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欢被她一激,干脆也不要脸面,祭起一根布满了倒刺的直鞭,朝她伤处重击两下。
关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朱成欢这才上前,从她胸口掏出半块玉珏,神色温柔,手还在丰盈处缠绵的一转。
关缨被他一碰,身子一哆嗦,轻声道:“欢弟,她除却比我年轻,又有什么好?师姐挖心掏肝,何曾犹豫,你既要蛟茼,师姐也给你!”
话音未落,地上的血人骤然暴起,朱成欢未加防备,被她狠狠打中前胸,拍飞丈余。关缨一口真气不漏,一指将一抹朱红弹出,人如利剑般反向师妹冲去!
变故突生!
朱成欢稍一迟疑,便利落的纵身去追那颗朱红蛟茼。关缨受伤颇重,本就凭一股狠气,直击黄衣师妹面门,那女修还在仓皇之间,就被削掉了大半个脑袋!
朱成欢拿到蛟茼,脸色大变,一声爆响,便被炸掉了右手臂,整个人像一条下了油锅的泥鳅,弓起身子用腰腹在地面弹跳不止。
“从前看你千好万好,你说疼,我觉得你信任我,才对我撒娇。今天才知道,你身为男子,竟然真不能忍疼。”关缨喃喃说完,血泪相和,再要动手,终究有些不舍,跳入溪水遁走了。
“这水遁术,她倒学的不差。”卓漆慢慢道。
何皎予翻白眼:“听你这语气,倒有几分惋惜,方才为何又拦着我?”
“你见她被人辜负,又岂止她没有负过人?”卓漆不大记人,轻音宗都着黄衣,更分不清了。方才他们一番纠缠,倒想起这个关缨来,是个护犊子的。她相好的师弟,筑基以下男修女修几乎全挑个遍了,连小阮都差点吃过她的亏,险些被毁了容貌。
“你怎么知道她负过人?”
卓漆一愣,学着她的样子揉揉下巴,含混道:“你看她面相,尖下巴,颧骨高,肯定不是个好性子的。”
何皎予点点头:“原来你还会看相了。”
二人复又祭起飞剑,如此反复,无路可出。
“应当是迷幻阵。只不过,这蛟龙尚未度过雷劫,便能布下这么大的阵法吗?”何皎予问道。
卓漆摇头:“抑或是人为也未可知。故意困住进山的修士,不让消息外泄也说不定。”
“也不知道,那个关师姐水遁能否出山。”何皎予四处探寻,“既然暂时出不去,不如我们也去找蛟茼吧!若能找到那头蛟龙的齐命蛟茼,驯化蛟龙收做灵兽,岂不妙哉?”
“齐命蛟茼?”
“是啊!方才他们可不就为这个打起来了。这齐命蛟茼,说起来,也就是水茼,水蛇喜欢藏身其中,有的蛇一出生灵智便高于同类,自小喜欢同一株蛟茼,若能找到陪伴它的千年蛟茼,自然便能让蛟龙认主。”
卓漆一脸疑惑,何皎予奇道:“这种事连刚入门的炼气小修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若果真有此一说。便能说得通了。”
筑基修士大多没有灵兽,若有机缘能收伏蛟龙,岂不趋之若鹜?
二人一路沿溪水查巡,只见着一些绿色蛟茼,成色不足百年,明显不是。
“此处是山阳,山阴处潮湿,且地势也低,雨水汇集在山隙洞穴之中,常年积水,我们再去那边找找吧!”
卓漆见她兴致愈发高起来,无奈道:“你千万小心,若有危险,与我一起相互照应自然最好。若不然,自己逃命,速回宗门,不必在山里寻我。我总有些保命手段。”
二人离那一坨乌云越发近了,卓漆隐隐觉得有些怪异,到一处山洞里,痕迹斑杂,明显有人来过,卓漆顿时恍然:“我们一路过来,除了那三个,竟然没有碰到修士!”
何皎予望向石缝里的一株赤色茼蛟,却没有动手去取,而是伸手触碰湿漉漉的石壁:“这石壁好奇怪!”
卓漆正听阿迷说话,忙叫住她:“别碰!”
然而已是迟了,眼前一团灰雾凭空裹住,卓漆屏住呼吸,抓住她手腕,很快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九章 魔气大阵()
卓漆清醒过来,放出神识,如入浓雾一般,胶着其中,难进难出,只好切断这一抹细微的神识,脑中却忍不住怒气腾腾!
“阿迷!你说感应到魔气,为什么早不说!”
等这么个不着调的界灵提醒,早着人家的道了!
“主人,这也不能怪我啊!这股魔气很淡很淡,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那地方,残留的气息浓一点……”
“那现在呢?”
阿迷战战道:“你连神识都探不出去,你还问我……有这么不着调的主人,我觉得我的界灵生涯已经快要结束了!”
“方才,那人身上能感应到魔气吗?”
阿迷摇头,卓漆刚松口气,就听它说:“我不知道!”
卓漆:“要你何用!”
阿迷理直气壮:“你不过筑基修为,界灵的成长也是和主人密切相关的!你修为低,怪我咯?”
