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阎清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怎么了?不喜欢么?”
“不,不是,它太美了。”娄蓝婉转的道:“只是这么名贵的东西,我恐怕……”
“没什么名贵不名贵的。”阎清霄望着她的眼睛,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恍惚,曾经失去过她的那种一闪而过的感觉顷刻在他的心底激荡出一波浓重的恐惧,让他突破了心防,非常难得的说出心底里的话:“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名贵之说——你值得一切美好的。”
娄蓝说不出话来了。
阎清霄真正想要决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娄蓝是从来没有反抗余地的。所以尽管惴惴的,揣着不安的心情让阎清霄帮她戴上了项链,冰凉的宝石碰触火热的肌肤,让她心里不可抑制的又窜出某种隐秘而悲伤的甜蜜。
天已经黑了,陈妈端上了晚餐,两个人坐下来,为这种难得的静谧时刻而满足不已。若不是李平的一通电话,她们说不定已经开始碰杯庆祝。
“娄蓝,电影的主题曲由你来唱吧。”
在这个晚上刚刚看过娄蓝演唱视频的李导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娄蓝的手机上,没有等她回话,就急匆匆道:“词曲都已经写好了,后天上午你没有戏,可以直接去录音。具体情况我让人联系你的经纪人。”
“谢谢导演!”还没有接受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下意识回答的娄蓝下一秒听到嘟嘟嘟的挂电话的声音,顶着一张茫然的脸看着饭桌对面的男人:“李导说让我去录主题曲。”
本应时间紧张,却任性的推掉了无数邀约的影帝惬意的享受着晚餐,抬起眼对她笑了一下。因为只有两个人吃饭所以他们只打开了一盏壁灯,灯光昏暗,阎清宵漂亮的面部曲线有些看不清,光打在他光洁的额头上,额头下是笔直的眉和形状完美的眼,浅浅的把她看着,看的她头发晕:“你能唱好的,李导很有眼光。”
在这一瞬间,娄蓝意外的发现他的眼底没有一丝阴霾。那种曾经带着各种复杂情绪的隐忍的表情那么真实的印在她的记忆里,是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以至于每每娄蓝无法与他对视,害怕刺破他刻意伪装出来的,面对自己时的那种平静和友善。
“你……”她放下手机,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犹豫着,“你最近还好么?”
这句话问了之后她就后悔了,这么多天在同一个剧组拍戏,虽然阎清霄因为事情太多而很少回别墅休息,但现在男人就好好的坐在她面前,问他好不好,就像是她无故的在发傻。
只是她问了这句话后,阎清宵却忽然露出某种微妙的神情,转瞬即逝,太快了以至于娄蓝没办法分辨那种情绪。
意识到距离打破两人之间那种刻意维持的关系的危险就在眼前,娄蓝迅速移开视线,无声的拿起筷子继续就餐,放在桌子上的另外一只手,却骤然传来一片温热,直达指尖。她错愕地僵在哪儿,然后抬起沉重的脖子,却发现阎清宵正覆着她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有星辰落在其中:“我很好,清鸿他的治疗,已经有了起色。”
重生一世,自以为历尽沧桑的女人盯着她面前的男人。
宛如一个精心制作的傀儡娃娃僵在那里,许久许久,都不曾移动分毫。直到阎清宵站起来,隔着被刻意安放在墙边的那张窄小的餐桌弯下腰,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修长的眉毛在灯光交割的阴影里动情的交蹙。
娄蓝整个人猛地哆嗦了一下。从梦里醒过来一样的瞪着他,她全身一阵一阵的战栗着,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欣喜,又或是从骨缝里透出来了悲哀和委屈,头顶的玻璃灯因为各种角度的镜面折射出宛若星辰的光点,让她想起某种未经打磨过的纯然,想起阎清鸿注视她的眼睛,和阎清宵曾经给她的毫无保留的爱。
像星辰宇宙一般,引人沉溺其中的广驳和坦然。
娄蓝的脸色异常苍白,眼圈发红,表情却活了过来,阎清宵重新坐下,看着她笑了一下。很温柔的那种笑,“他还活着,正在好转。”敏锐的察觉到娄蓝想问的问题,他简短的说明情况:“我找到了一支极其优秀的治疗团队,对治疗这种病症十分有经验,前阵子他们研究出一种新的治疗方法,更温和,却更有效。就在今天我刚刚从那里回来,清鸿已经对声音和光有了微弱的脑电反应,他正在一点点的好转。”
他的语气十分坚定,目光坦然的望着她。
娄蓝傻乎乎的和他对视,仿佛是终于穿透了隔着两人的那层半透明的冰面,终于清楚的看到了这双近在咫尺的黑眼睛,她就这么望着他,忘了自己在那儿,忘了怎么说话,只是鼻端能嗅到那种久违的熟悉的气息,是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和从前一样纯净甜蜜的气息。
如此诱人,如斯美好。
这一刻,她像是忽然幻化成了那只扑火的飞蛾。她站起来,脚步软绵绵的,可那么久以来,她从未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这么认真,阎清霄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他那颗死寂的,已经冰冷许久的心抽搐了一下,欣然的抱住了扑到自己怀里的女人。
娄蓝是肿着眼睛醒过来的。凌晨时分她醒了过来,阎清霄此时已经在赶往飞机场的路上,她走到洗手间,望见自己双眼红肿的狼狈样子,有些轻松的笑出声。
其实她很少有这么开怀的时刻,在阎清霄怀里哭累了睡过去,醒来却这么畅快的感觉真的挺诡异的,但这一刻,这一分钟,她从未如此平静过。压抑的担心因为好消息传来而有了几分缓解,她洗了一把脸,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像一条鱼,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柔软丝滑的布料贴着*的肌肤,让她觉得温暖又安心,就这么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红肿着眼睛去片场,李平看了她一眼,难得的没有发脾气,而是语气缓和的问:“词曲都看过了么?”
