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君养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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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君养成计划-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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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过的,说不定他会有印象。”

    朱时泱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道:“那就快叫他过来。自己店里的东西都记不清,你还做个什么生意。”

    店家赔着小心,忙把那伙计招了来,问道:“你知道店里有幅郭熙的《树色平远图》吗?”

    那伙计是个直眉楞眼的毛头小子,转着眼珠想了两想,才大声回答道:“郭熙的平远图没有,不过本朝名仕裴元直临摹的废稿倒是有几幅。怎么?二位公子想要?”

    他的嗓门也忒大了些,店里本来就不止朱时泱和朱时济两个,其他客人听了这话,便只当他俩是什么也不懂的暴发户,纷纷笑了起来。

    朱时泱很是恼怒,一拍桌子就要发火,但最后关头好歹想起自己是微服出宫,不便暴露身份,只得隐忍不发。朱时济也闹了个大红脸,忙端起茶杯掩饰。店老板见情况不妙,连忙吼退了那位不会说话的伙计,替二人解围道:“小店虽没有公子要的画,但却有幅李成的《寒林平野图》。郭熙的山水笔法向来师法李成,两者很有几分相通之处,不知二位公子可有意一看?”

    朱时泱阴沉着脸不发一语,朱时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画作拿来一看,果然笔势瘦硬,神完气足,风骨尽现,是难得的真迹。要知李成作品赝多真少,同时代的米芾曾见到李成画作三百本,其中的真迹却只有两本,是以作“无李论”,可见其真迹之珍贵。朱时济只道此画可遇不可求,也不还价,连忙买了下来。

    两个人再次走到街上,日头已经西斜了。朱时泱仍是闷闷的,朱时济宽慰他道:“皇兄虽然没有买到郭熙的平远图,却阴差阳错得了李成的平野图,也算是好事一桩,就不要闷闷不乐了。”

    朱时泱心火未平,步子迈得又大又快,转头恨恨道:“你那个手下是瞎了眼吗,真迹和废稿都分不出来,害得朕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朱时济原先还以为他气闷是因为没买到画,却没料到他更在乎的是面子,连忙赔着小心道:“是是是,臣的手下眼拙,臣回去就让人剜了他的眼珠,扔到猪圈里喂狗。”

    朱时泱哼了一声,这才稍稍消了些气,缓步向前走去。

    “春秋如意馆”接近城郊,朱时泱方才出门时只顾着生气,没看路,乱走了一通,此时才发现方向错了,已到了城东的城门下。朱时济看着天色还不算晚,又想到朱时泱心绪不好,便提议去城外看看雪景散心。朱时泱孩童心性,只要有得玩,一向来者不拒,当下便答应下来,也不管能不能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去了,领着一行人就出了城。

    城外的景象比城内萧索许多,满地白雪未经行人踩踏,犹自玉洁冰清,晶莹饱满。两侧的缓坡上,一丛丛枯树枝杈横斜,撑开冬日苍莽的天空。更远处的地平线外,一轮红日正缓缓下落,如血云霞遍布四周,烘托缭绕,端的是一幅雄伟壮阔的绮丽之景。

    朱时泱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搭上了路边一处隆起的雪包。那雪包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形态,显然是里头埋了什么,朱时泱一时好奇,派了一名锦衣卫过去查看,一看之下,竟是一具倒毙的尸体。

    朱时泱壮着胆子上前打量,只见这具尸体是个中年男人,衣着褴褛,骨瘦如柴,面色青黑,显然是遭受冻饿而死。最可怕的是,他至死还瞪着那双因为过瘦而显得突出的眼睛,两只眼珠早已冻得干硬发白,却仍对着朱时泱的方向死不瞑目。

    朱时泱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想到现下时至黄昏,天色渐暗,有些心生寒意,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45章 转变() 
上前查看的锦衣卫唯唯诺诺,不敢轻易答话,倒是朱时济在一旁道:“这大约是从山西逃难来此的灾民,不幸冻死了。”说着,扬手一指远处:“看,那边还有呢。”

    朱时泱抬眼望去,只见灰蒙蒙的天幕下,大雪覆盖的平原依仗山势铺展,两侧的缓坡上、荒草里、树丛掩映间,果然到处都是类似的雪包,密密麻麻,漫山遍野,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仔细看时却是触目惊心。朱时泱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喃喃道:“怎么这么多?”犹豫了一下,往尸体蔓延的方向寻了过去。

    身后一行人紧紧跟随,一路走过去,只见路边的尸体上覆盖的白雪越来越薄,到最后干脆没有了,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在雪停后才死的。着锦衣卫上前一检查,尸体果然还新鲜着。又走了盏茶时分,就见一个人影在地下挣扎。众人都吓了一跳,上前一看,原来是个将死未死的灾民。

    朱时泱见他浑身生满了冻疮,心中不忍,开口问道:“你可是逃难来此的灾民?”