卓漆睁开眼,四处并无异常,有些淡淡的薄雾,何皎予趴在那边,卓漆一把拽她过来,把她弄醒。
“皎皎,有没有感应到魔气?”
何皎予摇摇头。卓漆慢慢看了她一眼,笑问道:“师妹,怎么了,吓傻了吗?这么安静可不像你。能感应到魔气吗?”
何皎予摇头,眼神微惊:“八百余年前,四大正宗齐力将魔教逐出中原之境,灵镜州再无魔教,只在裂红原苟延残喘,又岂会在此处出现?”
道长魔消,八百年前正魔之战无人不知,卓漆似有所思:“魔教功法在于夺人以利己,屠戮生灵,然修为进阶极快,贻害无穷。只不过据称,当年也有不少魔族修习正统魔族功法,对生灵无害,但仍旧被驱逐出境。”
“正道既有败类,魔族自然也有无辜之人。”
卓漆拽过她手腕,略有些寒凉,便笑着朝她手哈口暖气,何皎予眼神一变,终究没抽出手来。
卓漆笑问:“正道败类?”
“哼,不过一条无中生有的蛟龙,这些人便抢昏了头,哪知**之下,便是地狱呢!”
山洞外薄雾弥漫,天色已经全黑,天边那坨乌黑隐隐可见,卓漆遥遥望了一眼。
“看来其他人应当也是被困住了,这山洞里气息古怪,你先吃了这颗丹丸。”
卓漆笑道:“你这又是哪里来的奇药?”
“魔气侵蚀,对修士极为不利,你先吃了吧!”
卓漆见她率先服用了一颗,也放进嘴里,丹丸是白色的,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荷花的香气。
二人一同往洞穴深处探去,卓漆放出神识,如石沉大海一般,便悄悄问阿迷:“现在离魔气是否越来越近了?”
阿迷点头:“当然了!”
卓漆交代它一番,阿迷方才失了手,如今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二人行了一路,山洞里面越发空旷,何皎予领先在前,卓漆突然前进不得,眼前迷雾骤起,混沌如暴雨将至,生生的被困在禁制之中。
卓漆一脸沉静,长生剑斩在禁制之上,半圆形的虚空壁面中,慢慢现出暗黑色的符文,流转直下。
“别白费力气了,这禁制,凭你目前的功力,是破不开的。”何皎予叹口气,“我也不愿意难为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还是你。”
卓漆冷笑,不欲与她多费唇舌。
“皎皎呢?”
何皎予变色道:“你什么时候发觉的?”她既然能分辨真假,必定也未曾服下幽转丹!
自然是第一眼!
“我若连身边人都认不出来,也枉生双目。”
何皎予水镜一划,镜中便现出何皎予和自己的身形,皎皎既是真的,那镜中的自己便是假的了。
何皎予丝毫没有疑虑,乖乖的被“自己”给带着入阵了!
卓漆……
“何皎予”幽幽道:“你看,你认为是寻常。却自有人眼迷心窍。”
“夏姑娘的幻阵,的确无人能及。要在整个苍天真斛布下这样一座幻阵,想必已潜伏不少年了。”卓漆叹道,“姑娘既有此决心,那修为想必也不低了,为何还要固守孤崖?”
夏灵枢索性露出真容,一身暗黑色披风裹住整个身子,脸色灰暗,露出的手腕细若折枝。
“丹药呢?乖乖把那颗药丸吃下去。”
卓漆觉出不对,早把丹丸扔进隐界之中,心神询问阿迷:
“能查出这是什么吗?”
阿迷愣愣的:“主人……刚才就想告诉你了,你一扔进来,就被千机莲心化掉了!”
水镜中,何皎予已跟着夏灵枢的魔气分身到了洞穴深处,虽然她觉出不对劲,两人一番大豆,但已然迟了,很快和一群修士被困在洞里。
“这阵法果然不同寻常。这群修士目光呆滞,想必被困的时间已不短了。”卓漆见何皎予动手时行动迟缓,叹道,“这大阵中,你是主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卓漆被困禁制之中,何皎予神志不清,宗门救兵不知何时才到。危机重重,却连夏灵枢真身在哪里都不知道。
夏灵枢正得意间,便听卓漆笑道:“虽然如此,只不过,你既然坚持让我服下丹丸,想必你没有第二颗了。”
丹丸被千机莲化掉,夏灵枢即便杀了她,也找不到。
眼前人影化作一团黑雾,瞬间便到了何皎予面前,水镜中她竹节般的手拎起了一名断臂男修。
正是朱成欢。
关缨也未曾逃出去,浑身是血的蜷在地上,她受伤很重,显然并没有得到治疗。
夏灵枢面朝水镜,一手扯掉了朱成欢另一条臂膀。
血雾溅在披风上,滴在石缝里,形成了一道道蚯蚓般扭动的水渠。
卓漆面无表情的看着。
夏灵枢依法炮制,扯掉了他的左腿和右腿,愈加狰狞,眼神中隐含快意。
关缨似有所觉,人似乎清醒了一下,挣扎着拽住了夏灵枢的披风,眼神里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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