“啊,那个……”娄蓝尴尬道:“昨天忘记查收信箱了,我这就看。”
“没关系,反正你是专业的,今天有时间好好看看,明天好好录。”
“好的,谢谢导演。”娄蓝连忙道谢。
李平打量着她:“先别着急谢我,录不好的话,我照样会生气的。”他哼哼了两声,像是不甘不愿的:“还有,这首歌是男女对唱,明天阎清霄和你一起录,你知道了吧?他五音不全,到时候你多教教他。”
“额……”娄蓝从未想过阎清霄还有无法掌握的东西,经过昨天一个晚上,她的心脏似乎又鲜活地跳动起来,也能感受到某种被遗忘很久的情绪,想到帅气俊美的男人五音不全还要努力唱歌的样子,就真的觉得挺好笑的。“真的吗?怪不得从来没听到过他唱歌。”
李平大笑,“上次去ktv他可是老大不情愿呢,林幼瑶那姑娘也算是马屁拍到马脚上。”他站起来,吹着口哨往卫生间去了,留娄蓝一个站在片场里,软软的满足的笑。
这么说来,明天就又可以和他见面了。也许他们能好好聊聊阎清鸿的情况……像从前那样,省的她天天提心吊胆,担心阎清鸿担心到时不时就心惊肉跳。
娄蓝坐在化妆间让化妆师给她做造型,剧本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剩下的一些戏也都是细节上的补拍戏,没有特别大的调整要做。
等待的间歇里,就又点开微博刷新闻。
热门里都是些实时热点,点开几条比较关心的看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娄月诗的微博。
她早就取关了娄月诗,只为了表明态度,可娄月诗还关注着她,倒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娄蓝想到这个就有些烦闷,于是从她的最新微博往下看。
果然,这个“妹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甚至已经开始捆绑起娄蓝只为了提升人气。
娄月诗最近参加了一个没有多大名气的歌唱节目,她出道算是顺遂,寰宇也发了不少通稿,报道她歌喉,报道她在某某场合艳压了某位演员,报道她在粉丝会多么有亲和力,就是不敢报道她和她继姐娄蓝之间不可明说的二三事。
寰宇发的通稿不敢报道这些,其他媒体人和记者可多得是标题写,但不管怎么写,万变不离其宗,都在说娄家确实对不住娄蓝——大众的眼睛雪亮着呢,只凭娄蓝同学作证,她大学的生活费都是打工赚来的,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哪个富豪家的子女会节衣缩食,打工度日?物质上的匮乏代表的就是欺压和虐待,在这个万物都以金钱来衡量的世道谁都不傻,任凭娄家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楚爸爸取了后母之后就不管大女儿的事实。
可娄月诗却能做到不管不顾的恣意发言。她在微博上无限放大姐妹二人从小到大的感情,把娄蓝对她的容忍比作爱的一种,甚至每每带着一种撇清干系的姿态: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很爱我爸妈,也很爱我姐姐。
这种说辞倒是比一味的解释更能让人信服。大众无法追究娄月诗父母的过错,与此同时娄月诗表现的又这样无辜,娄蓝对娄月诗的苛责就显得更像是对娄家的迁怒,而娄月诗只是那个无辜撞到枪口上的路人。
所以娄蓝竟能在她的动态上经常发现自己的名字,内容充斥着悔恨,劝说,怀念等等,娄月诗似乎是扮演好妹妹上了瘾,甚至会根据娄蓝某个画册上的打扮和造型一模一样的拍一张同样造型的照片放到微博上,这一切都让娄蓝看的作呕,也让很多晴空团的粉丝们愤愤不平。
注意到最新的这条微博上,娄月诗寥寥数语,述说自己已经与某个亲密的“姐姐”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了的失落之情,娄蓝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啊。”发型师正给她打理头发,镜子里的美人怒气冲冲的样子别有一番可爱,弄得她心里面痒痒的,连那个白眼也觉得美到不行。
“嗯……有些人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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