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下,是一名姿容艳丽的年轻女子。
明琅心里冷笑,难怪宴会上见不着他,原来跟夏侯奕打了一架便回来消受美人恩了,若她记得没错,这也不是上次的粉衣女子,三叔果真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
沐文献把头埋进女子的颈窝,女子娇声一叹,双臂搂住了他。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沐文献双指一并,点了女子的哑穴。
女子的身子遽然一僵,眼眸睁得大大,手脚想要乱动,却被沐文献压得死死的。
明琅狐疑地挑了挑眉,沐文献连前戏也能做得这么**?
但很快,明琅发现这不是前戏!
女子如桃花般娇艳的脸忽而以一种流星飞逝般的速度变得惨白,死灰一样的白!
几分钟后,沐文献直起身子,明琅这才看清,他的嘴角挂着猩红的血迹,眼底赫然有妖芒一闪而过!
而那名女子,已完全没了生命的迹象……
明琅赫然想起夏侯奕的话:“你真以为你打得过我?何况现在是白天。”
当时她并没往心里去,而今细细想来,夏侯奕的意思是三叔在白天较晚上虚弱。
明琅的脊背漫过一层森冷寒意,如冰凉的小蛇在肆意游走,令她止不住地打了个哆嗦,难怪三叔的女人没有重复的。
她打算悄悄地退出紫竹林,但沐文献却早一步发现了她,大掌蓄力一杨,无形中自有一股劲道束上了她的纤腰,她便如同卷入飓风的落叶,晃动几圈便到了沐文献的跟前。
此时的沐文献依旧淡雅出尘,若非嘴角一滴尚未干涸的血迹,明琅绝对会认为方才的一幕只是幻觉。
明琅按耐住疑惑和一丝惊悚,出声询问:“三叔,你……”
嘭!
话未说完,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破门而入,烧了红箩炭的暖屋霎时迎来了史无前例的严寒,而被严寒挟裹着的是凛然的肃杀之气!
明琅没想到夏侯奕居然追到了侯府的紫竹林,他到底跟三叔有什么深仇大恨?
“沐文献,你胆子不小!本世子看你当真不想活了!”冷冷说完,夏侯奕宛若一尊蛰伏万年忽而苏醒的魔神,眸子里迸发出了毁天灭地的怒火!他徒手一劈,朝着沐文献招呼了过去。
经历了下午一战,夏侯奕受了伤,沐文献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沐文献挥拳迎上,二人开始在这狭小的屋子殊死拼搏,但非常有默契的是,二人都顾忌了一旁的明琅,刻意避开了她的方位。
明琅这次打算故技重施,趁乱溜之大吉。谁料,她前脚刚走了一步,沐文献的怀里便飘出了一张纸,正好落在了她跟前,她本能地探手一抓,再摊开一看,呼吸霎时就凝滞了……
画上的女子,尽管梳着古代的发髻,但容貌却跟她穿越之前的那么相似!
是她吗?是她——明琅吗?
明琅暮然忆起在马车里,沐文献质问她的话:
“这曲子你跟谁学的?”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告诉我她在哪里?”
明琅按住胸口,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一声痛呼,将明琅拉回现实,她陡然转身,却见夏侯奕的大掌死死扣住了沐文献的头顶,一缕青烟缓缓升腾,宛若生命在逐渐消逝。
明琅心中大骇,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明熙!
她纤手一甩,三枚银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急速射向了夏侯奕!
夏侯奕的后颈一痛,几乎是同一时刻,明琅已拔了墙壁上的宝剑,毫不留情地朝夏侯奕的胳膊砍了下去。
夏侯奕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邪魅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愕然和受伤,竟是忘了闪躲,就怔怔地看着她英姿飒爽,挥剑起剑落,舞血月清歌……
铿!
一道素白身影亮剑而入,及时拦下了明琅的攻击,并扬剑,准确无误地刺向了明琅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夏侯奕倏然抽回手,红袖一翻,弹开了女子的剑,尔后冷冷地看了明琅一眼,拉着女子施展轻功离开了紫竹林。
直到出了侯府,上了备好的马车,夏侯奕才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不得不说,几年不见,沐文献的功力精进了不少,旧伤加新伤,他只怕要卧床一个月了。
雪蝉追随主子多年,第二次见他伤得如此严重。
雪莹哪怕没去事发现场也将事情的经过猜了个七八分,她气呼呼地道:“主子,你不该对那个女人心慈手软的!要知道,她才是……”
夏侯奕双眸一瞪,一记冰冷的目光打来,雪莹的神色一僵,冒了一身冷汗,垂下了眸子,仍不罢休,道:“她才是……杀了……大祭司的人。”
“是么?”夏侯奕笑了,笑得异常邪魅,如一朵烈日下的罂粟,艳丽得勾人心魄。
他探出大掌,覆上了雪莹丰满性感的胸膛。
雪莹的双颊一红,娇羞地眨了眨眼。
这一刻,烛光特别浪漫,夜风特别柔和。
然而,夏侯奕的五指一曲,像冰冷而锋利的铁钩子一样,毫无症状地戳入了她柔软的胸膛,雪莹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就看到夏侯奕掏出了一颗鲜活的、仿佛还在跳动的心脏,随即在她惊悚绝望的眼神里,一把揉了个粉碎……
夏侯奕幽幽地问向一旁的雪蝉:“是谁杀了大祭司?”