    那灾民在夜色中挣扎着,眼神已经涣散,却还是强撑着最后的神志看了朱时泱一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朱时泱心中震动,又开口问道:“那其他的灾民呢?不会都死了吧?”

    那灾民摇了摇头,伸出已经冻僵的手向前方指了指,嘶声道:“走……走了……”一语未完,声音却戛然而止,伸在空中的手臂沉沉坠落,打在雪地上发出“扑”的一声闷响,竟已气绝身亡了。

    朱时泱眼见得一个活人死在了自己面前,心中所受震撼可想而知。他带着一行人在尸体前默立了半晌,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已凝上了深重的肃穆之色,整了整衣衫,又继续向前走去,显然是想追上灾民的队伍。

    朱时济见天色已晚,只恐再耽下去会出什么意外,在朱时泱身后劝道:“皇上,天太晚了,这又是荒郊野外的,那些灾民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追不上的,咱们还是快回宫吧。”

    朱时泱却脚步不停,口中沉重道:“可朕看不到他们,终究放不下心来。”顿了一顿,突又补充了一句道:“是朕对不住他们。”

    这后一句话说得语气晦涩,声音低沉,朱时济听得心里一紧,抬头去望朱时泱神色。原来帝王自古刚愎自负,少有能主动承认自己错误的,朱时泱也真真算是个异数了。朱时济此时望着他严正的侧脸,心中也道难得。

    灾民队伍并没有走出多远。朱时泱一行人在夜色中只追了盏茶时分,便见眼前山势一转,出现了一小块空旷平地,平地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灾民,他们或坐或卧于雪地之中,成群结队地挤在一起,借此互相取暖,抵御风寒。朱时泱在山脚处停了下来,借着山石的阻挡远远地看着。

    山谷中风势尤烈,没一会儿就将众人的衣衫吹得透了,朱时济往手中呵了一把热气,瑟缩道:“皇兄何不过去和灾民说话?”

    哪知朱时泱却摇了摇头,微微出神道:“朕哪有脸见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却又渐渐地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朱时济。朱时济正缩着脖子,又是呵气,又是跺脚,一副冻得难受的样子。朱时泱苦笑道:“你就别装了。你今日把朕诓出宫来,恐怕不是为了买画,而是想让朕看看这些灾民的惨状吧。”

    朱时济动作一滞,随即也笑了出来,放松身体拱了拱手道:“皇兄明鉴,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法眼。”

    朱时泱重重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领着众人往城里走去。

    回到城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紫禁城的大门早已落了锁。朱时泱这才想起今日同桂喜说过,不要将自己出宫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守门的太监自然不会知情。

    朱时泱此时敲开宫门也是可以的,毕竟他是皇帝,只要一声令下,没人敢不听从,但他不想将动静闹大,遂领着一行人又转回了京城中。

    一行人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朱时泱心中惦着城外灾民,自然就想起了陆文远,又想到朱时济曾说过他与傅潜住在一起的传闻,便吩咐手下带路,打算去傅潜府上暂住一晚,也好看看那传闻是真是假。

    却说傅潜与陆文远正在堂中用饭,突见府中门房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扑地跪道:“二位大人,不好了,府外来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煞是吓人。二位大人快去看看吧。”

    傅潜惊了一跳,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那名门房便道:“方才有人叩门说要借宿一晚,奴才开门去看,见他们锦衣华服的不像缺钱之人,身后又跟了一大帮侍从,只怕府中住不下,便让他们住到京中客栈里去,谁知他们不肯,为首一人还说自己是黄公子,指名道姓地要见大人您。我见他言语不恭,自然不肯,他身后的那些侍从就要硬往里闯,咱家的家丁们现在已经赶过去了,正在门口与他们对峙呢。”

    傅潜心想自己何曾认得这么个黄公子,连和了陆文远一起赶到门口看是怎么回事。一路上还不断见到家丁们提刀拿棍地前去增援。傅潜急得不行,隔了老远就一迭声地大喊“住手”。

    大门口已被一群家丁围了个水泄不通。傅潜和陆文远拨开人群挤到前面,就见府门大敞四开,门外也站了一群侍从模样的人,虽然只穿了普通百姓的衣裳,但个个身姿威武,虎目生威,显见都是练家子。傅潜心头微惊,定了定神,沉着地一抱拳道:“各位好汉,请问有何见教?”

    门外的侍从并不答话,一齐向两侧闪开,露出了护在中心的人。傅潜定睛望去,只见为首一人长身玉立,面目俊俏,脸色却阴沉得可怕。傅潜大惊,屈身拜道:“皇……”陆文远也跟着失了颜色。

    朱时泱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搀住了他俩,低声道:“进去再说。”带着朱时济跨进了府中。

    众家丁见自家老爷对这个黄公子如此敬畏,一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好让门外的侍从也跟了进来。两方经过刚才那么一闹,都有些不服气,还兀自拿眼神在暗中较量着。

    傅潜和陆文远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恭恭敬敬地将皇上和王爷引进了内堂,惶然跪拜。

    朱时泱差他们起来,朱时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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