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幺儿才到地里没多久就吵着要喝水,石大娘想着这块地离家里挺近,便让幺儿一个人先回家去。
幺儿走进院里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又看见正要出门的那伙人中有人倒提着自己的玩伴阿花,便奶声奶气的问道:
“你们干嘛绑了我的阿花,快把它还给我。”
一伙人本不打算理他,谁知幺儿不依不饶的抱住那个提鸡人的腿不让他离开。
“哪来的小屁儿孩,赶快回家找你娘喝奶去。”
那人甩开幺儿要走。
“不许走,你手上提的是我的公鸡,快把它还给我。”
幺儿要哭出来了。
“谁说这公鸡是你的,你喊它一声它会回答吗?”
那人说。
“我如果喊了它它应了,你答应把它还给我吗?”
幺儿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之光。
那小子觉得好笑,他们平时不过拿这一句话来搪塞耍赖而己,何况禽畜怎会说话。便对幺儿说:
“你叫啊,它真应了就是你的。”
幺儿对着那只大公鸡大喊:
“阿花,阿花!”
本来那只鸡已经在众人周捕时逃的筋疲力尽了,听幺儿喊它挣扎着鸣叫了几声。声音有些呜咽凄凉,好像在求幺儿救它。
“你看,它应我了,你答应过的,快放了阿花。”
幺儿兴奋的道。
“你这小孩儿喊那么大声把它惊醒了而已,它鸣叫几声怎么就说它是你的。”
一个小子说。
“不是这样的,不信你们再听听。”
于是幺儿喊声阿花,公鸡就啼一声,如此三五次提鸡那人都惊呆了。
“是你的又怎样,我刚才可没答应要还给你。”
提鸡那人耍赖道。
“给个小屁孩在这儿瞎磨蹭什么,你可真有耐性,旺儿哥都走远了。”
一个人站门外远处不耐烦的说道,一伙人走的只剩提鸡人尚在。
幺儿复又抱住提公鸡那人的大腿不撒手,而那只鸡也挺肥大且挣扎个不休,提鸡那人两只手提着公鸡一丝也不敢放松。怕一失手鸡掉了怎么办,虽说缚了鸡脚,可单单他一人也保不齐会走失了鸡。他腾不出手来掰开幺儿的手,腿脚又抽不离。便恶狠狠的对幺儿说:
“别说是一只鸡,就是要你们的屋子你的爹娘也得笑着双手奉上。再不撒手信不信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其他人都已经跟来了,还不见提鸡的人来。旺儿便对其中一人道:
“去看那小子干嘛呢慢吞吞的,想一个人独吞吗?”
旁边的人赶紧陪笑道:
“他哪敢啊,我马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人匆匆往回跑与另一小子碰上,便问他:
“怎么回事,人呢?”
“他在后面跟着那。”
说着回身一指却不见任何人影,气得骂道:
“那小子也忒不中用,一个奶娃娃就绊住了他。”
两人返回院子竟然把仅有三岁的幺儿踢打了几下方离去。
可怜幺儿小小年纪哪经得起这般重手重脚,就那么昏厥在门口。
第十二章 身世成谜()
那些人前脚刚走,司徒媗紧接着就回了家。远远的还看到那伙人的背影,吆五喝六的声音极大,心想着这群兔崽子也不知又去哪祸害了。
她端着洗净的衣服进门一看,幺儿晕倒在地,惊得两腿一软手中盛衣的木盆掉在了地上。
她无顾满院的狼藉先把幺儿抱回屋中炕上,边用拇指切入幺儿的人中穴边轻轻唤他。
半晌幺儿皱皱眉头睁开了双眼,看到司徒媗后哇的大哭了出来。
司徒媗抱住他也不安慰也不制止只是嘴里说着:
“哭吧,大声哭吧我的儿,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幺儿边哭边断断续续的道:
“姐姐,阿花被他们抢走了,他们还打了我。”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定会把阿花夺回来的!”
