是最近京都城里发生的新鲜好玩的事情。
不过今日的内容虽说新鲜可貌似并不好玩。
他说的正是育芳苑昨日着火的事情。
“大火连天,简直照亮了整个京都城。育芳苑中那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个都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往外跑。”
“最为可怜的是刚刚竞选为花魁娘子的九姑娘,据说昨夜已经被大火活生生的给烧死了。”
“自古最伤红颜薄命,本以为她会成为青楼楚馆中的传奇,没想到也只是风光了一时。”
“她就好像是那烟花炮仗,一飞冲天绚烂盛开,光彩夺目,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说书先生不住感慨着,下面的人也是一片唏嘘声。
“育芳苑少说也有百十号年轻貌美的姑娘,听说烧死了不少呢。”
有人在下面议论。
“据知情人说,今早脱离火海的也就几十位女子。不知道剩下的都到了哪里?”
“肯定趁乱跑走了一部分,烧死了一部分,剩下惊魂未定的那几个估计跑都跑不懂了。”
“就是,大家谁不知道。育芳苑里面的女子都是经由拐子们拐来的,也有被父母兄嫂卖到那个地方去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有哪个是自愿去那种地方的。”
“也是,那里面的女子以后可都是卖往青楼里去的。清清白白的姑娘进去,一辈子算是毁喽。”
“她们最后的去处也不全是青楼楚馆。不是还有高门大户去里面买妾买婢的吗?”
真实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他们可不管昨晚育芳苑到底烧死了多少人。单单这谈资,够好几天的口舌消遣了。
“那剩下的几十个女子去了哪里?”有人问。
“怎么你还想从里面捡回来一个美妾不成?”有人窃笑。
“那里面的女子怎么了,那可都是未****的黄花大闺女,别说是妾。就是给我们这些个普通人当正妻也使得。”那人不服气。
“张麻子,你这个癞蛤蟆别异想天开了。那样的女子真要娶会家,保证你不下几天,头上就绿油油的发光了。”
众人哈哈大笑。
“不过话说回来,好处早就让别人得了去了,官家天亮带人赶过去的时候据说只剩几个老婆子在了。”
“也真是可惜了。育芳苑里不说别的女子。就单单昨天上台演艺的八位姑娘,哪个身价不得百两银子以上。”
“也不知道这好被谁给捡去了。”
几个人连道可惜。
在他们眼中,那些女子不单单是人,而是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
那些可都是无主的人,谁捡到了就是谁的。
要说那卖身契,说不定早就在大火中被烧精光了。
她们可不就是无主的人吗?
他们经常从说书的那里断断续续的听说,说哪个刚入行的青楼女子初夜权被卖到了五百两。哪个清倌人被逼着弃艺卖身,身价拍卖到了一千两。
本来有很多人还在等着看,这位刚刚新晋的花魁娘子身价到底几何。有人甚至为这事开了赌局。赌注还不小。
看来这些他们是看不着了。
“喂,那说书的,你怎么知道九姑娘被烧死了。”有不相信的人问。
“老朽吃的就是这行饭,说句不怕得罪人的话。恐怕育芳苑的起火另有蹊跷。”
“这次在后面捧九姑娘的人,和三年前捧红芍药姑娘的是一个人。”
“而失火当夜,芍药曾以自己的性命威胁,阻止九姑娘和那位公子在一处。”说书先生道。
“如此隐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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