雪蝉咽下惊惧的口水,瞟了一眼跟自己一同追随了主子五年却如此轻易就惨死的妹妹,正色道:“是沐长隐!”
------题外话------
明琅碰到的两个男人都很血腥、很恐怖有米有?三叔党还在不在?夏侯党还在不在?别都被吓跑了(⊙o⊙)
谜团一个一个地正在揭开咩…
【28】开战()
春暖花开时节,侯府举家返回了京城。
沐家少了一位沐三公子,多了一个沐四小姐,名为沐轩。
明琅成功地偷出那封举报沐文昊通敌叛国的罪证并将其销毁,宇文辉扑了个空,倒也没说什么,只欢欢喜喜地迎接长公主一家回了京城。
沐长隐立了大功,圣上下旨册封他为忠义侯府世子,这可乐坏了唐氏,从前百般看明琅不顺眼,不过是怕她碍着了二房的前途,现在大局已定,明琅又恢复了女儿身,唐氏和她之间不死不休的局面发生了惊人的逆转,甚至,唐氏还请了最好的女先生以及宫里退休的老嬷嬷对她和沐岚着重栽培,明琅当然不会认为唐氏是大发慈悲转了性子,唐氏不过是希望多两块向上攀爬的垫脚石而已。
李姨娘当真是临盆在即了,但京城不是潍城,左有宸妃,右有安国公府,沐文昊不得不给正妻几分面子,除了隔三差五去探望李姨娘,大多数时间都是宿在倪氏的院子,表面看来,倪氏似乎又有了得宠之势。
明琅已经习惯了古代的裙衫,但要她像沐岚那样袅袅娉婷、弱柳扶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即便静坐,眉宇间也自称一派英气,宛若破开长夜的第一缕晨曦,永远夺目。
习秋递过一杯花茶,劝慰道:“小姐,别看了,伤眼睛。”
明琅合上书本,望了望渐渐暗沉的天色:“三叔醒了?”
习秋点头:“嗯,平儿派人传了话,说三爷不肯用膳呢。”
自从被夏侯奕重伤了头部,沐文献就变得——
也不知这样是好还是坏,不论如何,他平安喜乐,她便心满意足。
明琅放了书签,合上书本,净了手,吃了块桂花糕,起身欲去探望沐文献,刚好春桃打了帘子进来,她穿一件玫红色织花春裳,头戴两支绕银丝梨花簪子,耳坠明月珰,薄施粉黛,当真让人眼前一亮。
她忙个明琅行了一礼,笑着道:“奴婢见过四小姐!四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去找大少爷吗?”
自从沐长隐做了世子,跟她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二人时有往来,春桃恋慕沐长隐,整日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生怕沐长隐注意不到她似的。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合理——
明琅却是笑了,琥珀色的瞳仁像雪地里的两粒冰珠子,且冷且硬,连带着语气也透着一股子清冽:“大哥晚些时候会过来,我就不去看他了。”
“哦,这样啊。”尽管明琅的眼神和口吻令春桃脊背发凉,她仍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欣喜若狂,她退至旁侧,不再追问,只是她几番欲言又止,乃至于明琅都走到了门口仍无法忽视背后投来的极富吸力的目光。明琅停下脚步,淡淡地道,“春桃,你有话要对我说?”
春桃摇头,神情纠结而慌乱:“没……没有……”
明琅跨过了门槛,春桃低呼一声:“四小姐——”
明琅转身,“什么事?”
春桃的嘴巴张合了数下,垂下眸子,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想问四小姐要不要回来用膳。”
习秋不耐烦了,上前一步揪住她的耳朵,呵斥道:“你到底瞒了小姐什么?说不说?不说我打死你!”
“习秋姑姑,习秋姑姑饶命啊!我……我……”春桃朝明琅投去求救的目光,眼泪都冒出来了。
明琅的唇瓣勾起一抹清浅的笑,背着光,脸色微暗,可她依旧美得勾人心魄:“春桃,我知道你对我大哥的意思,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哥如今是世子,我要是能通过你讨好他一番,也并无不妥,这样吧,只要大哥看得上你,你就随了他吧。”
语毕,明琅迈步,再次跨过门槛。
春桃扑通跪在了地上:“四小姐!奴婢跟芳华院的芯儿是老乡,那天奴婢去给芯儿送果子,无意中听到她和菊青的谈话,二夫人……二夫人……她买通了李姨娘院子里的王妈妈和柳叶、柳红,说是要害……害李姨娘的胎!”
王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也是这次给李姨娘准备的产婆,至于柳叶和柳红都是李姨娘屋子里的一等丫鬟。要是她们存了那等龌龊心思,李姨娘的孩子哪里还保得住?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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