她满面怒气眼神坚定的说道。
都怪自己今早醒太迟,洗衣时因为小妤的缘故又耽搁了些许时间。要不然也不会让幺儿受到那些人的欺负。
她暗暗自责不已,查看幺儿身上哪受了伤。只见他身上的淤青有好多处,还好没伤到筋骨内脏。
她心疼的直掉眼泪,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司徒媗早己把幺儿当成了自己前生被夺走的亲骨肉。恨意满溢在胸,心中暗暗打算一番。
幺儿哭喊的嗓音嘶哑,身体虚脱,司徒媗先烧了些开水服侍他喝了些。接着问清幺儿石氏夫妇在哪块地,就要去地里喊她们回来。
石大娘听到此消息一路小跑到家,进门一把抱起炕上的幺儿心肝肉的叫着,泪水扑簌簌的落下来。
“我就说那只遭瘟的鸡迟早会惹出事来,你就知道宠你的小儿子,要不是你常在我耳旁劝说,我早就把它抱到市场去卖了,也好给孩子们添些衣裳。”
她向石大叔抱怨。
石大叔说:
“幺儿如此在意那只鸡,你明知卖了它一定会伤了幺儿的心。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说那种话来。”
“你这个老石头,自家儿子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什么事已至此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石大娘忿忿不平的说。
“那按你说怎么办,我拿把锄头到上各庄来财家打他儿子一顿去。”
说着转身到院中就要操起竖在墙根的锄头。
石大娘在屋中忙劝阻:
“你这个一根筋的臭石头,我们庄户人怎么惹的起那种人,哎呦呦简直气死我了。石子儿快去拦住你爹。”
司徒媗也帮着劝石大娘:
“干娘你先别着急,别气坏了身体。”
那边石子儿不去阻拦他爹反倒拿起把镰刀,嚷嚷着非要跟旺儿那伙人拼命去。
“真正是点什么种长什么庄稼,一家子没脑子的硬石头,那公鸡他们想要就由着他们抱去,你硬要拦着做什么。”
石大娘慌乱中不忘数落幺儿。
其实石大叔也不是个愚钝冲动的人,也只是拿势堵堵石大娘的碎嘴子。不想石子儿也掺和了进来,真是骑虎难下了,也不能真拿着家伙打到上各村去。且不说来财家的是个仗势小人,就算是个讲理的主你无凭无据也难说服人。
这家大吵大闹声惊动了四邻,纷纷有人来劝阻。
石大叔和石子儿被夺去了手中农具,众人听石大娘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诉说事情原委。
“那些天杀的小崽子们有娘生没娘管的,强抢了我家唯一的大公鸡不说,还把我年幼的幺儿打伤,他们还真下得去手。这天大的委屈竟没处讲理去。”
“是上各庄那什么护林队干的吗?他们也太过分了,这不是强盗是什么。上县里衙门里告他们去,这天下没王法了不成。”
一个邻人说。
“我说他嫂子,大家灭火你咋还添上柴哩,要是能告的了的话,那帮人也不会胡闹起来没个忌惮了。”
“说的也是啊,咱们村丢鸡少鸭的也不少,谁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见谁讨要回来过,全当是黄鼠狼给叨去了呗。”
“嗨!一只鸡鸭算什么啊,石大良家前几天被人遭踏了半亩地你们知道吗?”
一个邻人压低了声音道。
“不是说半夜进来几只野猪啃咬的吗?”
一人问。
“怎么可能,你想玉米棒子长多高,有小马驹般的野猪吗?我告诉你们吧,也是那群人给祸害的。也不知上面的哪个二三等主子嘴馋这嫩玉米棒,被他们摘去了孝敬。”
“你说单单吃新鲜他们能吃几个,不过这吃嫩玉米的季节已过,玉米已渐渐成熟,这一番挑来拣去的石大良秋收得少许多喽。”
司徒媗在旁听的心里很是不解便问道:
“你们大家为什么那么怕他,不过一个看管果林的。”
大家眼睛唰的全看向了她,她不窘不迫的神色如常。
“石家嫂子,这就是你远方来的侄儿吧?”一个邻人问道。
其实这儿远方侄儿的话最初是从石子儿口里传出的,这一下石大娘看看司徒媗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自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石家村,从哪掉下个外乡口音的侄儿来。
司徒媗不想让石大娘为难,便轻声对她说:
“干娘你不用顾虑媗儿,都是邻里乡亲的说开了更好些。”
石大娘本是编不得谎言的老实人,说不定这事情多一个人知晓对于司徒媗来说也多一份寻亲的希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便两手一拍大腿说道:
“嗨,实话对你们说了吧,这小姑娘可不是我的什么侄儿,说来真是个可怜见的。”
接着便把自己两口子如何在自家地头发现了司徒媗,如何给抬了回来,司徒媗醒了后如何一问三不知的情形说给了大家听。
“也真正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不知道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流落到了我们这里。”
“姑娘你放心吧,肯定会有亲人寻找上门的。”
有人感慨,有人劝慰,一个口无遮拦的邻人说道:
“不会是被拐子拐到此地的吧,真那样的话这事就难了,听小姑娘的口音是个外地人,这可让家人怎么寻找。”
她旁边的一人忙用胳膊肘碰了下了,阻止她继续乱说下去。
民间常听闻有拐子专门拐骗长相秀丽俊美的小姑娘,或自己养着待成年后卖个好价钱,或就地卖给大户人家为婢,或卖于烟花之地。传言说他们对于拐骗回来的小姑娘施加各种手段,直至她们忘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和关于以前的一切事情。
而司徒媗的失忆正是给了那些邻人更多猜测的空间,比如她言谈举止大方得体不像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闺女。如若说是大户里的又说不通,你看见过哪个大家闺秀生活中如此不避嫌的。她干起农家的一些劳务也颇为得心应手,是个能吃苦耐劳的,这一点更不像是个小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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